第227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公子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已经面如死灰，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所谓“佳作”，在这首词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天香楼老鸨眼中精光闪烁，这可是个摇钱树啊！

　　她赶紧堆起笑脸，走到向无咎面前：“公子真乃绝世才子！刚才是老身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见谅！”

　　向无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

　　整个天香楼彻底轰动了！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乡下汉子，竟然能作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绝世好词？

　　天香楼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变得彻彻底底。

　　原本那些对向无咎嗤之以鼻的姑娘们，此刻眼神全变了。

　　她们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向无咎身上，眼中满是惊艳和倾慕。

　　“这位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啊！”

　　“如此绝世佳作，今日有幸一闻，此生无憾！”

　　“这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写得多么凄美！”

　　姑娘们簇拥过来，香风阵阵，眼波流转。

　　老鸨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原先她接到指示，必须把这位爷伺候舒舒服服，可姑娘们一个个撇嘴厌烦，谁愿意陪这么个粗鄙汉子喝酒？

　　现在可好了！

　　这位“乡巴佬”突然变成了香饽饽！

　　“红袖啊，快去添酒！”

　　“莲儿，你去准备些精致小菜！”

　　“翠花，把你那把上好的琵琶拿来，给公子弹一曲！”

　　老鸨一边指挥，一边悄悄观察向无咎的反应。

　　这年头，谁不知道文人墨客的诗词能流芳百世？

　　哪个姑娘不想攀上这种才子？

　　不管是寻常姑娘，还是花魁、清倌人，都愿为文人墨客倾倒。

　　向无咎慢悠悠地喝着酒，一脸享受。

　　瞧瞧，十分钟前，他还是人人嫌弃的乡巴佬。

　　十分钟后，他就成了众星捧月的才子。

　　世态炎凉，可真有意思！

　　“这首词，真是……绝了！”

　　最美的花魁绿珠捂着心口，一脸陶醉，“尤其是那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字字如泣如诉，直击人心啊！”

　　向无咎微微一笑，一副高人风范：“小词一首，不值一提。”

　　“公子过谦了！”绿珠轻轻靠近，檀口微张，“奴家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词作！”

　　那几个被打脸的公子哥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

　　尤其是李公子，他本想在花魁面前炫耀才华，哪知道冒出个向无咎，一首词就把他们全部比了下去！

　　“哼！”

　　李公子突然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指着向无咎的鼻子。

　　“我看这词分明是抄来的！”

　　“就是！肯定是抄的别人的！”其他公子附和道。

　　“否则，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作出如此佳作？”

　　向无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们：“抄的？”

　　“不错！”李公子挺直腰杆，一脸傲慢，“你若真有才华，有种再作一首给大家听听！”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向无咎，等待他的反应。

　　花魁绿珠微微蹙眉：“李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样的绝世好词，若是别人所作，我们早就听说过了！”

　　“就是！这样的佳作，不可能默默无闻！”

　　“对啊，我们听过那么多词，从未听过这一首，不可能是抄的！”

　　李公子脸涨得通红，仍不死心：“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他能再作一首！”

　　向无咎放下酒杯，笑了笑。

　　“既然诸位不信，那我便再作一首。”

　　这话一出，整个天香楼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向无咎的表现。

　　李公子冷笑连连，心想这次一定能拆穿这个骗子！

　　绿珠则是一脸期待，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向无咎轻轻咳嗽一声，故作沉思状：“且让我想想……”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向无咎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在各自闺房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们。

　　此刻全都探出头来，趴在楼上的栏杆边，好奇地向下张望。

　　她们平日里只在自己的小院中抚琴吹笛，绝不轻易露面。

　　可今天，为了一首词，全都按捺不住了！

　　“那人是谁？”

　　“长得也不咋地啊，哪来这般才华？”

　　“嘘，他要再作一首了！”

　　连那些有独立小院的花魁，平日里寻常人见都难见一面，此刻也是派了丫鬟前来探听。

　　只为第一时间替自家主子看看，究竟是何等风流文豪，竟能作出如此绝世佳作！

　　整个天香楼，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向无咎身上。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期待的脸庞，心中暗爽。

　　前世默默无闻，现在却能靠着古人的诗词装逼，这感觉还挺不错的嘛！

　　向无咎故作沉思状，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第一句出，众人已是眼前一亮。

　　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能看到那巍峨的山川，奔腾的江河！

　　向无咎继续吟诵：

　　“望西都，意踌躇。”

　　他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忧伤，眼神中也透出几分惆怅。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这一句，如惊雷炸响！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噤声。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多么悲壮的画面啊！

　　那曾经何等辉煌的朝代，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股悲凉之中时，向无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啪！”

　　不知是谁打翻了茶杯，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但没人去理会。

　　所有人都呆住了，眼中满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这哪里是寻常文人的吟咏？

　　这分明是刺向权贵的利剑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短短八个字，道尽了多少百姓的心酸和无奈！

　　绿珠捂着嘴，美目中泪光闪闪。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鄙的汉子，竟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

　　老鸨也愣住了，这等词作，若传入大人物耳中，怕是……

　　不过转念一想，能作出这样的词，这人来历必定不简单，应该不用担心。

　　李公子和那几个纨绔站在一旁，面如死灰。

　　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诗词，在这等忧国忧民的大作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颤抖着声音问道。

　　向无咎淡然一笑：“楚州向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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