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嘴炮吐槽

　　棺内空间，已成人间炼狱。

　　血色光刃如同永无止境的死亡之雨，疯狂倾泻。青铜棺壁上的古老刻图光芒闪烁到了极致，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发出痛苦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能量湮灭后的焦糊气息，还活着的几人蜷缩在林墨撑起的微小安全区内，面色惨白，眼神绝望，唯有沉重的喘息声证明他们还活着。

　　叶凡和庞博紧靠在林墨身后，感受着那层无形屏障将毁灭隔绝在外，心中稍定，但看着周围同伴的尸体和这仿佛没有尽头的攻击，一颗心依旧沉甸甸的。

　　林墨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飞速计算。 “绝对无视”能保他无恙，甚至能勉强护住身边几人，但持续时间只有三个小时。若杀阵一直维持这个强度甚至更强，三个小时后呢？青铜棺椁若被攻破，他们所有人都将暴露在冰冷的宇宙和狂暴的杀阵能量中，那绝对是十死无生。

　　必须想办法破局！

　　他的神识在“绝对无视”状态的保护下，更加大胆地向外延伸，仔细分析着这杀阵的能量运行规律、核心节点以及……可能的操控意识。

　　很快，他敏锐地捕捉到，在这漫天血色光刃的背后，在那狂暴杀伐能量的核心处，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但却充满古老、傲慢、以及一种“程序化”冷漠的精神意念。这意念仿佛与整条星空古路融为一体，是这杀阵的“阵灵”或者说“守护意志”。

　　“有意识就好办了。”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硬碰硬非他所愿，尤其是面对这种依托古路存在的古老阵法，蛮干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若能干扰其意识，或许能制造出破绽。

　　怎么干扰？物理攻击暂时无效，能量攻击可能引发更强反噬。那么……精神攻击？不，太直接，容易被针对。

　　林墨想到了一个更“阴险”的办法——攻心为上！用语言，扰乱其心神！

　　他清了清嗓子，在又一道格外粗大的光刃撞在无形屏障上湮灭时，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那隐藏意志“听”到的，充满了嫌弃和鄙夷的语气开口了：

　　“我说，布置这杀阵的前辈，您老人家当年是材料没凑齐，还是手艺没学到位啊？”

　　他的声音在光刃的呼啸和棺椁的震颤中，显得异常清晰和突兀。叶凡、庞博等人都是一愣，愕然地看向他。

　　林墨不管不顾，继续他的“表演”，手指甚至还随意地弹了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恐怖攻击真的只是灰尘一般：

　　“看看这光刃，看着唬人，颜色挺鲜艳，可这威力……啧啧，给我挠痒痒都嫌力道轻。砍了这半天，连我衣角都没擦破一点，你这杀阵是专门用来搞笑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用脚踩了踩棺底，发出“咚咚”的声响，摇头叹息：“还有这棺材，晃得跟摇摇车似的，你这杀阵的冲击力连个稳定都做不到？也太虚了吧？”

　　“我看啊，你这根本不是什么上古杀阵，分明就是豆腐渣工程！中看不中用，一碰就碎！还不如早点拆了，把布阵的材料拿去卖了换点源（此界货币\/修炼资源），说不定还能回点本，省得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平白辱没了上古前辈们的威名！”

　　这番话，语气极其诚恳，内容却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从杀阵的威力，到稳定性，再到其存在的意义，被林墨贬得一文不值，简直成了垃圾中的垃圾。

　　叶凡和庞博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顶着无敌光环就算了，怎么还开启嘲讽模式了？就不怕激怒这杀阵，引来更猛烈的攻击吗？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嗡——！！”

　　就在林墨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杀阵的能量波动猛地一滞！那漫天飞舞的血色光刃，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不少光刃甚至互相碰撞、湮灭。棺外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变得不再那么有序。

　　同时，一股清晰可辨的、混合了惊愕、茫然，以及……滔天愤怒的精神波动，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杀阵核心处轰然扩散开来！

　　“蝼蚁……安敢……辱我？！”

　　一道模糊、古老、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递过来，直接响彻在众人的脑海深处！那意念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星空点燃！

　　它存在了无尽岁月，守护这条古路，抹杀了不知多少妄图跨越星域的入侵者，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个它眼中的“蝼蚁”，指着鼻子骂它的杀阵是“豆腐渣”？是“摇摇车”？还建议它拆了卖废铁？！

　　这简直比直接摧毁它还要让它难以接受！这是对它存在意义的最大亵渎！

　　“有效果！”林墨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古老的阵灵，往往心高气傲，遵循着固定的规则，最受不得这种针对其“尊严”和“作品”的挑衅。

　　他趁热打铁，脸上嫌弃的表情更加夸张，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哟？还会生气？看来还有点残存意识嘛。不过光生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加大力度啊？让我看看你这豆腐渣工程到底能坚持几秒？别到时候自己先散架了，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吼——！！”

　　那古老的意志彻底被激怒了！它放弃了原本高效、有序的能量运转方式，不再去仔细寻找棺椁的薄弱点，也不再维持杀阵的稳定输出。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杀伐规则，如同泄洪般，不顾一切地朝着青铜巨棺，更准确地说是朝着林墨所在的位置，疯狂倾轧而来！

　　血色光刃的数量瞬间激增了数倍！颜色变成了暗红近黑，威力更是暴涨！它们不再分散攻击，而是汇聚成一股股毁灭洪流，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血色魔龙，张牙舞爪地撞向林墨！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棺外连绵响起，整个青铜巨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摇晃、翻滚！棺壁上的刻图发出刺耳的悲鸣，裂纹越来越多！

　　叶凡、庞博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攻击吓得面无血色，紧紧抓住身边能固定身体的东西，才没有被甩飞出去。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墨，却依旧稳如泰山。

　　那一道道足以瞬间汽化山脉的毁灭洪流，撞在“绝对无视”的屏障上，结果与之前并无二致——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连让林墨皱一下眉头都做不到。

　　他甚至还抽空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但眼神里全是戏谑）：“哎呦喂，吓死我了！还以为多大动静呢，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连个响屁都不如！我说，你就这点能耐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噗——”

　　冥冥之中，仿佛传来了一声被气得吐血的声音。那古老的杀阵意志，显然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它所有的计算，所有的规则，在林墨这完全不讲道理的“绝对无视”和能把死人气活的“嘴炮”面前，彻底失效了。

　　而正是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击，导致杀阵其他区域的能量供应骤然减弱，维持阵法运转的核心规则，也因为操控者的心神大乱而出现了明显的破绽和缝隙！

　　一道微弱的、不同于杀伐血光的、带着些许空间波动的缝隙，在棺内某个方向的壁垒上，一闪而逝！

　　叶凡一直紧绷着神经观察四周，试图寻找生机，此刻他眼睛猛地一亮，指着那个方向大喊：“那边！能量好像变弱了！有条缝隙！”

　　林墨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

　　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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