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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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误会加深情义薄,格调悬殊缘分淡郑秋实担任城关国税分局局长已经有5个年头了,今天休息日,同往常一样,他来到分局长办公室加班处理公务。妻子严敏也忙于她的领导工作去了。
近日二人的关系又进入冷战,严敏在等对方先妥协、服软,而之前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秋实先道歉、服软。
前不久的一个傍晚,秋实下班回到家,看见家门口角落里摆放了一把扫帚,觉得有碍观瞻,便把它丢在门外,并大嚷一句:臭烘烘的,去你妈的,看到你就不顺眼。严敏正看着电视,被他一激,不屑地回敬道,人也一样,摆放错了地方就要丢弃到一边去。走上前忽然间就给了他一记脆生生的耳光。这两口子没有生下小孩,彼此都有怨气。二人之间遂产生龃龉。她继续唠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没有还手,心想是刚才的骂扫帚的话话被严敏误解为骂她了。暗忖,莫非严敏听见些有关他与婷婷的闲言碎语。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任其发挥想象吧。赖得理睬便是。又咂摸,如果不反击她便会以为他默认了这事。他曾经的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爆发了,拔腿掼门而出,将扫帚奋力一甩丢在楼梯的过道上,大声反抗道,你它妈的,有多远就滚多远。她回应,有种你就不要回来!据说蜜蜂把人蛰痛后,因为它的刺针被留在人身上,不久它就会死亡。秋实诅咒着,这严敏言行尖锐无比,她那一巴掌再一次打翻了自己的自尊,希望她也会象蜜蜂蜇人后得到同样的下场。
他端坐在椅子上,静下心来梳理自己从参加税务工作以来的历程,从干了几个月的基层管片员,到呆了10多年的局机关办公室秘书、办公室主任,再到现在的分局长岗位,每一步都是走得那么平坦、顺利。这得益于朱局长和其他局领导的赏识,还有同仁的支持和公认,当然与自己的自律和勤奋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岗位是平凡的,肩上的责任是重大的,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也没有值得大书特书的先进事迹,他始终抱着一颗平常心,努力做到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在税收事业中默默前行,用自己的忠诚、执著和奉献,孜孜不倦、心无旁骛地诠释一个基层税收工作者的应尽职责。
秋实在处理完一些待批阅的文件等公务后,盘算着去理个发,主要去了解一下商业街道个体户的税收情况。
他独自一人地来到天华街道,走进一户一户的门店,查看是否有亮证经营,主要是看是否悬挂了“税务登记证”。在走了一条商业街道,未发现不按规定办证亮证的个体户后,便来到一家小小的理发店,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招呼,“郑局长,你也来理发呀,快坐下。”
秋实诧异之中对着他说,“吴经理,你也在这里理发呀?”
“是呀。哦,郑局长,这个月我们百货公司的进项发票还有很多没有接到,申报来不及抵扣,加上资金确实有点紧张,你看税款是否暂缓缴纳?”吴经理转过头来,扬了扬眉头,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被剪下的头发用恳求的语气说。
“你见缝插针,到哪里就只知道谈工作。”秋实委婉回绝他,“这延期缴纳税款,要省国税局才能审批呢。我可没有这个权力。”
“这我知道。但你不在我的延期缴纳税款的申请报告上签上你局长的大名,别说延期,税收上的一切好事情也都得泡汤。”吴经理恭维着他,并对理发的女子介绍,“哦,老板娘,这位是税务分局的郑局长,我理完了,你得给他理好点,他的理发钱我一起付给你。”吴经理说着就准备掏钱要付给老板娘。
“吴经理,你太客气了,我身上理发的钱还是有的。”秋实抓住吴经理的手,拒绝其好意。
吴经理理发完毕,说道,“那我先走了,等下你抽时间来公司坐坐,我在办公室等你,中午约上你几个朋友去新开的聚宾楼喝点酒。”吴经理真诚地发出邀请。
“你先忙去吧,今日我还有一点家事要办理。改日我一定到公司了解一下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核实是否能延期一段时间来缴纳税款。”秋实拒绝了吴经理午饭的邀请。
理发店里,此时只有秋实和老板娘二人。秋实坐上理发椅子,那个老板娘身上一股扑鼻的胭脂味熏得他如入温柔乡,那个自称为温州人的老板娘,双手温柔地在秋实头部按摩、洗发,有时还有意无意地将丰满的胸部紧紧靠在秋实的肩颈和头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娇声软语地说:“郑局长,你看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这样子按摩,你感觉舒服么”
秋实忽然记起什么,怏然不悦地说,“嘿,我只是理个发,不洗头按摩呢。”
老板娘双手揉捏着秋实的耳朵,轻声细语,“我免费给你洗头按摩,保你舒坦、舒服又舒心。至于理发钱,你愿意给就给。哦,对了,郑局长,我每月的税款可以照顾减免一些吗?唉,作点理发的小生意,您得多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外地人呀。”
“我跟你说呀,你开理发店缴纳的税是地税,我可是国税分局的,我想照顾你也照顾不到啊。”秋实用手拨开老板娘按摩的手说。
“什么国税、地税,还不是你局长说了算。“老板娘却把手重重地按在秋实的双肩上恭维着。
“这样吧,你先到城关地税分局找一下严局长,是一个女局长,你把情况给她说说,看看她的答复。哦,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不理发了。”秋实把自己的老婆抬了出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脱身离开了理发店。
秋实心想,分税制都实行几年了,可是一般小个体户还是搞不清国税、地税的征管范围,加大税收宣传是国、地税一件长久的事情,必须联合一起来抓,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国、地税间互相争税源,加上双方的文件存在不少差异性的理解和解释,造成基层执行起来多有摩擦,为这些公事,害得秋实和严敏还常常在家吵口,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所在的部门辩护说话。
比如饮食店本来是归地税征管收税,但其出售的烟酒按照国税局的文件又说是由国税局来征收税款,造成执行起来毫无同一性,各地执行情况和结果也大不一样。
秋实在县城的饮食店征收了不少国税税款,得到县局朱局长的高度表扬。而他老婆严敏则受到县地税局长的严肃批评,说她没有履行好地税职责,放任自流、漏洞百出,把地税征管范围拱手相让给了国税,任国税在地税征管范围里随意跑马撒野,是失职渎职行为。
有一次,严敏在受到县地税局主要领导批评后,吃了火药一般,怒气冲天,怒目而视,心怀敌意地威逼在家的秋实,“你这样在我的征管范围到处草率任意从事,割我们地税的肉,为自己的所谓名气和前途乱搞一通,到时候我们就会也象国、地税分家一样,各走各的路,各为其主而分道扬镳。”还借秋实酒后坐着歪歪斜斜的体态,杏眼一瞪,借题发挥道,你没有酒量就不要到处逞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几斤几两,谁不清楚呢?不要老是跟我们地税作对。
秋实一脸茫然,不想往她枪口上撞,耸着肩一筹莫展,无言以对。被吓得双腿居然还颤抖起来。她瞧着其可怜模样,甚觉可笑,便冲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稳稳神。
他事后到局里再三央求朱局长出面与地税局长协商,最终由县政府下文进一步明确了全县国地税的征管范围,这才算基本平息了国地税争执税源一事。
严敏,与秋实一样也是1982年下半年通过招干考试录取在税务局的。她的父亲当时是清溪县财政局一名副局长,分配工作时被优先留在县城税务所,一直是负责工业行业税收的,工作作风大胆泼赖,有大家闺秀的容貌,追求她的人据说有一个班,但她眼界高,一直没有看中一个男生。
后来朱局长牵线介绍秋实结识严敏,秋实软磨硬泡的,主动进攻。经过几次接触后,严敏对秋实似乎有了好感,谈了几年,终于修成正果,他俩于1991年结婚,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婚后却一直未生育到孩子。
所以有时他俩会为一些公事、私事互不相让,甚至还有一次大打出手,秋实的脸被声嘶竭力的严敏抓出了几道血痕,怒骂他不应该去县城那个有陪酒女郎的聚宾楼酒家吃饭,并严厉地质问秋实,是否也让陪酒的女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喝了交杯酒。告诫秋实,当领导要当孔繁森,不做***。
据说聚宾楼酒家那些从广东过来的女子会开放地坐在客人大腿上劝酒,虽然秋实再三解释,说是陪同上级检查组不得不去,但阻止了那些开放女子的挑逗,绝对没有没有任何出格行为,请求她原谅,既往不咎。然而,这都没有得到严敏的半分谅解。她一瞪眼道,“屁话!不要找借口冤枉上级检查组。”
严敏还警告他,以观后效,下不为例。不过好在他俩事后双方都能换位思考,平息情绪,尚没有发生不可愈合的裂痕,目前表面看起来还是和好如初,在外人看来好像还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却不知他们的关系日趋紧张、时常冷战。
有一年的除夕前,秋实与严敏为一件芝麻小事又吵了一次口角,秋实的手背被严敏的指尖抠破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赌气丢下她一人回父母家陪伴吃团圆饭了。
严敏一人站在窗前,看着清溪县城满城的烟花绽放,漫天雪花飞舞,烟花、雪花交相辉映,成败荣辱、酸甜苦辣的过往岁月浮现在眼前,萌发对新的一年幸福安宁生活的期盼与向往。她反思这些年来对于秋实的苛求,内心也涌起过了一丝内疚。
她在书房里身心投入地阅读司马同学写的一篇散文《热爱追逐的风景》以排遣寂寞,司马说是写给她的情话。
“一壶烈酒,一盏香茗,一阕如梦令,一幕撩人心绪的风景,情迷于远隔千万里的音韵。
世界很小,一切皆有可能。宇宙很大,浩瀚得不能想象和洞穿。一种被称为暗物质的能量占据宇宙的绝大部分。人们所能见到和感觉到的只不过是宇宙神秘面纱的冰山一角。浮力、引力、时空,使人觉得地球只是沧海一粟,而人连微小的尘埃都不能拿来理喻。
尽管如斯,热爱吧,在你追寻的风景里自由地徜徉、奔涌,不论微观得如蝼蚁,还是宏观放大到无限的痴缠与迷离。谁能够陪伴在灵魂的交汇处,让轻灵的内心多一丝静谧而深情的弥漫,获取一份四季轮回的流年里明媚着一段生动的印记。
每一程山水都值得赞礼,每一次邂逅都值得期许。谁会赐予你穿越关山千重、峰高水长、幽林葱茏的痕迹,纵情绽放芳草萋萋堆集妖娆的袅娜与神秘,将白驹过隙的华年妆饰得暗自芳香、独具匠心。
惺惺相惜,方成知己,心灵相契如许。而路过的丛林,却各自别过,如漫天飞舞的柳絮。捻一缕心香,在时光的深处倚窗听雨。静守安然、微笑向暖吧。澄清的眼眸,眺望远方五彩的风景,独步天下于精致的字里行间。
或者,就在江南雨巷信步的幽香里,聆听一次雨中相遇刻骨铭心的相思语,继而述说无尽的相思意、相思累,把私密媚惑的爱与恋,在锦瑟春梦华年的屏幕上铺垫,并想象幻觉为湿透心田里缠绵的姿势有力地耕耘。抑或倚蝶恋花的神韵,描绘一幅空山新雨后彩虹的绚丽,发酵亘古荒凉的绿意、丰盈不变的守望与依恋,明月清泉、天长地久。
煮一壶高山流水、共品四季浓郁的风情,素心娴静、温婉淡雅,看花开有形、花色清新,听花落无声,吻花香为谁而凝。晴日惜芳心,又恐郎归去,草幽水深花事多,美妙皆如许。如此情景,不亦快哉、乐哉!
每一扇窗,每一幅画,每一句诗词,都散发以翰墨取景的技巧。在芬芳四溢的国度,坚硬、萧索或柔暖的日子,被红尘洗濯得欲念重生,依旧勃发着触手可及的情趣。顾盼邀约的期待,情深几许唯梦寄,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同样令人奢望与憧憬,犹如日月浪漫陪伴朝与夕。
摇曳的兰舟,此刻出发。一见倾心的色泽,信马由缰、不拘一格,赶赴一场动人心弦的圣典。
如约而至的花开醉倒了呢喃的秋虫,释放的狂舞之梦呓,在庄周的鲲鹏万里中突袭云朵的腹地,陷落的城堡见证蛰伏后反击的力量,如原子理论纠缠、吞吸的神奇与魅力。张扬的絮语,映射贪婪的内心,月季抽穗的节奏、航天器的追寻速度让时光从此停止而窒息。斑斓的渔网,沉浸在某个湖泊水中央等待鱼儿短暂的记忆。浩瀚的烟波是否鹤的原乡,被遮挡的山山水水朦朦胧胧,永远充满神奇的吸引力量。
谁又会在不知不觉相思的清瘦光阴里,重新起锚,高歌行吟,执着地追逐一路上春暖花开迷人的风景。”
读罢,她感慨万千,回忆起与司马班长在省城培训时的点点滴滴,写下一行字,“有些怀念只在此时此分,愿普天下有情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记得当年有一次,司马班长与她在校园散步。他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问严敏道,你知道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是哪一颗吗?
她摇头说,这谁知道?不过我认为,距离地球最近的那颗星星肯定更亮吧?
司马班长凑过身子立即顺着她的话语道,你就是我心中最亮的那颗星。
她眼睛轻轻与他对视了一会,笑道,可是最亮的星星也会随着天亮而消失的。
他顿了顿,解释道,其实我看过一篇文章介绍说最亮的星星叫天狼星。它距地球8.7光年有51万亿英里之遥,只有在冬天才容易被看见。可惜我也不知道它现在究竟在哪里。
她想了想,说道,这天狼星名字无法与浪漫、愉悦联系起来,我记得古诗词里有举长矢兮射天狼,西北望,射天狼之句,充满血腥味道。哎,你还是说说北斗星吧。
他仰起头颅,手指北方的一块星空比划道,你看那七颗就是北斗七星。
严敏说道,这七颗星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还有三颗不记得名字了。你知道么?
司马班长却答非所问,抬头望见北斗星,我的心中常念你。
她讥诮道,你一会把我比喻为天狼星,一会又说我像北斗星。你这人朝三暮四的,不可信任。
他叹着气说,我还准备把我俩比作牛郎、织女星呢。你知道农历七月初七鹊桥渡河相会的神话故事吗?
电影《天仙配》里传说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随口蹦出几句诗词来: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司马班长摸了摸后脑勺,自惭形秽地赞叹,才女!
严敏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她又翻阅起司马班长赠送她的一本《弗洛伊德与现代文化》,扉页上“赠送给具有诗人忧郁气质、心理学家眼力、哲学家思辨力的你”一行字映入眼帘。万物皆有灵,只需唤起它的灵性。此时,她感觉这本书给她带来的灵感。司马班长是个面部阴沉的人,如一团愁云裹挟他懒散的躯壳,这位不修边幅的人,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印象。比如,他对严敏说过,读不懂屈原,就不要谈情怀;不懂情怀,何以谈人生?就令她咂摸许久。还有一次调侃女性深深的乳沟,是她们自己用手“挖呀挖呀”挖出来的。气得严敏骂了他一句“浑蛋”。不过,他十分忌讳4这个数字,莫名其妙地恐惧。他还害怕自己的后代生出长尾巴的畸形孩子,这足以证明他的不自信与迷信了。
回忆起那时与他探讨这本书的感想。他介绍说,弗洛伊德是与马克思、爱因斯坦一样犹太人之中的伟大人物,他的西方心理学流派是关于人性、人格和人的本质学说,建立的精神分析体系包涵潜意识论、本能论、泛性论、梦论、人格论等。严敏那时用两天时间就阅读完了该书,说她对于弗洛伊德的艺术家都是做白日梦、具有精神疾病的梦幻者这一观点表示质疑,她说不赞同弗洛伊德以潜意识为基石、泛性论为核心的心理学流派提出的许多研究结果,并取笑提出的积压、压抑的欲望其核心是欲望释放为艺术表现观点是多么的可笑,是病态甚至是变态的。
而司马认同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论:本我的生命第一原则;自我的生存现实原则;超我的生活理想原则。
她争辩,三重人格不要人为割裂,应该和谐统一在一个身心健全的人心中,不可失调,否则人就会出乱子,使得整个人类社会动荡甚至是发生可怕的战争。
严敏顾影自怜,坐立不安,在百无聊赖中又翻阅老照片,从上小学到参加税务工作的留影都翻出来细细观看,仿佛回到从前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希望秋实能以她为中心一心一意地围着她转,回心转意,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困顿中,共同走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可秋实真是粪土之墙不可圬,他会这么按照严敏的设想凡事都以她为中心转么?她困顿里思量,这是没有半点把握的事。
而秋实心里认为,你严敏不就是去首都参加过一次世界妇女大会么,有什么了不起呢?如今愈加变得如此高冷,在家里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生厌。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回忆起她那记耳光,这锥心之辱会成为压倒他夫妻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吗?一位伟人讲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这身臭脾气如若再不改,那么离夫妻的缘分尽了的时间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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