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她拿律条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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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药阁高台的铜铃,碎成斑驳金点,洒在云知夏指尖翻动的《医政快报》上。风拂过她未束的长发,也拂过那行刺目的标题——
“三十七家私医查封,附子炮制违典,草医杖毙曝尸。”
她瞳孔微缩,指节骤然收紧。
纸页上的字迹冰冷如铁:两名乡野草医,因未依《医律典》古法炮制附子,哪怕患者服药后痊愈,仍被定为“误杀之罪”,当街杖刑至死,尸首三日不得收殓,悬于市口以儆效尤。
云知夏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堆叠如山的药录。
其中一本泛黄的手抄本静静躺着——《阿豆用药全程录》。
那是她亲手教给第一批药阁学徒的临床记录范本,记录着一个五岁孩童如何用低剂量***缓解顽固寒痹,全程用药、反应、剂量调整,细致入微。
她轻轻抚过封皮,声音不高,却像冰刃划过石阶:“小竹,沈青璃宣读《医律典》那日,可有人质疑?”
小竹低头,声音压得极低:“有……西市陈大夫说,他治好了十年咳血痨症,为何反被列为‘违典’?沈使当场掷出律条,说‘质疑律者,即为乱医’,巡医使立刻将其拘押,次日便贬为苦役。”
云知夏垂眸,唇角竟勾起一丝冷笑。
“她不是立律……是在立刑。”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下台,玄色广袖翻飞如翼。
她不再穿王妃华服,只着一袭素袍,腰间悬药囊,步履沉稳如刀锋劈开人群。
墨十二紧随其后,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扫视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见药阁之主走出山门,却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验尸。
刑部验尸房,阴冷如墓。
老仵作悬于房梁,白布覆面,脚下凳子倾倒,绳索打得极紧,像是死前挣扎许久。
案头一卷《医律典》摊开在“医断章”,墨迹未干,仿佛刚被人反复诵读。
云知夏走近,未戴手套,指尖轻触书页边缘。
刹那间,一股极淡的甜腥掠过鼻尖。
她眸光一凝。
“静心散。”
这药,是她前世研究神经药理时所制,原为治疗焦虑症患者,微量使用可安神宁志,但若长期接触挥发性成分,会使人对重复信息产生盲信,甚至丧失批判思维——常用于洗脑实验的辅助剂。
她冷笑出声:“原来不是她疯了……是这书,会吃人。”
难怪那些医者跪着背诵《医律典》时眼神空洞,像被抽去魂魄;难怪沈青璃一句“古法不可违”,便有百人应和,视创新如妖魔。
这哪里是律法?
分明是裹着经义外衣的精神枷锁!
她转身欲走,忽听门外脚步声起。
黑袍猎猎,沈青璃踏雪而来,身后跟着陆仲景,手持一柄乌木铡刀,刀口泛青,名曰“断药铡”——专斩“违典施术”之医者手腕。
“云掌令。”沈青璃声音清冷,眼底却燃着近乎狂热的光,“药阁虽得正名,然无律可依,终究是散沙一盘,易生祸乱。我奉旨设‘医监台’,统摄天下医政,自此以后,凡行医者,皆须归律受管。”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请掌令使入台受封——医神之位,永镇典阁。”
云知夏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她缓缓走回药阁山门前,立于那块尚带余温的铁碑前。
碑上刻着她亲笔所书:“药灰不冷,心火不熄。”
她指尖轻轻敲击碑文,发出清越一响。
“你说医需律……”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可阿豆死时,律在哪?那个因你所谓‘古法’耽误治疗、活活疼死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他的命,配不配有一条律?”
沈青璃瞳孔微颤,却未退:“律未成,故乱生。今日我来,正是补天。”
“补天?”云知夏轻笑,抬眸直视她,“你拿律条当刀,把活人切成死规,把医道变成坟场,还说你在补天?”
风骤起,吹动两人衣袂翻飞。
沈青璃神色不变,只将“断药铡”轻轻搁在石阶上,似一种无声的威胁。
云知夏望着她,忽然转身,从药囊中取出一卷手稿。
素纸墨字,封皮端正写着五个大字——
《药阁规制》
她将手稿递出,声音平静如深潭:“若要归律,便从我始。”沈青璃接过的那一刻,指尖微微颤抖。
烛火映在她清冷的面容上,竟照出几分近乎神圣的虔诚。
她将手稿捧于胸前,仿佛接过了天命所归的圣谕。
“云掌令深明大义,终归正道。”她声音清越,穿透太医院正堂的层层帷帐,“明日晨钟初响,我便将此规呈于圣前,昭告天下——药阁归律,医道重光!”
满堂医者低头肃立,无人敢言。
陆仲景垂首侍立一旁,手抚“断药铡”,
云知夏只是静静站着,素袍无风自动,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她看着沈青璃转身离去的背影,目光沉如寒潭。
——你当真以为,我会亲手将药阁的命脉,交到一个被药香蛊惑的疯子手里?
夜深,药阁偏殿烛火未熄。
小荷蜷缩在廊下,手中密报已被冷汗浸湿。
她望着那行墨字:“医监台已备囚笼,待云氏入瓮。”心如擂鼓。
她曾是太**女,亲眼见过多少“归顺”之人,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可她不敢逃,不敢报,只能死死咬住唇,任冷风割面。
而此刻,云知夏正端坐案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唇瓣。
护心丹的药气早已渗入经脉,与体内常年积蓄的“药感”悄然共振。
那是她作为顶尖药师的本能——以自身为药引,操控药性在特定时刻爆发。
前世,她用这法子救过濒死的战友;今生,她要用它,毁掉一场以“秩序”为名的屠杀。
次日,太医院正堂。
百医齐聚,香案高设,沈青璃立于高台,手捧《药阁规制》,准备宣读“归律大典”。
陆仲景执铡立侧,目光如刀,扫视全场。
小荷躲在人群后,指尖发颤,只等那一声“归顺”,便是云知夏入笼之时。
沈青璃展开手稿,清声诵道:“第一条:凡新药试用,必留双录,一存药阁,一报医监台备案——”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她声调骤然扭曲,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又猛地松开。
双目暴睁,瞳孔剧烈收缩,额角青筋暴起。
“你们——”她嘶吼出声,声音尖利如鬼哭,“都该被律条切开,看看有没有心!”
满堂死寂。
有人跌倒,有人后退,更有老医踉跄扑跪,颤声呼喊:“使君疯了!使君疯了!”
沈青璃却不管不顾,猛地将手中手稿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纷飞。
她瞪着云知夏,眼神如噬人恶鬼:“你……你动了书!你用毒!”
云知夏缓缓起身,步履沉稳,一步步踏上高台。
她不辩解,不否认,只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寒光一闪,疾刺而出——
“嗤!”
银针贯穿《医律典》封面,钉入案台。
墨汁自破口缓缓渗出,诡异的是,那墨竟如活物般顺着青砖缝隙蜿蜒爬行,转眼间,竟勾勒出一个血淋淋的“囚”字!
“这是……天示?!”有医者惊叫。
云知夏冷冷环视众人,声音如冰泉击石:“你们说这书是律,是道,是天纲地常。可它吸的是药香,吐的是人命,锁的是活人,葬的是医心。”
她抬手,火折轻晃。
一点火星坠落。
《医律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舌舔舐“医断章”三字,转瞬吞噬整卷典籍。
烈焰冲天,映得她眉目如刃,唇边那一抹冷笑,冷彻骨髓。
“你说律法如山?”她望着沈青璃癫狂的双眼,轻声道,“可这书烧起来——和草纸一样。”
檐角之上,墨十二握刀的手紧了又松。
他望着那焚书的火光,低语如风:“这一把火,烧的是规矩,还是人心?”
无人应答。
唯有风卷残焰,如蝶扑向夜空。
而在京城最深处的巷陌之间,药市已悄然骚动。
药铺关门,医馆熄灯,百姓惶然相问:“若连药阁都归了律台,谁还能救我们?”
药阁山门前,那块“药灰不冷,心火不熄”的铁碑,在夜风中微微震颤,仿佛预感着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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