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朝廷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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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尘土飞扬,楚知夏马不停蹄往京城赶,怀里裹着账本的油纸都被汗水浸透了。

  天还没亮透,皇宫的铜钟就“当当当”地敲响,望着午门城楼上,明晃晃的琉璃瓦,心里直打鼓,自己会不会捅了马蜂窝。

  跟着太监穿过层层宫门,侍卫们的甲胄擦得锃亮,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来。

  楚知夏攥紧了袖口,手心全是冷汗。

  进了御书房,皇帝正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吹茶叶沫。

  等展开账本看了两眼,“啪”地一声,茶盏砸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混着瓷片溅出去老远:“反了天了!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拿朕的俸禄养蛀虫!”

  皇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朱笔在奏折上龙飞凤舞,眨眼间就扔出十几道圣旨。

  楚知夏偷瞄了眼,上面全写着“革职查办”“即刻入狱”。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不到三天,大理寺的牢房就塞满了人。

  往日里坐着八抬大轿、前呼后拥的朝廷大员,这会儿耷拉着脑袋,被衙役像拎小鸡似的带走,官服皱巴巴的,一点威风都没了。

  整个京城,就像被兜头浇了盆冰水,一下子就变了天。

  以前官员们出门,马车帘子都撩得高高的,恨不得让整条街都看见自己;

  现在可好,帘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盯上。

  茶馆酒肆里没了高谈阔论,喝茶的老爷们都压低声音咬耳朵,听到“朝廷”“查办”这些词,立马就闭嘴,跟见了鬼似的。

  楚知夏站在宫墙外,看着官道上马车匆匆而过,扬起的尘土裹着落叶打旋儿。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大学课堂上,给学生讲过的“权力异化”——本该保护老百姓的官老爷,咋就跟黑恶势力,穿一条裤子了呢?

  有回路过丞相府,看见几个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官员,这会儿凑在墙角交头接耳,眼神躲躲闪闪,活像偷油的老鼠。

  街边的说书先生,也不敢乱讲新段子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人扣上“影射朝廷”的帽子。

  往常热闹的书场,现在稀稀拉拉坐几个人,听书时都伸长脖子,听完赶紧溜走。

  就连卖炊饼的王老汉,都不敢吆喝“大楚盛世”的吉祥话了,只敢小声嘟囔“炊饼热乎”。

  可楚知夏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神秘组织又是搞蒸汽机武器,又是做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真就只靠这三十多个官员撑腰?

  她蹲在馄饨摊前,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气,突然打了个寒颤——这阵仗,怕是只掀开了冰山一角,后头指不定还藏着多大的鱼呢!

  晚上回客栈,她翻出从现代带来的小本本,在空白页上,画满了圈圈叉叉。

  左边写着“天机阁”,右边列着“朝堂官员”,中间用粗线连起来,又在旁边画了好几个大问号。

  当哲学老师那会儿,她最擅长抽丝剥茧找逻辑,可现在面对这摊子事儿,感觉自己像在黑屋子里摸路,越走越心慌。

  油灯在窗缝漏进的风里晃悠,楚知夏盯着本子上被烛泪晕开的墨痕,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木桌边缘。

  三十几个官员落马,放现代就是省部级大老虎一锅端,本该是大快人心的扫黑除恶成果,可她心里的不安,却像滚雪球似的越堆越大。

  “这哪是抓内鬼,分明是在砍别人,随手递来的替死鬼。”

  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忽然想起课堂上,给学生讲过的“替罪羊机制”。

  当权力系统,需要平息众怒时,总会推出几个看得见的靶子,转移视线。

  天机阁那些黑科技,那些精准到可怕的情报网,怎么可能只靠几个太守就能运转?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丑时三刻。

  楚知夏起身推开窗,京城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远处丞相府的灯笼,在风里摇晃,红得瘆人。

  她突然想起,白天路过时,瞥见那些官员交头接耳时,佝偻的脊背——他们更像是被吓破胆的跟班,而不是幕后主使。

  “权力的金字塔结构...”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账本,血渍已经发黑。

  “按照福柯的理论,真正的权力运作,从不在明面上...”

  手指划过“特殊钢材”的记录,工坊里王铁匠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这批铁料的纹路不对,倒像是宫里御用作坊的手艺。”

  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御用作坊,那是直接归内廷管辖的地方。

  楚知夏猛地翻开本子,在“朝堂官员”旁边又画了个圈,写上“内廷”。

  如果说那些落马的官员,是台前的演员,那真正的编剧,会不会藏在离权力核心最近的地方?

  她想起皇帝看到账本时,瞬间暴怒的样子,现在细想,那更像是被触到逆鳞的应激反应。

  作为哲学老师,她太清楚情绪爆发背后,往往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帝真的不知道,太子和天机阁的勾结?

  还是说,这场雷霆行动,本就是为了斩断某些,不该被外人看见的线索?

  以前在课堂上分析《理想国》的正义论,学生们都能头头是道,可现实里的权力游戏,远比柏拉图的理想国,肮脏百倍。

  那些被押往大理寺的官员,说不定也是权力棋盘上的弃子,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牺牲品。

  夜风卷着沙尘扑进屋里,吹得账本哗啦啦翻页。

  楚知夏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交易记录,突然想起海德格尔说的“遮蔽”。

  天机阁的存在是一层遮蔽,落马官员是第二层遮蔽,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捅破最后那层遮羞布。

  自己真的有勇气继续查下去吗?

  喉咙发紧,她摸过放在床头的青铜碎片。

  尖锐的缺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如果说哲学教会她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那些高深的理论,而是对真相死磕到底的执拗。

  她咬咬牙,把碎片和账本重新包好,塞进贴身的衣袋。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可楚知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盯着房梁上晃动的影子,满脑子都是皇帝摔碎的茶盏、官员们惊恐的眼神,还有京城街头压抑的气氛。

  这场朝廷风波,看着闹得凶,保不准只是个开场戏,后头还有更难对付的关卡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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