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巅峰对决二

　　鬼谷子言毕，身形未动，人却已如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骤然出现在周易面前。没有残影，没有风声，仿佛他本就该在那个位置。这种违背常理的速度，已非轻功范畴，近乎瞬移！

　　他依旧未用任何繁复招式，只是简简单单、五指微张，一掌按向周易胸口。这一掌，看似缓慢沉重，实则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掌势甫出，一股“湮灭”的意韵便已笼罩四方，周易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如同被无形的水晶封住，连声音都被剥夺，光线为之暗淡。这不是气势的压迫，而是规则层面的短暂篡改，要将目标从这片天地中“抹除”。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周易瞳孔急缩，全身汗毛倒竖，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但他心神未乱，历经九曲十八弯磨砺的道心在此刻展现出惊人的韧性。体内那融合了逍遥派精髓与自身感悟的九曲十八弯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起来，如长江大河，更似星河运转。

　　他同样一掌推出，迎向那毁灭之掌。这一掌，名为——衡！

　　掌出之时，轨迹玄奥难言，仿佛遵循着天地间某种最本初的韵律。掌势时快时慢，快时如白驹过隙，慢时似蜗牛攀岩，快慢之间流转自如，毫无滞涩。更奇特的是，随着这一掌的推进，周遭被鬼谷子掌力“凝固”的天地气机，竟被悄然引动、调和，仿佛一块坚冰被投入温水，开始缓慢地“融化”与“平衡”。掌风过处，空间发出细微的、如同琉璃轻颤般的鸣响，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在相互碰撞、适应。

　　双掌，终于交接。

　　没有预想中星辰碰撞般的巨响，也没有真气爆炸引发的狂风气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双掌接触的那一个“点”，成为了宇宙的中心。

　　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了光线的透明涟漪，以双掌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向外急速扩散。涟漪所过之处，地面不是崩裂，而是诡异地化为了最细腻的齑粉，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分解”。连远处观战的张三丰、张无忌等绝顶高手，都感到心神一阵摇曳，仿佛自身的真气与精神都要被那交击的“点”吸引过去，陷入永恒的沉寂。

　　掌力在方寸之间激烈交锋。周易的“衡”之掌力，如同最高明的太极推手，不断将鬼谷子那湮灭一切的掌力引导、分化、卸入周遭虚空，试图维持那脆弱的平衡。低沉的、源自能量本质摩擦的嗡鸣声持续不断，令人头皮发麻。

　　鬼谷子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第一次掠过了一丝超出戏谑的讶异。“哦？”他轻哼出声，“竟能将本座的‘寂灭归墟掌’化去近半，融入天地，返璞归真？小子，你这平衡之道，已不止于技，近乎于‘道’了。能在末法时代将掌法参悟至此，你之天资，确实堪称妖孽。”

　　然而，这缕讶异迅速被一种源自万载阅历的绝对傲然所取代。他嘴角勾起一抹追忆与不屑交织的弧度：

　　“可惜，你可知，本座十岁那年，于鬼谷入口，直面九天飓风侵袭，三日三夜，不退一步。看那飓风撕天裂地，亦看那山峦岿然不动；感受那毁灭一切的狂暴，亦感悟那维系微妙的平衡。彼时，本座便已窥得这天地间，‘动’与‘静’，‘破’与‘立’的平衡真谛！你这后生晚辈的领悟，在本座眼中，不过是稚子复述圣贤章句，形似而神非，未得其中三味！”

　　话音如锤，狠狠砸在周易的心神之上。

　　紧接着，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本源的力量，从鬼谷子掌心轰然爆发！这股力量，不再仅仅是毁灭，而是带着一种“制定规则”、“否定平衡”的霸道意志！它仿佛在宣告：在此力面前，一切平衡皆为虚妄，唯有归墟，方是永恒！

　　咔嚓——！

　　一声清晰的、如同水晶破碎的脆响，在周易的心神深处炸开！

　　他那精妙绝伦、引以为傲的“衡”之掌势，在这绝对的力量与境界差距面前，如同撞上礁盘的浪花，瞬间粉身碎骨！构筑掌势的精神意念与真气结构被蛮横地撕裂、摧毁！

　　“噗——！”

　　周易身形剧震，如断线风筝般向后踉跄倒退，一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那湮灭性的力量顺着手臂经脉疯狂涌入，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又似被寒冰冻结，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生机在迅速流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周易体内，那一直潜藏未发、作为最后根基的九曲十八弯大圆满真气，被这外来的毁灭性能量彻底激发了！

　　“轰隆！”

　　仿佛混沌初开，宇宙爆炸！一股至精至纯、磅礴浩瀚到难以形容的真气，自周易丹田深处、四肢百骸中咆哮而起！这股真气，色泽混沌，却又内蕴七彩霞光，运行轨迹玄奥复杂，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它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迎上那股入侵的毁灭之力，如同一条苏醒的混沌巨龙，张开巨口，竟开始吞噬、转化那湮灭性能量！

　　九曲十八弯，曲径通幽，可纳百川！这融合了雪芥虫特性与周易自身大道的真气，展现出了超越逍遥派原版《天鉴神功》的诡异与强大！

　　“咦？！”

　　鬼谷子再次发出了惊疑之声，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发现绝世瑰宝的狂喜！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无往不利、足以湮灭宗师级高手的寂灭掌力，在闯入对方经脉后，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股混沌真气迅速分解、吸收，化为了滋养对方身躯的某种奇异养料！

　　虽然周易依旧受伤喷血，但那更多是掌势被破带来的反噬，而非被他掌力直接摧毁生机！

　　“不是《天鉴神功》！”鬼谷子死死盯着周易，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这真气……本质竟如此奇特！包容、转化、甚至……吞噬？！其潜力与位阶，绝对在《天鉴神功》之上！有趣！当真有趣！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仰天狂笑，笑声震荡整个侠客岛，连天空的云层都被震散。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鬼谷子眼中闪烁着极度贪婪的光芒，“擒下你，吞噬你这身本源真气，解析其中奥秘！这定然是超越这方天地束缚的钥匙！是本座通往永恒不朽的终极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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