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丈夫替身谜案引发惊天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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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不在场证明凌晨三点,我亲手杀了丈夫。
警方却告诉我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明——
监控显示他整晚都在公司,同事也作证他从未离开。
而尸检报告证实死者确实是丈夫本人。
探长盯着我的眼睛说:“要么你在撒谎,要么...”
他压低声音:“你杀的是他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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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摆仿佛在这一刻卡住,万籁俱寂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手指下的皮肤,温热,甚至还能感受到底下血管微弱的搏动,但很快就彻底沉寂下去。黏腻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浸透了我的睡衣袖口,蜿蜒流过指缝,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暗沉。莱恩,我的丈夫,就躺在这片暗沉中央,眼睛难以置信地圆睁着,倒映着窗外斜射进来的、清冷苍白的月光。我杀了他。用书房里那柄他引以为傲的、开了刃的维多利亚时期古董拆信刀,精准无误地捅进了他的心脏。一下,就够了。
我没有尖叫,也没有哭。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包裹了我。我拖动他逐渐僵硬的躯体,很沉,比想象中沉得多,把他塞进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足够大的行李箱。拉链合上的声音,齿牙咬紧,咔哒,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给什么盖上了封印。
然后我清理现场,用他珍藏的红酒泼洒,试图掩盖血迹的味道,机械地擦拭每一处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做完这一切,窗外天际已经透出些许微光。我开车,驶向城北那条被废弃多年的运河。河水浑浊,泛着油污和腐烂水草的气味。行李箱落水时发出沉闷的“噗通”声,甚至没激起多大的水花,就打着旋儿,沉了下去,被深绿色的、稠密的河水吞没。
我回到家,泡了个热水澡,试图驱散骨髓里渗出的寒意,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等待该来的敲门声。
它果然来了,在下午一点十七分。不是预想中尖锐的警笛,只是两声沉稳、克制,却不容置疑的叩响。
门外站着两名警官。年长的那位,自我介绍是市局的陈探长,目光锐利得像鹰,扫过我的脸,又落在我身后装修奢华的门厅。年轻的那个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记录本。
“李默女士?”陈探长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们接到你丈夫公司方面的报案,称莱恩·李先生从昨天下午离开公司后,至今失联,手机无法接通,这不符合他的惯例。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恰到好处地让自己脸上流露出混杂着担忧和一丝被惊扰的不悦。“失联?我不知道。他……我们最近有些争执,”我斟酌着词句,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昨晚摔门出去后,就没再回来。我以为他去了哪个朋友家,或者……酒店。”
我引领他们走向书房,那扇门虚掩着。“他昨晚就是在这里……我们吵了一架。”我推开门。
预料之中的混乱景象呈现出来。倒伏的椅子,书架旁地毯上那片即便经过清理依旧能看出轮廓和细微颜色的异常——红酒渍渗透得很深,边缘泛着黑。空气里,昂贵的雪松木香薰也压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变了质的酒气,以及……或许是我心理作用,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陈探长的视线像探照灯,缓慢而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片地毯的异常区域,然后又抬起眼,看了看书桌桌面——那里原本放着拆信刀的位置,现在空着,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未被灰尘覆盖的长条形印记。
“李女士,”他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你最后见到你丈夫,具体是什么时间?”
“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拖鞋尖,“就在这个书房。”
“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或者听到任何动静?”
“我回了卧室,吃了片助眠药,睡得很沉。”我抬起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诚而疲惫,“直到你们敲门。”
陈探长没再追问,只是微微颔首。他和那名年轻警员低声交谈了几句,年轻警员快步走了出去。很快,更多的警察来到了这栋房子。他们穿着制服,戴着橡胶手套,提着各种箱子和仪器。黄色的警戒线被拉了起来,在我家的外围,形成一道刺目的隔离带。
我被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着他们在我刚刚清理过的书房里,用各种试剂喷洒,用特殊的灯光照射,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提取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量物证。我的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下撞击着,但脸上必须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一点受害者家属应有的茫然与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间,陈探长接了几个电话,他应答的声音很低,但我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监控?”“……确认?”“……时间段?”
终于,他朝我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他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凝重,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度的困惑,甚至是……难以置信。
“李默女士,”他开口,声音低沉,“我们调取了你所居住小区以及周边所有主要路口的监控录像。从昨天下午你丈夫驾车进入小区,直到现在,没有任何记录显示他离开过这个小区大门。”
我适时地露出错愕的神情:“这……这不可能!他一定是出去了!也许……也许是步行?或者坐了别人的车?”
陈探长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紧锁住我,不容我闪避。“我们也核查了他公司的监控。记录显示,你的丈夫,莱恩·李先生,在昨天下午六点四十分左右离开公司后,于当晚八点零五分,再次返回了公司位于顶层的办公室。之后,直到今天早上九点他秘书上班,监控探头多次拍到他出现在办公室、茶水间以及走廊。他的几位加班到深夜的同事,也都可以作证,昨晚确实在公司见到了他,并且有过交谈。”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蜂在里面乱撞。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褪得干干净净,手脚一片冰凉。监控?同事作证?八点零五分返回公司?那……那我昨晚十一点在书房见到的那个,对我咆哮、摔东西、最后被我捅死的男人,是谁?那个被我沉进运河冰冷河水里的,又是谁?
“不……不可能……”这一次,我的震惊和语无伦次,完全不需要伪装,“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或者……监控被做了手脚?他昨晚明明在家!我们吵得很厉害!他……”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颤抖。
陈探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或者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这种沉默比直接的质疑更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立刻接起。
“说。”他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很久。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警惕,审慎,还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悚然。
“运河打捞队,”他一字一顿,声音干涩,“根据匿名线报,在你描述的那段河道,找到了一个大型行李箱。”
我的呼吸停滞了。
“里面有一具成年男性尸体。”他顿了顿,补充道,“初步尸检辨认,以及随身物品确认……死者,是莱恩·李。”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我亲手杀的,我亲手沉的。可监控里那个在公司活动到早上的人,又是谁?
“不……那不是他……或者……那不可能……”我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陈探长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逼视着我,仿佛要攫取我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钻进骨髓的寒意:
“李默女士,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你在对我们撒谎。”
他停顿了一下,办公室的灯光在他眼中明灭,投下深深的阴影。
“要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你杀死的那个,是他的‘替身’。”
“替身”两个字,像两块冰冷的巨石,砸进我混乱的脑海,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个被忽略的细节,以前只觉得是错觉或者多心的碎片,此刻疯狂地翻涌上来,拼接成狰狞的图案。
那双偶尔会流露出陌生神采的眼睛。某个瞬间,他拿起酒杯的姿势,和莱恩惯用的、带着点刻意优雅的姿态,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差异。还有他身上偶尔传来的、一种极淡的、莱恩从不使用的古龙水后调,被更浓烈的雪茄味掩盖着。甚至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并不在身边,片刻后他才从书房出来,解释说在处理紧急邮件,可那时,他的睡衣扣子扣错了一位——莱恩是个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者,绝不可能犯这种错。
这些细微的、转瞬即逝的异样感,在当时都被我归结为夫妻关系紧张下的过度敏感,或者他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可现在,“替身”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通往另一个真相的、黑暗的门扉。
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指尖都冰凉麻木。
陈探长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异常。他的目光依旧锐利,但其中审问的意味稍微淡去了一些,探究的成分变得更浓。“看来,‘替身’这个说法,对你来说,并非完全不可想象,李女士?”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只能艰难地点了一下头,感觉颈椎像是生了锈的零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我被正式带到了警局,但不是以明确的嫌疑人身份,更像是一个“需要深度配合调查的关键关系人”。问话的地点,从我家客厅换成了警局一间色调冰冷、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的询问室。
陈探长亲自负责主要的问询,旁边坐着那个年轻的警员,负责记录。问题不再局限于昨晚的争执,而是像一张巨大的网,撒向了我和莱恩婚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最近这一年。
我们的关系是如何从亲密走向冰点的?具体因为哪些事情争吵?莱恩的性格、生活习惯、社交圈,有没有发生过显着的变化?他有没有树敌?生意上是否有异常波动?他是否表现出异常的谨慎、多疑,或者提到过被跟踪、感觉不安全?
我努力配合着,回忆着,陈述着。但“替身”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我的每一缕思绪。我提到那些细微的异样感,提到那几次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的瞬间。陈探长听得非常仔细,偶尔会打断我,要求确认某个时间点,或者追问更具体的细节。
当被问及我的不在场证明时,我如实告知——独自在家,无人证明。助眠药的药瓶作为证物被取走检测。我能感觉到,记录的青年警员看我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深深的怀疑。毕竟,所有的表面证据,仍然极端地对我不利:我有动机(夫妻关系破裂),我有作案条件(独处,无人证明),我指认的“案发时间”和“死者”的行踪存在无法解释的矛盾,而最终,确实有一具被确认为我丈夫的尸体,在我引导的地点被发现了。
矛盾。一切的核心就是这无法调和的矛盾。
期间,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一名技术部门的警员探头进来,递给陈探长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陈探长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放下报告,看向我,眼神凝重得让人窒息。
“初步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死亡时间,推断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死因,单次锐器刺穿心脏,导致瞬间大量失血和心包填塞。凶器……与你书房丢失的那把古董拆信刀描述吻合。”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指尖点着报告上的某一行,“法医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细节。”
我屏住呼吸。
“死者确实进行了面部整形手术,技术非常高超,几乎与莱恩·李先生本人一模一样。但是,”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强调其重要性,“骨骼结构的一些细微特征,特别是颅骨眶骨和下颌骨的弧度,与莱恩先生早年(远在你认识他之前)一次运动损伤后拍摄的x光片存档,存在无法忽视的差异。”
他抬起眼,直视着我:“也就是说,从生物学基础上看,这具尸体,不是你的丈夫莱恩。但他又拥有着莱恩的脸,穿着莱恩失踪前那晚的衣服,佩戴着莱恩的婚戒和腕表。”
替身。这个词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猜测,而是变成了冰冷法医报告上的白纸黑字。
一个被精心塑造,几乎以假乱真,但在骨骼层面上无法完全伪装的……替身。
而我,杀死了这个替身。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莱恩在哪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陈探长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李女士,现在的情况极其复杂。表面上,你涉嫌谋杀。但谋杀的,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冒充你丈夫的人。而你的合法丈夫,莱恩·李先生,目前下落不明,他策划这一切的动机成谜。”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要厘清真相,找到莱恩是关键。你需要仔细回想,任何可能与他去向有关的线索。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地点?或者,他最近是否表现出对某个特定地点、某段过去异常的迷恋或回避?”
特别的去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点?
记忆的深处,一个被尘埃覆盖的角落,猛地被撬动了。
那是我们结婚第三年的纪念日,热恋的余温尚未散尽。莱恩带我进行了一次短途旅行,去了邻市一个偏僻的、几乎被废弃的临海古镇。他说那里有他祖上的一处老宅,早已无人居住,但他小时候在那里度过几个暑假,承载着他少有的、轻松愉快的记忆。
那栋老宅坐落在镇子边缘,面朝一片布满黑色礁石的海湾,风浪很大,几乎没有人烟。他指着老宅阁楼一个朝向西北的窗户说,那是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每次受了委屈或者想独处时,就会爬上去,看着海平面发呆。
“那里藏着我的‘避难所’,”当时他半开玩笑地说,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如果哪天我消失了,或者这个世界变得太糟糕,我说不定就会躲回那里去。”
后来我们关系恶化,这次旅行和这些话,都被我埋在了记忆底层,不再想起。
此刻,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的催逼下,这个片段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探长。
“有一个地方……”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邻市,一个叫‘礁石镇’的废弃古镇。他家的老宅在那里。他曾经说过……那里是他的‘避难所’。”
陈探长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具体地址?”
我努力回忆着,说出了那个模糊的地址,以及老宅大致的样貌特征。
陈探长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调动人手,要求邻市警方协同,立刻前往礁石镇那处老宅进行调查,同时强调行动必须高度保密,避免打草惊蛇。
放下电话,询问室里陷入一种紧绷的、等待的寂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恐惧和混乱。
我杀了一个冒充我丈夫的人。我的丈夫不知所踪,布下这样一个诡异而精密的局。他想干什么?金蝉脱壳?摆脱我?摆脱现有的生活?还是……有更可怕的图谋?
几个小时后,陈探长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迅速接起。
“说。”他听着,脸上的肌肉逐渐绷紧,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冷光。
“老宅没人,但发现了近期有人居住的痕迹,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电子设备残骸,初步判断是销毁不彻底的硬盘和手机零件。”他对着话筒说,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同步向我传达信息,“……搜索周边,扩大范围,他可能还没走远,或者……有接应。”
他挂断电话,看向我:“你的线索很可能是对的。他确实在那里待过。但现在,人去楼空。”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我心中燃起,但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他走了。他预料到了?还是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探长!”那名年轻警员拿着一个证物袋匆匆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技术科那边有重大发现!在对行李箱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进行微量物证提取时,找到了一小片被勾住的、非常特殊的织物纤维!初步检测,不是死者衣物上的,也不属于李默女士家中任何纺织品。”
“来源?”陈探长立刻问。
“还在比对数据库。但这种纤维的混纺材料和编织工艺很特殊,常用于……高级定制西装,或者某些特定行业的制服。”
几乎就在青年警员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探长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但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走到角落接了起来。
这次通话很短。他几乎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但我注意到,他背对着我们的脊背,在某一瞬间,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他收起手机,转过身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覆盖。那种冷静,近乎于凝固的冰层,底下却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奔腾。
他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但这一次,那目光深处的东西,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李默女士,”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案件的性质,可能超出了我们最初的判断。”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下一个巨大的决心。
“那片纤维的初步比对指向,以及我刚才接到的来自……某个安全部门的非正式提示,”他选择了极其模糊的表述,“都表明,你的丈夫莱恩·李先生,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他很可能,与一个跨国性的、高度隐秘的……地下情报网络有关。”
“而那个死去的替身,”陈探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替代他那么简单。”
“那可能是一次……失败的灭口。或者,一个指向不明的……警告。”
询问室顶灯惨白的光线打在陈探长脸上,将他眼中那份冰冷的、近乎非人的冷静切割得更加分明。安全部门。地下情报网络。灭口。警告。这些词汇像子弹一样射穿我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将最后一点关于婚姻、背叛、普通刑事犯罪的想象,彻底击得粉碎。
莱恩,那个和我同床共枕多年,会因为项目成功而孩子气地大笑,也会因为压力而沉默抽烟的男人,他的背后,竟然是这样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塌陷,不是比喻,是真实的、物理意义上的虚脱感,让我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桌面,才能勉强站稳。
“情报……网络?”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陈探长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如果莱恩卷入的是这个层面的事情,那么你的处境,李女士,将变得极其危险。”他刻意加重了“危险”两个字。“杀死替身的凶手可能还在追查真正的莱恩,而他们不会相信你对此一无所知。或者,某些势力可能会认为,莱恩通过某种方式,将某些……‘东西’,留给了你。”
我猛地想起沉尸时,那个行李箱异常沉重的分量。当时只以为是尸体和加上我塞进去的一些重物(为了确保下沉)造成的。现在想来……那重量,似乎确实有些不对劲。难道里面除了尸体,还有别的?莱恩故意让我……不,是让“杀死他”的人,把它沉入水底?
我的脸色一定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陈探长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想到什么了?”他立刻追问。
“……箱子,”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个行李箱,比预想中沉很多。我当时以为……但现在……”
陈探长眼神一凛,立刻抓起内部电话,语速极快:“打捞队!立刻重新下水,仔细检查发现行李箱的河床区域,扩大搜索范围,重点寻找任何可能伴随沉没的、非尸体的物品!重复,任何可疑物品!尤其是可能密封的、电子或金属材质的物体!”
放下电话,他转向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李默女士,鉴于目前情况的极端特殊性和潜在危险性,我正式向你提出建议——接受我们的证人保护程序预备方案。这意味着你将立刻被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点,断绝与外界的一切非必要联系,直到案情明朗。”
证人保护?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意味着我要彻底消失,放弃现有的一切身份、生活?
“我……我需要考虑……”我本能地抗拒。
“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陈探长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对手是专业的,他们的行动效率和残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你昨晚的行动,可能已经让他们注意到了你。留在这里,你就是活靶子。”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之前那名年轻警员再次进来,脸色比刚才更加紧张,甚至带着一丝后怕。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
“探长,小区和警局外围的监控筛查有发现!”他快速说道,“就在半小时前,有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在不同点位多次出现,停留时间很短,但车内人员……有专业反侦察意识,无法清晰捕捉面部。”
他将平板电脑转向我们。画面上是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截图,确实有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街角或者融入了车流,毫不起眼,但连续出现在核心区域周围,本身就极不寻常。
陈探长看了一眼,眼神彻底冷了下去。“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
他当机立断,对年轻警员命令道:“立刻启动‘安全屋b预案’,你亲自带队,护送李女士过去!手续后续补办!快!”
“是!”年轻警员毫不犹豫,上前一步对我说道:“李女士,请跟我来,我们需要立刻转移!”
我还在震惊和犹豫中,已经被半请半拉地带离了询问室。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脚步杂乱,一种无形的、迫在眉睫的危险感像冰冷的雾气一样弥漫开来,渗透进每一个毛孔。
我被带着穿过几条内部通道,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一处不起眼的后勤出口离开,迅速塞进了一辆外观普通的民用牌照汽车后座。年轻警员和另一名表情冷峻、动作干练的便衣一左一右坐在我两边。车子立刻发动,平稳但迅速地汇入了傍晚的车流。
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飞速掠过,熟悉又陌生。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手心全是冷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我无法思考。莱恩的秘密,死去的替身,神秘的情报网络,现在还有不明的追踪者……我只是想结束一段痛苦的婚姻,为什么会卷入这样一个致命的漩涡?
车子在市区绕行了几圈,确认没有尾巴后,开始驶向城郊。周围的灯光逐渐稀疏,建筑也变得低矮老旧。最终,我们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联排公寓楼前。
“到了,请跟我来。”年轻警员低声说,率先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示意我下来。
我们快速进入楼道,爬上三楼。年轻警员用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是简单的两居室,家具陈旧,但还算干净。空气中有一股长时间无人居住的尘埃味。
“这里暂时安全,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食物。请不要离开,也不要联系任何人。我们会有人在外围警戒。”年轻警员快速交代完,和那名便衣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衣留下守在门口内侧,年轻警员则匆匆离开,想必是去处理后续事宜。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名沉默的便衣,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我瘫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沙发上,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干了。巨大的疲惫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抱住双臂,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莱恩,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在哪里?那个死去的替身,又是谁?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门口没有任何动静,外面的世界仿佛已经将我们遗忘。
突然,我感觉到口袋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
不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在上车之前就已经被要求上交,暂时保管。
我猛地一愣,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小巧的物体。
我把它掏出来,摊在掌心。
那是一枚男士衬衫的袖扣。
铂金材质,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黑钻,造型简约而奢华。我认识这枚袖扣。是去年我送给莱恩的生日礼物。他当时很喜欢,经常佩戴。
但是……它怎么会在我口袋里?
我清楚地记得,昨晚在书房争执时,他穿着的是家居服,根本没有戴袖扣。之后清理现场,收拾他的衣物,我也绝对没有看到过这枚袖扣。
它是什么时候,被谁,放进了我的口袋?
是那个死去的替身?在挣扎中无意勾到的?不可能,我碰触到他的只有冰冷的刀柄和之后拖动尸体时的衣物。
是莱恩?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放进来的?
还是……警局里的某个人?
袖扣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它的表面,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
就在这时,我的指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松动。在袖扣背面的金属托座边缘,似乎有一条比发丝还要细的缝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沿着那条缝隙,轻轻一撬。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袖扣的正面,那层光滑的铂金面板,竟然像一个小小的盖子一样,弹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不是固定的别针结构,而是……极其微小的、精密排列的电子元件,以及一张折叠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超薄的存储卡。
幽冷的月光下,那微小的存储卡静静地躺在袖扣的“心脏”里,像一个沉默的、来自深渊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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