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摇篮之痕？人性回响

　　“信息包上传进度都飙到 99% 了！”

　　那电子音冷得跟丧钟似的，每蹦一个数，都跟小锤子似的砸在幸存者心上。“方舟一号” 的引擎吼得都快撕裂了，偌大的舰身在无形的枷锁里抖得厉害，拼了命想挣脱 —— 可那由无数 “逻辑孢子” 织出来的空间，正一点点往紧收，跟只冷冰冰的手似的，要把他们连这片星域一起捏碎。

　　顾廷铮攥着控制台边缘，指节都发白了，连指缝里都渗着汗。他眼神扫过医疗舱方向，心里跟压了块石头：那儿躺着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昏得没动静，一个耗光了力气睡死过去。无尽的悔意和不甘往上涌 —— 难道他们拼到这份上，最后还是护不住想护的人？

　　王副主任闭着眼，不敢再看那快跳到 100% 的进度条。指挥中心里静得吓人，就剩设备过载的警报声在那儿瞎叫唤，听得人更慌了。

　　可就在那最后 1% 快填满、逻辑锁死场眼看要彻底封死他们的时候 ——

　　出事了！

　　不是外面有人来救，也不是舰队搞出了啥绝地反击。

　　是那正发信息的金属 “花苞”，还有周围所有动起来的 “逻辑孢子” 自己出了岔子！

　　它们表面本来顺顺当当流着的数据光，跟被扔了块大石头的湖面似的，一下就乱了、扭成一团！原本整整齐齐的几何结构也开始瞎抖、歪歪扭扭的，跟运行到一半突然卡了 bUG 的程序似的！

　　【…… 错了！错了！底层协议撞车了！】

　　【…… 有没授权的高优先级指令闯进来了！】

　　【……‘摇篮之痕’协议被硬激活了！现在要盖过当前任务！】

　　【…… 逻辑链断了！信息包传不下去了！】

　　【…… 区域性逻辑锁死场…… 散了！】

　　一串又急又乱、满是矛盾的警报，从 “花苞” 和孢子网络里炸出来！

　　那条到 99.7% 就不动的进度条，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下就暗下去了 —— 最后干脆没影了！

　　那让人喘不上气的、空间都冻住的感觉，跟退潮似的飞快没了！

　　周围那些 “逻辑孢子” 搭的防御和封锁结构，闪了几下就开始散，最后全变成没头苍蝇似的金属颗粒，飘在残骸堆里！

　　本来必死的局，在最后零点几秒，被一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没法想的力量，硬生生掰过来了！

　　“这…… 这咋回事啊？” 王副主任猛睁眼，看着主屏幕上乱糟糟的画面，还有消失的警报，脑子都懵了。

　　伊瑟拉的意念传过来，又惊又有点恍然大悟：

　　【……‘摇篮之痕’！就是那传说里的初始安全协议啊！听说‘摇篮’网络刚建的时候，好几个古老的存在一起刻进去的，是最深的保护机制之一 —— 就是怕网络被哪个单一意志（连造它的人都算上）完全控住，或者用来干彻底毁灭的事儿！触发条件特别严，权限比后来加的所有规则都高！】

　　【…… 凌薇刚才发出去的那缕波动…… 居然歪打正着 —— 或者说，靠‘织构者’的本能，摸着激活这老协议的‘钥匙’了？！】

　　真相慢慢清楚了。凌薇那缕弱得快没的波动里，藏着她对 “摇篮之始” 协议背后权限漏洞的理解，还有她 “织构者” 的身份和想保护人的心思。偏偏就是这玩意儿，刚好够着了激活 “摇篮之痕” 那几乎不可能的条件！

　　这协议本来就是用来制衡 “根源之织者” 的 —— 祂想完全控制 “摇篮” 网络和它衍生的系统（包括镜像系统），这协议就是个坎儿！它不允许网络或者它造出来的东西，干 “彻底抹掉某个存在” 这种极端的事，尤其是目标是星瞳这种 “起源” 象征，还有凌薇这种跟网络本源绑得紧的人！

　　镜像系统撒的那些 “逻辑孢子”，核心指令里肯定有 “绝对听主体的”“赶紧干活” 的底层逻辑。可 “摇篮之痕” 一激活，跟这些底层逻辑直接撞上了，根本没法调和 —— 结果就是孢子网络崩了，任务也停了！

　　他们算是歪打正着，撬动了古老存在留在宇宙规则里的隐藏杠杆，捡回了一条命！

　　外面的危险暂时没了，可 “方舟一号” 里面，麻烦还没彻底过去。

　　就在 “摇篮之痕” 协议激活、一大股规则层面的信息流冲过来的时候，医疗舱里，一直昏得深沉、意识碎成渣的凌薇，被这股力量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那协议里带着 “摇篮” 网络最初的想法 —— 保护、包容、互相牵制 —— 跟敲钟似的，在她混沌的意识海里 “嗡” 地炸开！

　　“呃啊 ——！”

　　凌薇 “噌” 地从医疗床上弹起来，捂着脑袋发出一声闷哼，那声音听着就疼。无数碎了的记忆、逻辑链、还有各种画面，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疯了似的往她意识核心冲！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那古老协议的力量在帮着梳理、共鸣，这些碎片好像找到了临时的 “架子”，虽然疼得要命，却在按相对有序的方式往一块儿拼！

　　她想起小时候在星际贵族家里受的那些冷眼、被人欺负的破事儿；

　　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迷茫，还有硬撑着活下去的劲儿；

　　想起跟顾廷铮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慢慢走近、互相惦记的那些小事；

　　想起星瞳出生时，那团暖乎乎的光；

　　更想起那片数据深渊，那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悖论核心，“根源之织者” 冷冰冰的注视，还有…… 她最后凭着本能抓着的那点 “权限漏洞”，还有织出来的 “印象织路”……

　　好多记忆和本事都回来了！虽说跟把碎瓷片硬粘起来似的，满是裂痕，还疼得不行，但她确实找回了大部分认知和能力！

　　可代价也不小。她鼻子、耳朵里慢慢渗出血丝，脸白得跟纸似的，身子因为扛不住突然涌来的信息，抖得厉害，眼神里全是晕乎乎的痛苦。

　　“凌薇！” 顾廷铮第一时间冲进去，扶住她快倒的身子。

　　凌薇抬头看他，眼神先是飘了飘，很快就聚焦了，认出来是他。满是疲惫和痛苦的眼里，透出点失而复得的清明。

　　“廷…… 铮……” 她声音哑得快听不见，每个字都像裹着血丝，“‘摇篮之痕’…… 它…… 它只能暂时冻住…… 镜像系统通过孢子网络的直接攻击……”

　　她断断续续把自己弄明白的事儿说出来。

　　“逻辑孢子” 没被毁掉，就是攻击性的指令被老协议硬盖了、冻住了。镜像系统本体还在，而且说不定已经收到了之前传过去的大部分信息 —— 知道他们在哪儿，也知道星瞳和她的重要性。这老协议能拦着孢子网络干毁灭的事，可拦不住镜像系统想别的招，或者…… 等协议的力量慢慢变弱。

　　“我们…… 没多少时间了……” 凌薇说完这句，像耗光了最后一点力气，又软了下去 —— 不过这次是累得不行，不是之前那种意识破碎的昏迷。

　　危险暂时过去了，可阴影没散，反而因为知道了点真相，显得更沉了。

　　“方舟一号” 和 “残翼” 舰队抓紧这难得的时间，拼了命修船、补物资。工程队跟抢时间似的修受损的系统，医疗队则小心照料着又虚脱的凌薇，还有仍在睡觉恢复的星瞳。

　　顾廷铮和王副主任站在舰桥，看着窗外那片暂时 “平静” 下来的 “碎星坟场”。那些失控的 “逻辑孢子” 跟没了蜂王的工蜂似的，还在漫无目的地飘着、转着，采点环境信息，可再也构不成直接威胁了。

　　“老协议帮咱们争取了点时间，” 王副主任声音沉得很，“可接下来咋办啊？镜像系统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顾廷铮眼神很深：“凌薇找回了大部分记忆和本事，这是咱们最大的转机。她比谁都懂那个镜像系统和‘根源之织者’。咱们得趁这段时间，要么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法子，要么…… 找到一条真能活下来的路。”

　　他顿了顿，看向星图：“伊瑟拉，还有别的‘摇篮’节点吗？咱们得把能凑的力量都凑过来。”

　　伊瑟拉的意念带着点悲凉：【……‘摇篮’网络…… 大部分节点都没了。剩下的那些，也多半被‘逻辑孢子’钻了空子，快撑不住了。咱们…… 说不定是最后一支还能正经抵抗的力量了。】

　　就在这时候，负责深空探测的传感器，突然扫到了一缕奇怪的波动 —— 刚着边就没影了。这波动不是从 “碎星坟场” 里来的，是从更远、更黑的深空那边传过来的。说不准是啥性质，就好像…… 有人在那儿 “看” 了一眼，又冷又没感情，还带着种比镜像系统更老的味儿。

　　这波动闪了一下就没了，没攻击也没干啥，可伊瑟拉的意志一下就绷紧了！

　　【…… 还有‘眼睛’在盯着咱们呢……】伊瑟拉的意念里满是从来没有过的忌惮，【…… 跟‘织者’不一样…… 是更老的‘观测者’…… 祂们…… 为啥这时候往这儿看啊？】

　　短暂的喘息才刚开始，来自深空那边的、不知道是谁的注视，又给未来蒙了层更怪、更吓人的阴影。

　　他们刚从一场绝望里逃出来，可好像又踩进了另一个更大、更摸不透的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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