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小饭桌开业了

　　第一节：契机

　　一转眼，十多天又过去了。

　　我晚上在家中写作，白天就去市场转一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小门店……或者找点工作，我留意着各种招工信息——却没找到特别合适的。

　　那天下午接女儿放学，我站在熟悉的校门口，目光不自觉地掠过两旁的门市。

　　忽然，我看见一家挂着“安心小饭桌”牌子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醒目的红纸：“旺铺转让”。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小饭桌？这不正是小燕老师上周在家长会上极力推荐的那个项目吗？

　　她说开个小饭桌，对思李成长特别好。

　　既能挣钱还能照顾思李，两头兼顾！

　　可狂喜的浪头还没打上来，一个冰冷的疑虑就像暗礁般浮出水面：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转让？

　　是口味不合周边家长挑剔的胃口，是位置太偏留不住生源？

　　还是……来小饭桌的孩子少，根本就是不挣钱，是个填不满的坑？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进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租不租？

　　我也先应该进去问问她？

　　打定了主意，我还是推开了那扇挂着“转让”牌子的玻璃门。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饭菜余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内倒是出乎意料地窗明几净，桌椅摆放整齐，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只是这份过分的整洁里，透着一股缺乏人气的冷清……静得让人心慌。

　　唯一的活气，就是屋子角落里，歪坐在小沙发上的那个年轻女人，她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一张脸却蜡黄憔悴，眼底下两团浓重的青黑，像是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一只手死死地抵着后腰，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弓。

　　我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你好，这店是要转让吗？”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是啊，你有兴趣？”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能问下为啥要转让吗？生意不好吗？”

　　她叹了口气，“唉，不是生意不好，是我身体实在吃不消了。

　　这小饭桌看着简单，可从买菜做饭到照顾孩子，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她又指了指旁边那个椅子：大姐，你坐下，咱们谈谈！”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第二章：探询

　　那年轻女人也扶着腰坐了下来。

　　她脸上疲惫的神情松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掌心轻柔地覆盖在了小腹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唉……”她未语先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这位大姐，不瞒您说，真不是生意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生意问题？那看来这地段和需求是没问题的……可这反而让我更疑惑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力气，扶着腰的手用了用力：“是我这身子骨太不争气了，腰间盘突出，还加上孕期不适。”

　　她说着，眉头因为突然袭来的一阵恶心而紧紧皱起，缓了几秒才继续，“孕反得太厉害，简直要了命了，现在别说炒菜，光是闻到一点油烟味，就吐得昏天暗地……”

　　（原来是这样！就是腰间盘突出，又是因为怀孕。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另一半心又提了起来——一个女人独自撑着这个小店，还要忍受孕吐，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抬起头，目光似乎透过我，望向了某个无奈的现实，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实在是撑不住了，家里老人天天打电话，催我赶紧关门，回家安心养胎……没办法啊。”

　　（我明白了。这是个机会，一个因为经营者个人不得已的原因而出现的空缺，并非小饭桌项目本身有问题。看着她憔悴却依然强打精神的样子，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清晰起来：也许，这正是一个我能接手的，现成的好机会？）

　　第三章：摸底

　　听到不是因为生意的问题，我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但紧接着，更实际的考量涌了上来。

　　我向前挪了半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语气里带着认真的探询：“那个……老板娘，冒昧问一下，这铺面的租金一年大概是多少？”

　　她似乎对我的直接并不意外，或许早已习惯了这种务实的询问，她疲惫地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年两万。合同还剩快6个月，可以直接转给你。转让费设备1万5，你现在给我2万五就可以转走。”

　　她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店内整齐排列的浅蓝色桌椅，“地方你都看到了，证照齐全，按标准最多能接收四十个孩子。”

　　（一年两万，平均一个月不到一千七。四十个孩子……） 我心里飞快地默算着，试图抓住那些跳跃的数字。

　　我算完这些，忽然想起了他还有1万5的转让费，这个听的让我肉疼。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追问道：“那现在，大概还留着多少个孩子在这儿吃饭？”

　　老板娘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一下：“唉，我这身体一出状况，陆陆续续走了不少，现在……也就剩下十来个老主顾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不舍。

　　从四十个的满额到只剩下十几个……这落差有点大。但好在基础还在，不是从零开始。说了一会儿话，她站起身来，“总共3万5，你看吧，大姐，你回去考虑考虑，我现在实在想休息休息呢……”那个年轻女人站起身来……

　　“好的，我回去考虑考虑，过两天给你个信息……”

　　从安心小饭桌出来，接孩子的家长已陆陆续续站满了学校门口。

　　我在心里正在盘算这个小贩做的事情………

　　一阵清脆的放学铃声和孩子们喧闹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一转身，正好看见女儿和几个同班同学有说有笑地从小学校门里走出来。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脸蛋红扑扑的……

　　一个念头闪过，我顺势蹲下身，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目光落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问道：“宝贝，阿姨问你一下，你们中午在小饭桌吃饭，觉得这里的饭菜好吃吗？”

　　小男孩嘴一撇，大声说：“他家的饭可不好吃呢！肉老是硬硬的。”

　　旁边一个文静的小女孩也小声补充道：“以前吃的还凑合……但最近阿姨心情不好，老是骂我吃饭慢，我都不敢吃了……”

　　听了孩子们说的话……我明白了问题的核心：这里缺的不是客源，而是一份让妈妈们感到安心、让孩子们觉得可口的饭菜。

　　这哪里是“旺铺转让”？这分明是一个正等着我来填补的空白。

　　那个关于牛肉饭摊子的梦想，仿佛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土壤。

　　第四章：定夺

　　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可接下这个“枕头”前，我得摸清楚针脚。

　　我十年前让假房东骗过我2万6，那真是血的教训啊！这次我可得打听清楚再下手……

　　我没有急于和转让的老板娘敲定，而是先去找了小燕老师。

　　她一听后，立刻帮我联系了学校后勤的熟人，辗转要到了真正房东的电话。

　　这一步绕开了转让的中间环节又稳妥……

　　我和房东的见面约在隔壁的茶馆。

　　房东是位精干的中年男人，他呷了口茶，伸出三个手指：“这铺面，一年这个数。”

　　见我神色一紧……

　　“三万”？他才慢悠悠地笑道：“一万五。这可是实在价，看你是真心想接手，做孩子生意的，我也图个稳当。”

　　（一万五！比老板娘说的还低了五千！这价格真是意外之喜，我心里的算盘立刻拨得噼啪响，这下成本压力小多了，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我强压住心头的喜悦，面色平静地点头：“价格是实在，谢谢您。这生意，我确实想好好做下去。”

　　了解了这实实在在的租金，我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再回去找那位孕中的老板娘商量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我再次推门进去，小店里，她正扶着腰，脸色比前几天更显苍白，孕吐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在她旁边坐下，语气诚恳但明确：

　　“妹子，我和房东见过面了。租金是一万五一年。”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我赶紧接着说：“我理解您的难处，也真心想接下这个摊子。

　　您看，您身体要紧，急着回家安胎，店里的这些桌椅、小床和厨具，您肯定也带不走。

　　如果方便，我折算个价钱，抵你个转让费？我也好轻装上阵，尽快把摊子支棱起来，别让那些老主顾的孩子没地方吃饭。”

　　她听着我的话，尤其是听到“尽快支棱起来”时，眼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

　　她归心似箭，几乎没多做犹豫，便虚弱地摆了摆手：“唉，都这时候了，我也不图那些了。你能接着做下去，别让这地方空了，我就挺感激了。这些东西，你看看还能用的，就都留着吧，随便算点意思一下就行，剩下的，你把房租续上就好。”

　　几番商量下来，我竟然以，1万6，的价格轻松拿下了小饭桌，还包含了六个月的房租。

　　我直接从手机上给她转了6000定金，说好下午结清那1万正式接手………

　　第五章：新生

　　下午回家，我拿出李先生辞工时给我的那1万红包……

　　下午签完合同…交钱…一切顺利。

　　我捏着那串还带着她体温的钥匙站在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完全属于我的小店。

　　夕阳斜照，透过干净的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慢慢地走过小店的每一个安静的角落——将来是就餐区的厅堂，摆着小床的休息室，灶台锃亮的小厨房。

　　我的手指拂过冰凉的墙壁，心里却热腾腾的，仿佛已经看见窗台上摆满了绿萝，闻到后厨飘出我家秘制牛肉饭的浓郁香气，耳边也响起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充满活力的喧闹声……

　　一个新的开始，就在这里了。

　　我站在小小的厨房里，看着我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阳光从窗棂透进，正好打在腕上的手镯上，流转着温润的光。

　　“李先生，”我在心里轻轻地说，“你看，我又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了。”我发现了个问题，我心里怎么总是牵挂那个“骚老头”，他到底去哪了？

　　这一次，我心里装满的是对未来的盘算和一股久违的干劲儿。

　　“呵呵……我这刘青青是打不死的（老强）……”我的嘴角不由得上扬，笑出了声。

　　我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第六章：开业

　　没过几天，简单收拾妥当后，我的“刘姨小饭桌”便悄悄开业了。

　　我先招了位接送孩子的家长小王，（一位36岁的学生妈妈）一月2000和我帮忙。

　　这次小燕老师真是帮了大忙，一口气给我又介绍了十多个学生。

　　消息传开，又零散来了几位家长打听。

　　开业那天，呼啦一下，二十多个小朋友涌进店里，原本空荡荡的小店，瞬间热闹了起来……

　　我系着干净的围裙，看着这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心里那点忐忑瞬间被一种沉甸甸的充实感取代。

　　我从容指挥，帮工小王和我一起干。

　　当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牛肉饭和几样清爽小菜端上桌时，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吃了一大口，眼睛亮亮地抬头看我：“阿姨，你做的饭真好吃！比原来那家好吃一百倍！”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附和声，就像最动听的音乐。

　　那一刻，站在厨房门口，听着满屋的喧闹，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从手推车到这小店，从风雪街角到这片屋檐下，所有的奔波和告别，——都是为了抵达这个充满生机的春天。

　　……帮工的小王干活也特别麻利，他是农村出身，和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

　　窗台上，我新买的那盆绿萝，在喧闹声中，悄悄抽出了一片嫩绿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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