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吞噬太阳的归墟怨灵

　　地窖方向的震动已非声响，而是化作捶打胸腔的低频共鸣。青砖地面簌簌跳动，缠绕厚重木门的锈蚀铁链绷如满弓，每一次震颤都抖落血锈般的碎屑。浓稠如炼狱沥青的黑色黏液，正从门板底缝里汩汩挤出，带着铁锈、腐肉与千年墓土混合的恶臭，贴着阴冷砖面蜿蜒爬行。

　　“滋…滋滋…”黏液所过之处，青砖如同被强酸浇透，迅速蚀成蜂窝状，腾起带着甜腥味的青黑毒烟。黏液表面，幽绿磷火般的符文明灭沉浮，断断续续的婴孩泣声混在腐蚀声里，针尖般刺入骨髓。

　　“操！这他妈是三界化粪池炸了吗？！”羲和脸色死白抵着焦痕未褪的石榴树，神力被封的身体筛糠般发抖，指尖火星彻底熄灭。

　　“闭嘴！生石灰！”我厉喝出声。天衡印在掌心滚烫搏动，青光炸裂瞬间撑开半圆屏障，古老符纹在光幕上流转如龙。几乎同时，那滩黏液如活物般暴起，狠撞光罩！

　　“噗嗤——！”黑烟蒸腾。黏液竟在青光表面凝聚成一只孩童手掌轮廓，掌心赫然烙印着歪斜蜡笔太阳——正是第一章那张涂鸦！

　　“它在模仿…那个孩子？”小桃指甲掐进我胳膊，声线带泣。

　　“滋啦——！”尖锐裂响！黏液掌心太阳猛然凸起，凝成幽绿符文闪烁的尖锥，毒蛇般刺向屏障薄弱处——那里残留着羲和昨日真火冲击的裂痕！

　　光罩悲鸣，裂痕蛛网般蔓延！

　　千钧一发！

　　羲和身后三尺，空间无声撕裂。一只纤尘不染的纯黑手工皮鞋踏出裂隙，鞋面冷光如刃。

　　姜玄撕开虚空降临。

　　银发似流动水银，几缕垂落额前，发梢缠绕幽蓝电芒噼啪作响。一身星辰裁成的西装流淌着宇宙微光，仿佛披着银河行走。他面容冷峻如大理石雕塑，薄唇抿成直线。而左眼——

　　是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旋涡！

　　黑洞左眼旋速骤增！

　　嗡——！无形吸力如宇宙巨口开合。院内碎石枯叶倒卷入黑洞，化为虚无。那毒液尖锥被无形獠牙咬住，疯狂扭动退缩。姜玄苍白左手凌空一抓，最后几缕黑雾在他掌心凝成墨色冰晶，无声没入黑洞左眼。

　　“归墟裂缝非排污口，”他转向面无人色的羲和，黑洞之眼锁住对方金瞳，“是天道的溃疮。”星辰西装随他步伐微漾，死寂气息弥漫，“你溢散的太阳真火，是它最渴的脓血——”

　　他停在羲和一步之遥，黑洞左眼似要将其神魂吸入：

　　“再漏一丝喂养它…”

　　旋涡微微扩张，羲和喉间发出窒息般的“嗬”声。

　　“…我连你，一同啃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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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难实录：太阳神的凡间火葬场

　　烧烤炼狱

　　后院临时烤架旁烟火缭绕。小桃顶着爆炸式黑灰头，挥舞秃毛刷子咆哮：“翻面！撒孜然！不是让你放火烧山！”

　　羲和沙滩裤油渍斑斑，【积分：0】工牌歪斜。他指尖小火苗如癫痫般抽搐，金瞳紧盯木炭念念有词：“…心随焰动…” 火星“噗”地窜高！

　　“滋啦——！”羊肉串瞬间碳化冒烟。

　　“我的秘制酱料！”小桃哀嚎着抢过蒲扇，“用这个扇！祖宗！”

　　羲和茫然猛扇。

　　轰——！炭火爆燃！燃烧的木块如炮弹四溅。

　　“啊呀！”小桃抱头鼠窜，胳膊烫出红痕。 羲和沙滩裤再添焦洞，小腿红肿。满地狼藉中孜然粉混着焦肉，浓烟呛人。

　　“炉子！肉！孜然！”小桃抹着黑脸怒吼，“赔钱！不然扣你下辈子工资！”

　　羲和揉着伤处，对指尖火苗悲叹：“凡间炭火…比日心更难驯…”

　　烘被惨案

　　午后稀薄日光下，林薇薇的雪白鹅绒被搭在晾绳。羲和金瞳发亮：“除湿？我来！”指尖火苗凑近被面。

　　“别——！”小桃惊呼未落。

　　“嗤啦！”火舌窜起！拳头大焦洞赫然贯穿羽绒，青烟混着焦毛味升腾。

　　“我的爱马仕限量款——！！”林薇薇真丝睡袍翻飞如战旗冲来，“排队半年！把你熔了也赔不起！”鲜红指甲直戳羲和面门。

　　东厢门“砰”地撞开，张总挥舞蚕丝破被怒吼：“老子的高定蚕丝！顶你百年香火钱！”手机屏在他掌心捏得嘎吱作响。

　　羲和僵立如罪人，沙滩裤破洞灌着冷风，工牌【0】在阳光下灼眼。

　　月下Emo

　　夜凉如水。羲和蜷坐石榴树影里，套着“淄博烧烤节”褪色t恤。旧手机幽光照亮他眉间深壑，搜索栏刺目： 《神仙再就业指南》 《天庭下岗人员安置条例》 《光伏电站技术员考证流程》

　　他烦躁摔机，揉着手上油泡与抓痕，望月长叹： “凡间烟火…竟比凌霄述职难万倍。”

　　月光淬亮工牌上那个巨大的零，像烙在他神生里的耻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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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玄吞噬尽最后残雾，黑洞左眼旋速渐缓。他转身欲离，星辰衣摆微扬——

　　一张泛黄纸片如枯蝶，从他西装内袋飘落青砖。

　　我俯身拾起。粗粝触感带着岁月尘埃。展开刹那，呼吸骤停。

　　黑白老照片上，靛蓝土布衫的少女麻花辫垂肩，侧脸仰望着身旁人。她眼尾轻扬的弧度，微抿的唇线…与我镜中容颜重叠！那双盛满星光的眼里，是毫不设防的依赖。

　　她望向谁？照片边缘，一截深色长衫下摆入镜，袍角绣着繁复卦纹——与染血罗盘上的一模一样！

　　“还我。”

　　淬冰之声劈头落下。姜玄黑洞左眼旋涡暴缩，深褐右眼翻涌惊怒。他劈手夺回照片，银发拂动间，耳后一抹金光闪过——竟是细密金鳞！与他吞噬真火时西装浮现的纹路同源！

　　“她是谁？”我逼视他右眼。

　　“判官，”他将照片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无权过问无关之事。”

　　转身踏入空间裂隙前，寒刃般的话语掷地： “除非…你想知道，百年前推你入裂缝的是谁。”

　　---

　　三日后夜，西厢房骤传异响。

　　我踹开房门时，浓烈铁锈味扑面。林薇薇瘫坐直播设备前，瞳孔涣散如蒙灰玻璃珠。修眉刀深陷左腕，鲜血汩汩涌出，在手机屏“栖心美宿”预订页上蜿蜒成河。她喉管发出非人嘶吼：“污秽…必须…清洗！”

　　墙角！黑色黏液已沿砖缝爬满半壁！天衡印灼痛示警！

　　院中古井孽镜台青光暴涨，井水映出骇人画面—— 黏液翻涌如沸，三十年前的栖心民宿浮现：靛蓝学生装“我”面容冰冷，将银发少年狠狠推入地窖裂缝！少年回眸，左眼黑洞旋涡与姜玄一模一样！

　　高跟鞋叩击青砖的脆响打破死寂。月洞门下，孟婆斜倚门框，暗红高衩旗袍开至腿根，U盘插在盘扣间闪烁蓝光。她手托莹白发光汤碗，朱唇勾起：

　　“病毒源头嘛…三十年前被污染的投胎数据哟。”汤碗中数据流幻化富豪贿赂文曲星的交易画面，“这段记忆…九折卖你？”

　　---

　　孟婆指尖捻着U盘，笑吟吟插入古井边缘接口。

　　嗡——！数据洪流炸裂！化作漫天旋转的星幕。星河中央，玉帝虚影端坐“元宇宙天道”王座。无数神仙积分化作猩红锁链，捆缚着一个挣扎的银发虚影——正是姜玄！

　　“呃！”我脚踝剧痛！地底窜出的黏液毒蛇般缠紧，冰冷怨毒直冲脑海。凄厉婴泣在颅骨内炸开：

　　“妈妈…为什么推他？！”

　　（本章完）

　　血肉细节补遗 姜玄西装：星辰面料细看是亿万破碎星骸，行走时如银河倾泻 孟婆汤碗：白玉碗沿浮刻奈何桥纹，汤底沉浮着挣扎的透明人脸 林薇薇伤口：腕间血痕深处隐现幽绿符文，与怨气黏液同源 地窖门缝：腐蚀处形成孩童唇形，随哭泣声开合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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