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后日谈（下）

　　法拉杰成了阿尔图的近侍，负责安排、整理阿尔图的日程，整日围着这位苏丹打转。

　　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在阿尔图即将发疯时，立刻召唤方既明，将人传送到荒郊野外，等人没事了再带回来。

　　他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工整记录着阿尔图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哪怕是阿尔图看见花园里看书的梅姬，随口夸一句今天的花挺好看，他都要用漂亮的花体字认真记录在这个本子里。

　　但法拉杰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偶像——即便这是他从刚步入宫廷便仰慕的阿尔图，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但他明白阿尔图自有苦衷。

　　他会在对阿尔图行为感到不解时主动询问，而不是一味地盲从。

　　在阿尔图为他解答后，他又将解答的言论也一并写入那本阿尔图版《论语》中。

　　离世前，他央求方既明把这本《论语》也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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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既明将伊曼和拜铃耶召集起来，开了一场大会后，两人都决定斩断与神明的联结。

　　选择加入方既明——依靠自身力量，而非给神明东西，从神明手中换取恩赐。

　　当然，从神明手中攫取力量也不是不行。

　　他们俩偶尔会去大学开办讲座，宣扬世上哪有什么好神明的暴论。

　　拜铃耶还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只要在方既明面前表演给小动物剥皮，他就会好几天不吃不喝。

　　只要不是虐杀，他就会露出像生吞蟑螂般的表情，瞥一眼就马上飘走，却从不阻止。

　　真有意思。

　　因此，拜铃耶常追着方既明，给各种小动物玩剥皮，回头又把剥了皮的动物丢给哈比卜烹煮。

　　对方既明来说，没吃没睡和死了没区别……

　　虽然他确实死了，但设法模拟出了味觉与梦境，每天都正常作息，像个活人。

　　他真是待在家不事生产太久了，生前还能大杀四方，死后连小动物被剥皮都看不下去。

　　伊曼在王都学校的中学部当老师。

　　中学生不像小学生，他们正值叛逆期。

　　起初伊曼会因学生犯错而惩罚自己，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方既明还以为他在偷偷思念纯净之神呢。

　　他习惯了将信徒的罪孽转移到自己身上，为信众赐福，自身承受苦痛。

　　但这里是学校。

　　在对伊曼老师的不断劝说下，他终于明白——对犯小错的孩子，惩罚不是目的，引导他们知错能改才是。

　　自我惩戒除了带来痛苦，毫无意义，甚至会助长学生犯错的气焰。

　　放假时，方既明会带着伊曼外出体验生活。

　　反正只要不与自己同时出现，方既明可以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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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雅的葬礼由娜依拉亲手操办。

　　这位从未接触过丧葬事宜的贵妇，虽然问遍了能问的人，全程手忙脚乱，但总算没出什么差错。

　　被卡雅教过识字和技能的学生几乎都来了，人头攒动却氛围肃穆。

　　她是一位温柔的、博学的好老师。

　　娜依拉在卡雅临终前，始终没有去找男人，一直在女子学院认真学习，顺便照顾卡雅。

　　卡雅死后，她却开始疯狂外出鬼混，在王都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随后，她又突然沉寂下来。

　　数年后，她自己找了门营生，看起来赚了很多钱，依旧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但如果细查会发现，她悄悄创办了一个基金会，专门为冤屈不公者发声上诉。

　　她没挂在自己名下，而是用了卡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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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图特意为鲁梅拉在王宫修建了一处祭坛，每天都有专人在祭坛边为她诵读书籍。

　　每逢考试季，鲁梅拉都会收到大量的水果、鲜花，学子们向她许愿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听说特别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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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桑早就不酗酒了，因为再没什么需要借酒消愁的事了。

　　他原本申请去文学院当教授，但过去的二流子行径深入人心，学校怕他带坏帝国栋梁，没有批准。

　　他依然热爱写诗，即便没当成教授，依然成为了传播新政思想的主力之一。

　　但他有个癖好——给朋友们赠送他写的《荒唐的情诗》，并扬言迟早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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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拉薇儿出师后，很快就在帝国打响名号。

　　并非以香颂夫人徒弟的名义，而是用方既明随口胡诌的爱薇儿，将这个品牌扬名海外。

　　她本人则留在方既明宅邸，沉浸式研究不同风格的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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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姬夫人这一支猫猫贵族传了好几代，每个人见到猫猫都会忍不住投喂。

　　猫儿们一不小心就吃成了圆球。

　　芮尔得到一片山头，专门安置她的蛮族战士，她再不用混黑帮了。

　　铁头和小圆过上了幸福生活。

　　作为沦落为奴的蛮人王子，铁头也分得一片土地，用骆驼骨笛召集他的族人，去到了另一片山头。

　　方既明曾问，将这么多原有势力放归故土，是不是不利于统一？是不是应该加以约束？

　　阿尔图却笑着说：只要在我们离开前，他们都能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阿鲁米娜和图斯婚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全帝国只有图斯能忍受她的大小姐脾气。

　　乐行券推行期间，图斯背着她跑遍王都大街小巷，躲过了数次死亡威胁。

　　阿里木没有再培养“狗崽子”，也不再偷窃。

　　他知道新政下查处严厉，只要不是紧急避险，犯错都会依法处置——偷窃只会让当权的某位朋友难做。

　　而阿尔图提拔他为税务官，横竖都是从别人手里搞钱，正好发挥他的。

　　赫米尔花了好长时间才改掉偷偷摸摸的习惯，凭那双无影巧手成为帝国知名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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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里丁竞选苏丹没选上。

　　因为常年跟着方既明混，满脑子全都是改革改革改革，思维也跳脱得很，没人拽着可能会出问题。

　　这家伙沮丧了好几天，转头又去应聘新苏丹近卫，这回成功被选上了。

　　而巴西尔同样竞选了苏丹，同样没被选上。

　　除了岁数还不够，社会经验不足，还因为他在方既明和他哥哥努里丁的保护下长大，性格太过温和，不适合当统治者。

　　最终，他留在了皇家大学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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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圆，她作为侍奉密神的巫女转世，与密神关系不一般。

　　阿尔图帮方既明制定了数个成神计划，她是“让方既明成为最厉害的神明”计划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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