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民心向背

　　初夏的长安城，本该是牡丹盛开的季节，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笼罩。

　　最先发现疫情的是西市的一个郎中。几个病人接连出现高热、咳血的症状，不出三日便不治身亡。消息传开，人心惶惶。

　　陛下，太医令跪在养心殿前，声音发抖，此次时疫来势凶猛，与二十年前的肺痨瘟极为相似，若不及时控制，恐怕...

　　苏璃面色凝重：可有防治之策？

　　当立即封锁疫区，禁止人员流动，焚烧病死者尸首...太医令顿了顿，只是如此一来，民心恐怕...

　　顾不得这许多了。苏璃当机立断，传旨：即日起封锁九门，所有病患集中到城南隔离。违令者，斩！

　　旨意一下，长安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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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枫正在府中研读医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哭喊声。

　　怎么回事？

　　管家匆忙来报：殿下，外面来了很多百姓，求我们收治病人。官府设立的疫所已经人满为患了...

　　云枫走到府门前，只见黑压压跪了一地百姓。一个老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求殿下救命啊！官府不管我们了...

　　殿下不可！侍卫长急忙阻拦，这时疫传染极强，您万金之躯...

　　云枫看着眼前惨状，想起云琼生前常说：为君者，当以百姓为念。他毅然道：打开府门，将所有空房腾出来收治病人！

　　殿下！

　　执行命令！

　　不到一个时辰，枫王府就变成了临时医馆。云枫亲自指挥下人熬药、照料病患，还将自己的寝殿让出来安置重症病人。

　　消息传开，更多百姓涌向枫王府。云枫来者不拒，甚至连马厩都搭起了临时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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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云桓府邸却是另一番景象。

　　滚！都滚开！云桓站在高墙上，对着门外聚集的百姓怒吼，再敢靠近，乱箭射死！

　　侍卫们张弓搭箭，吓得百姓连连后退。

　　桓殿下，求您行行好...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跪地哭求，家母病重，无处可去啊...

　　本王府邸不是医馆！云桓冷笑，要死死远点！

　　他下令在府邸周围撒上石灰，还命人用浸过药水的布幔将整个府邸围起来。

　　更过分的是，他还派人去枫王府外散布谣言：那些病人进去就没见出来！谁知道是不是在里头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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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越来越严重，长安城每日死者数以百计。官府设立的疫所人满为患，很多病人只能躺在街上等死。

　　这时，民间开始流传一首童谣：

　　金殿高，朱门闭

　　百姓生死无人理

　　唯有枫王府门开

　　菩萨心肠救苦难

　　这童谣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长安大街小巷。

　　云桓得知后勃然大怒：这是有人故意跟本王作对！查！给本王查出是谁在散布谣言！

　　然而查来查去，却发现这童谣最早是从几个被云枫救治的孩子口中传出的。

　　好个云枫！云晟摔碎手中的茶盏，这是要收买人心啊！

　　幕僚低声道：殿下，如今民心都向着枫王府，我们是不是也该...

　　也该什么？云晟瞪眼，让那些贱民把时疫带进府里？

　　可是陛下那边...

　　云桓突然想到什么，露出阴险的笑容：你去散播消息，就说这时疫是云枫从西域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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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言很快传到苏璃耳中。

　　胡说八道！女帝震怒，云枫回京已逾一月，时疫是十日前才发生的，与他何干？

　　李德全低声道：老奴查过了，这谣言是从桓王府传出的。

　　苏璃眼中寒光一闪：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萧瑟的皇城：云枫那里情况如何？

　　枫殿下日夜不休地照料病患，据说...据说自己也染上了时疫。

　　苏璃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备驾！去枫王府！

　　陛下不可！李德全急忙跪下，疫区危险啊！

　　朕的孙儿都在疫区，朕有什么去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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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王府内，云枫发着高烧，却还在坚持给病人诊脉。

　　殿下，您快去歇着吧！老管家泪流满面。

　　无妨...云枫咳嗽几声，把这份药方拿去，按方煎药...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陛下驾到！

　　云枫挣扎着要起身迎接，却被苏璃按住：躺着别动。

　　看着孙儿憔悴的面容，苏璃眼眶湿润：傻孩子，何苦如此...

　　孙儿...孙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云枫虚弱地笑笑，皇祖母万金之躯，不该来此险地...

　　苏璃环顾四周，只见王府内虽然拥挤，却井然有序。病人们得到妥善照料，下人们各司其职。

　　朕都听说了。她轻抚云枫的额头，你做得很好。

　　就在这时，一个孩童清脆的歌声从窗外传来：

　　凤凰鸣，青龙吟

　　枫叶红时病魔退

　　菩萨皇子施妙手

　　长安城里万民安

　　苏璃微微一怔：这是...

　　老管家含泪道：这是百姓们新编的歌谣。他们说殿下是青龙转世，专门来救苦救难的。

　　苏璃沉默良久，对李德全道：传旨：即日起，开放所有闲置官邸收治病患。太医院所有太医分派各处诊治，不得有误！

　　她又对云枫道：你好好养病，朕给你派两个太医来。

　　谢皇祖母...但太医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苏璃离开时，看到府外围满了百姓。见到女帝，众人齐刷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枫殿下千岁！

　　呼声震天，民心所向，已然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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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云桓被急召入宫。

　　苏璃将一叠奏折摔在他面前：看看你干的好事！

　　云桓捡起奏折，全是弹劾他见死不救、散布谣言的奏章。

　　皇祖母明鉴！这些都是诬告！

　　诬告？苏璃冷笑，那你说说，为何百姓都称云枫为，却骂你是活阎王

　　云桓语塞。

　　即日起，你去云枫那里帮忙照料病患。什么时候学会怎么做人，什么时候再回来见朕！

　　云桓面如死灰：皇祖母！那儿有时疫啊！

　　云枫去得，你为什么去不得？苏璃目光如刀，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百姓高贵？

　　云桓不敢再辩，只得领命。

　　走出皇宫时，他听到巡夜更夫在唱：

　　金玉其外败絮中

　　怎及菩萨心肠红

　　民心似水载舟行

　　谁是真龙自分明

　　歌声在夜风中飘荡，云桓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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