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永生药剂配方

　　深海之中，小型科研潜艇像一颗孤独的珍珠，悬浮在无边的黑暗里。舱内，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光芒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霍沉舟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移动，调出从主潜艇下载的数据。苏念辞站在他身后，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肩上，仿佛这个触碰能给她勇气面对即将揭晓的真相。

　　“这是我父亲的加密研究档案，”霍沉舟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我从小就知道它的存在，但从未获得过全部访问权限。”

　　苏念辞注意到他依然称霍教授为“父亲”，心中微微一暖。血缘或许能定义生物学上的关系，但无法衡量爱与忠诚的重量。

　　“需要密码？”她问。

　　霍沉舟点头：“我尝试了所有可能的组合——生日、纪念日、重要数字...都不对。”

　　苏念辞凝视着屏幕上的密码提示框，突然灵光一闪：“试试0715。”

　　霍沉舟惊讶地转头看她：“我们的...”

　　“纪念日，”苏念辞微笑，“霍教授一直希望我们在一起，记得吗？他说过我是唯一能让你‘保持人性’的人。”

　　霍沉舟的眼神柔和下来，输入了这组数字。

　　访问 granted。

　　档案缓缓展开，像一朵电子莲花绽放出它珍藏多年的秘密。最先出现的是霍教授的研究日志，日期标注是二十多年前。

　　**日志条目 #001**

　　*林兆远今天提出了永生计划的概念。疯狂，但迷人。如果我们能克服细胞衰老的极限...*

　　**日志条目 #043**

　　*实验出现了突破。我们在深海某种水母的基因中找到了关键序列，但稳定性极差。*

　　**日志条目 #189**

　　*林兆远越来越偏执。他开始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进行人体试验。我必须阻止他。*

　　日志条目越来越稀疏，语气也越来越沉重。最后几条记录更是令人心惊：

　　**日志条目 #256**

　　*林发现了基因锁的关键。他称之为“钥匙”。但钥匙必须是有意识的载体，否则无法激活药剂的真正潜力。这是魔鬼的交易。*

　　**日志条目 #257**

　　*我销毁了大部分研究成果，但保留了一份副本。如果林成功了，世界需要一种解药。*

　　**日志条目 #258**

　　*今天见到了苏家的新生儿。可怜的孩子，先天基因缺陷，活不过童年。我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用我们研究中的基因编辑技术救了她，同时将“锁”植入了她的序列中。只有她的基因能激活永生药剂的最终形态，也只有她能选择是否开启这个潘多拉魔盒。原谅我，小念辞。*

　　苏念辞的手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原来她的生命本身就是霍教授干预的结果，而她一直视为恩人的人，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变成了一个活体武器。

　　霍沉舟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不知道林兆远会变得如此疯狂。他只想救你，同时为世界留一个保险。”

　　苏念辞点头，努力平复情绪：“继续看下去。我们需要知道完整的配方。”

　　接下来的文件揭示了永生药剂的完整配方和制作过程，复杂得令人咋舌。但最核心的部分确实与苏念辞的基因序列匹配——她的dNA是激活药剂的最终“钥匙”。

　　“所以林兆远需要我的血，”苏念辞轻声道，“不仅仅是样本，而是活体来源。”

　　霍沉舟的脸色变得凝重：“不仅如此。根据这些资料，最终阶段的药剂需要‘钥匙’的自愿牺牲——意识与药剂的完全融合。”

　　一句话让舱内的温度骤降。永生药剂的最终形态需要苏念辞的生命作为代价。

　　突然，潜艇的警报轻声响起。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霍沉舟迅速切换到外部传感器，“小型水下无人机，林兆远的标志。”

　　屏幕上，数个小型机械体正从深海中向他们靠近，像一群金属食人鱼嗅到了血腥味。

　　“他发现了我们，”苏念辞紧张地说，“他能追踪到这些数据？”

　　霍沉舟摇头：“更可能的是他追踪到了你。如果你的基因真的与药剂共鸣，他可能有办法探测到你的存在。”

　　无人机开始撞击潜艇的外壳，虽然暂时无法造成实质性损害，但持续不断的噪音令人神经紧张。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霍沉舟启动推进器，“抓紧了。”

　　潜艇猛地向前冲去，在深海中划出一道涡流。无人机紧追不舍，像一群不肯放弃的猎犬。

　　霍沉舟的操作精准而果断，驾驶潜艇在海底礁石间穿梭，利用地形摆脱追击。苏念辞则继续研究霍教授的档案，寻找任何可能帮助他们反击的信息。

　　“沉舟，看这个，”她突然叫道，“霍教授的研究中提到，永生药剂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霍沉舟分神瞥了一眼屏幕：“什么缺陷？”

　　“药剂的稳定性依赖于一种罕见的同位素，半衰期只有十年。也就是说...”苏念辞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即使林兆远成功制作出永生药剂，它的效果也只能持续十年左右！”

　　霍沉舟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然后呢？”

　　“然后需要重新注射，但更重要的是...”苏念辞快速翻阅资料，“根据霍教授的模拟，第二次注射会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导致基因崩解。”

　　换句话说，永生药剂实际上是一种延迟的死亡 sentence。

　　就在这时，一枚小型鱼雷击中了潜艇的右侧，船体剧烈震动。警报声变得尖锐起来。

　　“他们升级武器了，”霍沉舟冷静地调整航向，“我们得尽快浮出水面。”

　　苏念辞继续在摇晃的潜艇中研究数据，突然又一个发现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沉舟...药剂配方中有一个成分...它来自...”

　　另一枚鱼雷击中了他们，这次更加猛烈。灯光闪烁，氧气警报响起。

　　“念辞，穿上救生服，”霍沉舟命令道，声音异常平静，“我们可能要弃船了。”

　　苏念辞却没有动，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脸色苍白如纸。

　　“念辞？”霍沉舟再次呼唤，这次带着担忧。

　　她抬起头，眼中是无法形容的震惊与痛苦。

　　“药剂的核心成分，”她的声音几乎被警报声淹没，“它来自林兆远的基因序列。”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太过可怕，难以说出口。

　　“而根据这个...”她指向屏幕上的基因比对结果，“林兆远的基因与你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匹配度。”

　　又一枚鱼雷击中潜艇，这一次，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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