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藤影千匝

　　晨雾漫过砂壤垄沟，夏宇赤脚踏进新辟的葡萄园。得自波斯商队的紫皮种粒在掌心滚动，果壳纹路如龟甲皲裂。

　　他按西域农法掘出深三尺的斜坑，坑底铺上胡杨枯叶与骆驼刺碎屑，这才将种粒按九宫方位埋入。木精抱着陶罐悬在坑沿，罐中雪山融水混着苜蓿汁的催芽浆汩汩浇下。

　　须待露水收尽。夏宇抹去额角汗珠。辰时日光刺破薄雾，砂壤突然拱起龟背状裂痕，银毫嫩芽顶开硬壳。芽尖露珠映出细密叶脉，每道叶纹都似淬锋石矿脉的微缩投影。

　　***

　　巳时的晒场热浪蒸腾，夏宇推动花岗岩碾砣。石槽里的紫葡萄被碾出深绛汁液，汇入陶瓮时腾起带着沙棘香的雾气。油坊赵掌柜蹲在瓮边抽旱烟：这葡汁稠得挂勺，莫不是掺了蜜？

　　砂地聚糖。夏宇舀起半勺递过。赵掌柜沾指品尝，舌底忽涌起月牙泉的清凉幻象，转瞬被驴车吱呀声惊散。

　　待要细究时，夏宇已指向发酵木桶：添三把硝石，窖藏时自成冰晶。

　　三日后酒窖传来异动，夏宇掀开橡木桶盖，桶内酒液凝成玛瑙状结晶。

　　赵掌柜的学徒举着被热铁烫伤的手背惊呼：葡酒冰碴子一抹，燎泡竟消了！夏宇捻起酒晶细看，晶体核心处沉着星芒般的沙粒——正是浇灌用的雪山矿砂。

　　夏宇心中一动，莫非这雪山矿砂就是让葡萄酒结晶且有疗伤功效的关键？他当机立断，决定扩大种植规模，专门开辟一片用雪山矿砂浇灌的葡萄园。

　　此后，他每日悉心照料这片园子，从施肥到修剪枝叶，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随着葡萄成熟，新一轮酿酒开始。这一次，更多的酒液凝结成了闪耀着奇异光泽的酒晶。

　　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各方富商、贵族纷纷前来求购。夏宇并未急于出售，而是与赵掌柜商议，推出限量版的高端葡萄酒。

　　他们打造精美的包装，赋予每一瓶酒独特的编号。上市后，这些葡萄酒瞬间被抢购一空，夏宇也因此收获了巨额财富。但他并未满足于此，开始计划研发更多利用雪山矿砂的特色农产品，开启了一场更大规模的都市种田传奇。

　　***

　　申时的市集驼铃叮当，粟特商人展开褪色的栽绒毯。毯心《河西牧马图》的经纬线间，嵌着几粒干瘪的野葡萄籽。

　　夏宇将新酿的酒晶放入毯面凹纹，晶体内沙粒突然游动，将牧马图染成活灵活现的绿洲幻景。胡商大笑着拍打皮囊，抖落出裹着乳香的硝石矿砂。

　　此物催甜。粟特人指甲刮下矿粉，混三成进基肥，藤粗如腕。夏宇颔首记下，当夜将硝石埋入葡萄根瘤。

　　半月后老藤暴长，虬曲枝干缠住晾架，新抽的藤须竟在月光下自行编织坎儿井的立体网格。

　　【紫晶葡萄成熟】

　　【触发亿倍增幅：数量×，品质提升至玄级上品】

　　藤浪翻涌如紫云压境，每串葡萄皆裹着霜色糖粉。夏宇剪下果穗时，离枝的果实自动排列成丝路商队阵型，坠入陶瓮时瓮壁显形出雪山驼铃的阴刻。

　　仓廪西角的淬锋石缸自行启盖，缸内酒液正将矿砂熔炼成新的晶体。

　　***

　　霜降夜，夏宇在藤架下悬起苇席。指尖触及老藤结霜处，树皮裂纹间忽现龟兹乐舞的浮雕，冰凌顺着浮雕垂落成琵琶弦。

　　他截取冰弦置于唇边，吹出的《拓枝舞》旋旋律惊得寒羽鸾扑棱振翅。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位过路的龟兹乐师引起了夏宇的注意。只见他手中捧着半卷残谱，面带微笑地向夏宇走来，并将这半卷残谱抛给了他。

　　夏宇接住残谱，好奇地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音符和符号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这是一首曲子的一部分。乐师笑着说道：“此曲可补《甘州》阙！”

　　夏宇心中一动，他对音乐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失传的古曲。他仔细端详着这半卷残谱，突然发现谱面的一角似乎有残缺。

　　正当他思考如何补全这残缺的部分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冰弦。这冰弦是他的宝贝，据说具有神奇的力量。

　　夏宇将冰弦轻轻按在谱面的缺角处，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冰纹与羊皮相互作用，竟然显露出了完整的乐谱！

　　夏宇兴奋地弹奏起这首曲子，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随着他的演奏，酒窖里新封的陶瓮开始嗡嗡震颤起来，仿佛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唤醒。

　　瓮内的酒晶也随着旋律开始自转，它们在瓮中旋转、跳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更神奇的是，酒晶的棱面在旋转中折射出了七重沙海蜃楼的景象，如梦如幻，令人陶醉。

　　大雪封门日，赵掌柜踏着深雪求诊。冻疮溃烂的脚背敷上葡酒冰碴，伤处忽现青稞田虚影。待幻象消散，紫胀皮肉已恢复如初。真神了！老汉摸出钱袋却被拦下。

　　开春带三十斤盐碱土来。夏宇指向院角新制的葡萄藤手杖，换这个治风湿。

　　除夕炊烟混着果香，馕坑贴着沙枣馅烤饼。粟特商人顶风送来硝石袋时，夏宇掰开焦脆的馕皮，蜜色枣馅流淌如熔金。

　　甜香弥漫的院落里，第十三号灵田的葡萄根须正突破冻土，藤影在雪地投下万千坎儿井的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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