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废弃通道与“清运工”

　　看着“独眼”重新投入那枯燥而令人不适的工作，叶凡和墨菲斯悄悄从化石后方移动，借着洞窟内弥漫的紫色雾气和不规则的地形掩护，朝着洞窟的另一侧摸索而去。他们必须找到离开这里的路，不能一直困在这个凋零处理点。

　　洞窟比他们想象的要大，除了中央那个主要的凋零池和“独眼”操作的区域外，周围还有几个较小的坑洞，里面堆积着各种难以辨认的残骸和废弃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金属锈蚀和有机物腐败的混合气味。

　　在洞窟最深处的一个角落，他们发现了一条被部分坍塌的岩石和金属废料掩埋的通道。通道口歪斜，边缘有被暴力破开的痕迹，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一股微弱的、带着霉味的空气从通道深处吹出，与洞窟内凝滞的凋零气息截然不同。

　　“这条通道似乎不通往熔炉的核心能量区。”墨菲斯感知了一下通道内传来的气息，“更像是……一条废弃的维修通道或者旧通风管。”

　　“但它是通的，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守卫。”叶凡观察着通道口堆积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也许能绕过一些警戒森严的区域。”

　　就在他们犹豫是否要进入这条未知的废弃通道时，一阵沉重的、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脚步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而且不止一个。

　　两人立刻屏息凝神，躲藏到通道口附近一堆扭曲的金属框架后面。

　　只见之前那个“独眼”去而复返，它身后还跟着两个体型稍小、但造型同样粗糙的金属造物。这两个造物更像是简陋的机器人，有着圆筒状的身体和几条用于移动的机械臂，身上布满了油污和锈迹，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独眼”沉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就是那边，堆积区。把那些报废的‘残次品’和‘消化不了’的硬骨头，通过旧河道清运出去……动作快点，别耽误了‘净化’时间。”

　　那两个简陋机器人发出嗡嗡的应答声，机械臂灵活地摆动，开始清理堵塞在废弃通道口的那些岩石和金属废料。它们的效率不高，但胜在力气大，很快就在堆积的杂物中清理出了一条可供通行的缝隙。

　　“清运工？”叶凡心中一动。这似乎是个机会！这些清运工要通过这条废弃通道运送垃圾，如果他们能混入这些被清运的“垃圾”中……

　　他看向墨菲斯，后者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微微点头。

　　“独眼”似乎只是来下达指令的，它看着两个清运工开始工作后，便不耐烦地转身离开了，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那两个简陋的清运工则专心致志地工作着，它们将洞窟边缘几个坑洞里堆积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拖拽出来。有彻底失去灵光、布满裂纹的法器碎片；有完全石化、辨认不出原貌的生物骨骼；还有一些如同焦炭般漆黑、却异常坚硬的块状物……这些东西都散发着微弱但顽固的能量残留，显然都是熔炉无法彻底熔炼、或者判定为无价值的“废料”。

　　清运工们将这些“废料”粗暴地扔到几个巨大的、由某种韧性极强的金属网制成的拖斗里，然后其中一个清运工伸出机械臂，钩住拖斗，发出嗡嗡的驱动声，开始朝着那条刚刚清理出来的废弃通道深处走去。另一个清运工则继续收集废料，准备下一趟运输。

　　就是现在！

　　叶凡和墨菲斯看准时机，在那拖着满斗“废料”的清运工即将进入通道的瞬间，如同两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滑出，精准地落在了拖斗内堆积如山的废料顶部，并迅速利用几块较大的碎片隐藏了身形。

　　拖斗微微一顿，那清运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圆筒状的身体上的几个传感器闪烁了几下，回头看了看拖斗。但拖斗里只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废料，没有任何生命或能量反应（秽源珠的伪装再次立功）。它发出几声杂音，似乎是系统自检，随后便判定为错觉，继续嗡嗡地驱动着拖斗，驶入了黑暗的废弃通道。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清运工身体两侧发出的微弱红光照明。通道壁是粗糙的岩石和锈蚀的金属板，上方不时有冷凝水滴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金属腥气。通道蜿蜒向下，坡度不小，清运工的速度不快，但非常平稳。

　　叶凡和墨菲斯隐藏在废料堆中，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些“废料”虽然被熔炉判定为无价值，但本身可能还残留着一些危险的特性。叶凡就感觉到旁边一块焦黑的石头散发着微弱的辐射，而另一截如同枯木般的东西则不断渗出腐蚀性的液体。

　　“我们这是在……垃圾车里？”叶凡有些无语地传音给墨菲斯。想他前世身为仙尊，今生虽然落魄，但混到钻垃圾车的份上，也是头一遭。

　　“非常规潜入手段的一种。”墨菲斯倒是很平静，“只要能到达目的地，方式不重要。而且，这条通道很可能直接通往熔炉体系的外围，甚至可能绕过核心区的大部分守卫。”

　　正如墨菲斯所料，这条废弃通道似乎是一条被遗忘的路径。他们沿途没有遇到任何巡逻队，也没有能量监测点。只有清运工单调的嗡嗡声和车轮（或履带）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通道内回响。

　　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微光，并且有水流声传来。通道似乎到达了尽头，连接着一条地下河道的岸边。岸边有一个简陋的平台，平台下方是湍急的、散发着淡淡硫磺气味的地下河。

　　清运工将拖斗驶到平台边缘，机械臂一扬，将整斗的“废料”哗啦一声全部倾倒进了汹涌的地下河中。那些坚硬的、无法被熔炉消化的垃圾，瞬间就被河水吞没，卷向下游无尽的黑暗。

　　在倾倒发生的瞬间，叶凡和墨菲斯早已脱离了拖斗，如同两道轻烟，悄无声息地贴附在了平台上方潮湿的岩壁上，看着那清运工完成工作后，毫不停留地转身，嗡嗡地沿着原路返回。

　　地下河水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他们成功利用“清运工”系统，绕过了熔炉核心区的部分防线，到达了这个未知的、似乎是熔炉废料排放口的地方。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是逆流而上，寻找可能通往核心区的其他入口？还是顺流而下，探查熔炉外围的其他秘密？

　　叶凡的目光投向地下河湍急的水流，以及河道两侧崎岖不平的岩壁。新的选择，摆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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