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驯服”与沟通

　　异变的秽源珠（暂且称之为梦境秽泥）再次凝聚力量，漆黑的主体表面那些寂灭晶体闪烁不定，更多的混乱梦境气泡生成、破灭，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精神污染。它锁定了下方那些依旧被丝线束缚、但抽取进程已暂停的契约碎片，准备发动第二次，可能更猛烈的掠夺攻击。

　　而洞穴深处，那令人不安的丝线摩擦声越来越近，显然更多的织网人正在赶来。一旦它们抵达，局面将更加复杂危险。

　　“不能让它再攻击了！”叶凡当机立断，“也必须阻止织网人靠近！老墨，你拦住可能过来的织网人，我去搞定那坨……那滩不认主的烂泥！”

　　墨菲斯没有废话，周身寂灭之力骤然扩散，如同冰封领域般向着洞穴入口的方向蔓延而去，同时他本人也如一道灰色闪电，掠向那边，准备拦截。

　　叶凡则深吸一口气，将幽冥粪叉往地上一插，双手空出。他知道，面对现在这种状态的秽源珠，硬碰硬可能适得其反，尤其对方似乎完全被本能支配。

　　“喂！醒醒！你这摊忘恩负义的臭狗屎！”叶凡再次通过共生联系，将强烈的意念传递过去，试图唤醒对方可能沉睡的“意识”，“看看我是谁！你的长期饭票！共享阳寿的倒霉搭档！”

　　梦境秽泥的攻击姿态微微一滞，那混合了无数色彩的粘稠主体转向叶凡的方向，表面几个巨大的梦境气泡破裂，映照出叶凡有些气急败坏的脸。一股混杂着疑惑、熟悉感，但更多是狂暴吞噬欲的混乱意念反馈回来。

　　有反应！但更像是野兽认出了经常投喂的人，却并不妨碍它在饥饿时把投喂者也视为食物的一部分。

　　“妈的，跟它讲不通道理了。”叶凡咬牙，改变策略。他回想起以往与秽源珠的“愉快”相处，这玩意儿虽然又坑又贱，但对两样东西最为敏感——一是精纯的能量，二是……叶凡的“霉运”或者说“作死”时引发的各种规则扰动。

　　能量……叶凡身上现在除了粪叉和手镯，好像没什么特别精纯且无主的能量可以拿来诱惑它。至于规则扰动……

　　叶凡目光扫过那些被织网人丝线束缚的暗红色契约碎片，心中一动。这些碎片蕴含着被撕裂、扭曲的规则，对于喜欢吞噬混乱能量的秽源珠而言是绝佳美食，但也正因为被织网人束缚和解析，它难以得手。

　　如果……我能稍微干扰一下那些丝线，让一丝碎片的气息泄露出来……

　　这个念头极其冒险，等于是在织网人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还可能进一步刺激到秽源珠。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叶凡不再犹豫，他悄然运转体内那微薄的仙元（虽然重生后所剩无几，但本质极高），混合着一丝从忆梦琉璃碎片中引导出的、能轻微影响梦境稳定的波动，屈指一弹！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觉的能量丝线，悄无声息地射向束缚着契约碎片的丝网结构的一个不起眼的节点。

　　他没有试图破坏，仅仅是像用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嗡……

　　那一片的丝线网络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对契约碎片的压制出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松动。顿时，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诱惑与不详气息的破碎规则味道，从那缝隙中泄露了出来！

　　果然！

　　上方的梦境秽泥瞬间狂暴！它对这种“近在咫尺又差点得不到”的美食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那混合了贪婪与愤怒的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叶凡的意识。

　　但它这次没有直接攻击丝网，而是猛地将目标转向了叶凡！在它那混乱的逻辑里，似乎是这个“熟悉的存在”弄出了让它更馋的气息，却又不让它吃？！

　　轰！

　　一道比之前细，但速度更快的粘稠光束，夹杂着破碎的梦境幻影和腐蚀性的寂灭气息，直冲叶凡而来！

　　“我靠！恩将仇报啊你！”叶凡怪叫一声，早有准备的他身形急闪，同时幽冥粪叉自动飞起，挡在身前。

　　悖论能量与粘稠光束撞击，发出嗤嗤的怪响，互相侵蚀、湮灭。叶凡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心中大骂这玩意儿异变后力量强了不止一筹。

　　“吃吃吃！就知道吃！”叶凡一边狼狈躲闪接踵而至的、如同触手般抽打而来的梦境秽泥延伸体，一边继续用意念轰炸，“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鬼样子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再吃下去，你就不怕把自己撑爆，或者变成没有意识的规则怪物吗？！”

　　他试图用“存在危机”来唤醒它。同时，他冒险地、短暂地完全放开了自身与秽源珠之间的那道共生联系，将自己此刻焦急、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情绪，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去。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诱惑，而是最直接的情感冲击。

　　梦境秽泥的攻击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它那漆黑的主体表面，那些流淌的黄褐色光丝似乎明亮了一丝，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点委屈和迷茫的意念片段，艰难地从那片混乱的吞噬欲中挣脱出来，反馈向叶凡：

　　“……饿……好多……好吃的……控制不住……主人……？……”

　　这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却让叶凡心头一震！

　　有效！这家伙的意识还在，只是被狂暴的吞噬本能压制了！

　　“对！是我！你他妈给我清醒点！”叶凡抓住机会，更加集中意念，如同对着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呐喊，“控制住！别被本能吞了！想想我们以前一起坑蒙拐骗……不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想想你偷喝孟婆汤差点把自己拉没了的蠢样！”

　　他一边用语言（意念）刺激，一边暗中催动体内的仲裁契约残片。这残片蕴含着“契约”与“秩序”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或许能对同样与叶凡有共生契约的秽源珠产生一点稳固作用。

　　微不可察的秩序波动，混合着叶凡带着骂声的呼唤，如同清凉的溪流，注入那片狂暴混乱的意识海洋。

　　梦境秽泥的蠕动速度慢了下来，表面那些疯狂破裂的梦境气泡也减少了。那空洞的、只有吞噬欲望的意念中，似乎多了一丝挣扎。

　　就在这时，洞穴入口处传来剧烈的能量碰撞声和丝线崩断的脆响！墨菲斯的寂灭领域正在与赶来的织网人激烈交锋，显然压力巨大。

　　这外部的危机似乎进一步刺激了梦境秽泥，它那刚刚浮现一丝清明的意念再次被混乱覆盖，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精神层面），身体重新绷紧，又要转向攻击丝网或者叶凡。

　　“来不及慢慢哄了！”叶凡眼神一狠，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猛地向前冲去，不是攻击，而是直接扑向了那团梦境秽泥！

　　“你不是饿吗？老子让你吃个够！”

　　在靠近的瞬间，他并非送上自己的身体，而是全力催动了体内的忆梦琉璃碎片！同时，他将自己前世身为巡雷仙尊，面对金仙阴谋时那股不屈、抗争、哪怕身陨也要撕破黑暗的强烈意志和记忆片段，通过琉璃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般，主动灌向梦境秽泥的核心！

　　这不是温和的安抚，而是强力的精神冲击！用更强烈、更纯粹、属于叶凡本质的“秩序”与“抗争”意念，去对冲、覆盖它体内那庞杂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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