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税官大队与“屎”无前例

　　石门在身后彻底闭合的瞬间，外界所有的声音——风声、锁链声、乃至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都被完全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一种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的绝对安静。

　　叶凡和墨菲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狭窄、向下的甬道之中。墙壁是一种暗沉的黑石，触手冰凉，表面光滑得不可思议，仿佛被某种力量精心打磨过无数岁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尘土和古老羊皮纸混合的气味，没有丝毫生机。

　　“这里…规则之力很浓郁，而且极其古老。”墨菲斯压低声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小心，任何看似平常的东西都可能蕴含杀机。”

　　叶凡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幽冥粪叉。粪叉在这里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叉尖的光芒不再像外界那样肆意张扬，而是内敛成一层温润的光晕，仿佛与这片空间产生了某种共鸣，为他们驱散了部分黑暗和寒意。

　　【叮！检测到宿主进入‘规则遗迹：古老契约祭坛’，临时任务‘清算过往’已触发。任务要求：通过祭坛试炼，获取‘临时仲裁权限’。任务奖励：阳寿100天，幽冥粪叉成长度 5%，特殊物品【避债契约（残）】x1。失败惩罚：阳寿扣除200天，并标记为‘失信人员’，遭遇‘仲裁之桥’全方位追缉。】

　　系统的提示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临时仲裁权限？避债契约？”叶凡眼睛一亮，“听起来像是能暂时摆脱外面那些骨头架子的好东西！”

　　“别高兴太早。”墨菲斯泼了盆冷水，“能被这种遗迹认可的‘试炼’，绝不可能简单。我感觉到前方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小心！”

　　话音未落，前方甬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天平！天平的一端放着一块不断变幻形状、仿佛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光团，另一端则空空如也。

　　而在天平旁边，站立着两具身披残破黑袍、眼中燃烧着幽蓝色灵魂之火的骷髅卫士。它们手中握着锈迹斑斑但萦绕着规则锁链的长剑，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看”向闯入的两人。

　　“闯入者…止步。”冰冷的精神波动扫过，“欲前行，需过‘债务天平’之测。称量尔等之‘价值’，能否匹配尔等所负之‘债务’。”

　　其中一个骷髅卫士抬起骨指，指向天平那空空如也的一端：“站上去。”

　　叶凡和墨菲斯对视一眼。

　　“我去试试。”叶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天平那空着的一端。

　　就在他站定的瞬间——

　　“嗡！”

　　整个天平猛地一颤！另一端的符文光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细小的符文如同潮水般涌向叶凡，将他全身笼罩。与此同时，叶凡感觉自己与系统、与幽冥粪叉、甚至与怀里的秽源珠之间的联系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探查、评估。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摆在砧板上的货物，正在被里里外外地估价。

　　【叮！检测到规则级探查！系统底层协议遭受干扰…干扰已屏蔽。正在模拟‘债务人’价值评估报告…】

　　几秒钟后，笼罩叶凡的光芒散去。天平放置符文光团的那一端，纹丝不动。而叶凡所站的那一端，则如同被一座无形大山压住，死死地沉在最低点，连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没有。

　　骷髅卫士眼中的灵魂之火剧烈跳动了一下，发出疑惑的精神波动：“…价值…为零？甚至为负？背负…巨额‘因果债’、‘系统贷’、‘宠物饲养债’…综合评估：资不抵债，严重失衡。”

　　叶凡：“……” 他虽然听不懂那些具体的债项，但“价值为零”、“资不抵债”这几个词还是懂的。这破天平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合格。”骷髅卫士冰冷地宣判，举起了手中的锈蚀长剑，幽蓝的灵魂之火锁定了叶凡，“依据古老契约第七条，严重失衡者，当予以…清除！”

　　“清除你大爷！”叶凡骂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将灵力注入幽冥粪叉。

　　“嗡——！”

　　粪叉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神圣与亵渎交织的力量澎湃而出，强行冲散了骷髅卫士带来的锁定感。

　　“此物…‘仲裁之证’？”另一个骷髅卫士发出惊疑不定的波动，“但持有者…为何如此…贫瘠？”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叶凡怀里看戏的秽源珠，似乎被那“价值为零”的评价刺激到了（或者是单纯觉得那符文光团很好吃），猛地探出“头”（一滩烂泥状的凸起），朝着对面的符文光团射出了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丝线。

　　那丝线触碰到符文光团的瞬间——

　　“啵~”

　　一声轻响，仿佛气泡破裂。那不断变幻、代表着叶凡“债务”评估的符文光团，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溃散，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了。

　　整个白骨天平因为一端的突然消失，失去了平衡，叶凡所站的那一端猛地向上弹起，把他像个皮球一样抛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两个骷髅卫士：“！！！”

　　它们眼中的灵魂之火凝固了，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债务天平的核心评估能量…被…吃掉了？（虽然只被偷吃了一点点，但结构被破坏了）

　　【叮！共生体‘秽源珠’吞噬‘规则评估能量’微量，获得新状态：‘规则迷彩’（临时），可一定程度上干扰低级规则判定。消化该能量需时，期间可能伴随‘规则性排气’，请宿主注意规避。】

　　“噗——”

　　仿佛是为了印证系统的话，秽源珠满足地（也可能是撑得）放了一个带着细微空间涟漪的屁。

　　墨菲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那两个似乎因为核心程序错乱而僵直在原地的骷髅卫士，喃喃道：“…叶凡，你的这个‘宠物’…恐怕不只是灾星那么简单…它简直是规则的蛀虫…”

　　叶凡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看着那两个暂时“死机”的骷髅卫士和彻底失效的白骨天平，又看了看怀里因为打了个“规则饱嗝”而微微抖动的秽源珠，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试炼…算是过了还是没过？

　　他试探性地朝着大厅另一端的出口走去。两个骷髅卫士依旧僵直，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可以走了？”叶凡回头看向墨菲斯。

　　墨菲斯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经过骷髅卫士时还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大厅时，身后传来了骷髅卫士断断续续、仿佛卡壳般的精神波动：

　　“评估…系统…遭到…未知干扰…”

　　“目标…价值…无法测算…债务…无法测算…”

　　“持有…‘仲裁之证（残）’…优先级…判定…”

　　“依据…古老契约…补充条款…可…酌情…放行…”

　　“但…警告…下一重试炼…‘契约回廊’…将直接…映照…汝等…内心之债…无可…规避…”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两个骷髅卫士眼中的灵魂之火重新稳定，但它们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不再阻拦。

　　叶凡和墨菲斯顺利通过了第一重试炼，虽然过程极其不正经，结果也充满了意外。

　　“内心之债？契约回廊？”叶凡咀嚼着这两个词，感觉前方似乎有更大的“坑”在等着他们。

　　而此刻，在祭坛入口之外，那片骨山环形区域中，已经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超过二十名骸骨收税官。为首者，正是那只被叶凡用粪叉惊退的“独眼”。它眼眶中的猩红火焰剧烈燃烧，锁定了那扇紧闭的黑色石门。

　　“他们…进去了。”独眼发出沙哑的声音，“闯入…古老禁地。”

　　“队长…我们…强行突破？”一名下属问道。

　　“不…”独眼抬起骨爪，制止了下属，“此地…规则…排斥我等‘偏离者’。”

　　它猩红的独眼死死盯着石门，灵魂之火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忌惮。

　　“守在此地…等待…他们出来…或者…死在里面。”

　　“‘仲裁之证’…必须…回收…”

　　“那个‘钥匙’持有者…必须…捕捉…”

　　沉重的杀意，在祭坛之外弥漫，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

　　而祭坛内的叶凡与墨菲斯，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正沿着唯一的通道，走向那所谓的“契约回廊”，去面对映照内心之债的试炼。

　　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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