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祝融罐中稀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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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青铜巨鼎狰狞的饕餮纹路间翻腾扭动,塑出一张张痛苦哀嚎的鬼脸。就在那张张火焰面孔嘶吼到最癫狂的瞬间,“咔嚓”!一声清脆的裂帛之音响彻死寂的祭坛。大祭司手中那支惨白如玉、用以沟通天地的骨笛,猝然爬满了三道如毒蛇盘踞的深纹。十七岁的巫女祝融,浑身冰冷地跪在冰冷的祭坛石上,那裂声仿佛直接劈入了她的颅腔。紧接着,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更古老更蛮荒的悸动沿着她的脊椎炸开——噼啪、噼啪——微弱而清晰,如同深埋地底的远古燧石被无形的力量敲击,迸溅着星星点点的灼热火星。这个被整个部落刻上“灾星”烙印的女孩,此刻尚不明白,这股在她骨髓里苏醒的爆裂之音,将是宣告一个文明破晓啼哭的先声——三天之后,她将亲手扼住命运的咽喉,点燃那簇撕裂蒙昧、亦可能焚尽希望的神圣之火。祭坛之下,饥饿的深渊已经吞噬了所有体面。最后的希望,一头瘦骨嶙峋、腿部已见腐烂生蛆的幼鹿残骸,被粗暴地剁碎投入仅剩的几个破口陶罐。饥肠辘辘的族人围着陶罐,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指如铁钩般抠挖着混着碎骨和污物的肉糜。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腥臊,那是山林彻底死亡的味道。自从北方那支披着蛇皮、行踪诡秘的“犭戾”部落带来所谓的“神之诅咒”,这片曾孕育过生命的丘陵便沦为巨大的腐尸场。清澈的溪流染成死气的灰绿,散发着腐肉混合硫磺的恶臭。再勇猛的猎人剖开陷阱中气息尚存的猎物,也只会迎来更深的绝望——内脏里遍布着厚厚的、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灰绿色霉斑,像是恶鬼寄生的巢穴。死亡和饥饿像两只盘旋不去的秃鹫,黑色的翅膀阴影笼罩着每一个枯槁的脸庞。
大祭司高举着那支布满裂痕的骨笛,枯槁的手臂在残月惨白的光下伸展如祭坛后虬结的枯枝,嘶哑的咆哮盖过鼎火的噼啪:“火神厌弃腐肉!祂要新鲜的祭品!用鲜活的生命之气,洗刷污秽,平息震怒!”这命令如冰锥刺入骨髓,没有反抗,只有一片死寂的默许。十几个身影被如狼似虎的壮丁从人群角落里拖拽而出,如同待宰的羔羊。粗韧的藤蔓浸透了寒意,狠狠勒进他们枯瘦的肌肤,将他们死死捆缚在一圈古老的石柱上,石柱上深褐色的斑点是无数世代牺牲凝固的泪与血。
祝融的心被那粗暴勒紧的藤蔓绞得生疼。她低下头,不敢看那即将发生的血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绝望的祭品。突然,她的呼吸停滞——昏暗跳跃的火焰光芒下,一个年轻奴隶锁骨下方,焦黑的烙印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根本不是什么沟通神明的火焰符文,而是一个清晰无比、线条狞恶、盘旋着毒牙的——蛇形图腾!“犭戾”部落特有的印记!
“住手!他们是……”祝融猛地从祭坛石上弹起,嘶喊冲破喉咙。然而,一切都晚了。族老们脸上是凝固的狂热与麻木,沉重的石斧带着破风声呼啸斩落!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的利刃破开皮肉筋骨的声音,撕裂了死寂。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在空中划出道道短暂而刺目的猩红弧光,洒在冰冷的祭坛石上,溅在祝融冰冷的额头、脸颊。浓烈的铁锈味与死亡的气息直冲鼻腔。就在这血腥弥漫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毁灭般的灼热洪流在她体内轰然炸开!不再是隐痛,而是无数燃烧的、细小的、狂暴的存在在她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经络、每一块骨骼间被唤醒、列队、疯狂行军!像亿万只烧红的铁蚁疯狂啃噬,要将她单薄的身躯从内部彻底焚毁、撕裂!她闷哼一声,痛得蜷缩,指甲深深抠进祭坛青石,竟留下十道细微的、散发着焦糊味的灼痕!这异常淹没在祭品惨死的巨响与鼎火骤然暴涨的轰鸣中。然而,混合着血腥的夜风拂过她灼痛的肌肤时,她产生了一个更诡异的感知——那源于骨髓深处的焚烧感,仿佛不仅仅在灼烧她自己,更像是在竭力焚烧、净化着空气中某种无形无质、冰冷粘稠、令人作呕的……微粒?
翌日清晨,灰暗的天光无法穿透铅云。部落最后的指望,谷仓角落里暗藏的那几袋种子,在无数双绝望的眼中暴露了它们的背叛——曾经饱满的谷粒被一层黯淡的、毛茸茸的灰绿色霉菌覆盖,像裹上了一层死亡的丧衣。“灾星!是她引来的诅咒!”“火神昨夜不悦,就是因为她的不洁!”“把她献出去!净化污秽!”最后一丝理智和微弱的同情被彻底的绝望碾碎。愤怒与恐惧的熔岩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她被无数只手粗暴地撕扯、推搡,赤着脚,仅有一身单薄的、被荆棘扯得褴褛不堪的麻布衣,踉跄着被驱逐向北方那片传说连诅咒都无法存活的极寒死地。
寒风是剔骨的钢刀。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冻结的岩石和覆霜的苔藓将冰冷的死亡气息从脚底钉入骨髓。饥饿如毒蛇噬咬,干渴让喉咙如同砂砾磨砺。铅灰色的天空是巨大的尸布,除了风的呜咽,再无生机。身体的极寒反而使得蛰伏在她体内的那股毁灭性“灼热”更为突出,像个滚烫的异物被塞进冰窟,在濒临冻僵的躯体深处剧烈地冲突、沸腾。恍惚间,冰层下似乎有巨大而模糊的轮廓闪过,风中掺杂着令人不安的低语嗡鸣。
意识在冰冷中渐渐模糊的某个雪夜,大地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怒吼!脚下的冰川发出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裂缝如黑蛇般猛然炸开!脚下的立足之地瞬间坍塌!祝融如断线的木偶坠入深渊,天旋地转,轰鸣的冰石擦身而过。
她从厚厚的万年积雪中挣扎爬出,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忘记了呼吸与寒冷。这是一片幽蓝的奇迹——巨大的冰川空洞!冰穹高悬如凝固的星空,流淌着冻结的瀑布,无数冰晶折射着纯净的、来自蓝冰深处的幽光。这里的寒冷是纯净的极致,驱散了外界那种混合着腐臭的死寂。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深入。冰壁深处,一个巨大的轮廓让她心头巨震——那是一头从未见过的、体魄如山般的巨兽(依稀如覆满长毛的巨象),獠牙如狰狞的弯月,被永恒冻结在挣扎的瞬间。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巨兽敞开的腹腔内,并非冻僵的内脏,而是填满了一种凝固的、结构分明、如同无数细小管道组成的——灰绿色组织!与部落猎物内脏里蠕动的霉斑如此相似,却又更古老、更……有序得令人毛骨悚然!
步步惊心地向前,更多的冰封遗骸出现。一具穿着奇异、嵌着黑色石片皮甲的人形骸骨,匍匐在地,右手竭力前伸,他腰部皮肤呈现出灰白色泽,皮肤下清晰可见灰绿色的纹路如恶毒藤蔓般蔓延!再远处,另一具几乎完全石化的遗骸,胸口残留着清晰可辨的黑色蛇形图腾——“犭戾”部落!而在更深的冰壁缝隙内,深色矿石刻出的粗糙壁画揭示了终极的恐怖:一群带有简化蛇形符号的人,小心翼翼收集一种灰绿色物质,带着它们穿过山脉,将其如同雨水般播撒在一片象征水草丰茂的地区(她的故乡!)。接着是森林枯萎、河流变绿、动物与人类痛苦倒地的惨象!最后一幅,一个巨人惊恐地指向天空的火球,表情混合着无边的恐惧与一丝……贪婪的狂热!她瘫倒在地,指尖插入冰冷的雪中,真相如同冰川的寒流灌顶而下!这一切,从腐烂的动物到枯萎的山林,从绝望的族众到这流放的命运,都不是什么神之诅咒!这是一场来自北方部落,精心策划、用这邪恶灰绿毒雾进行的——灭绝攻击!而她被视为“灾星”,正是因为她体内这被诅咒的灼热力量,天然地排斥、焚烧着空气里的毒尘!就在愤怒与悲怆几乎撕裂她心脏时,几点微弱的灰绿色光晕随着上方冰隙透入的光线飘落下来。仿佛是来自万古诅咒的挑衅!极致的愤怒与验证的冲动驱使她伸出手指。指尖尚未触及,那熟悉的灼热感便汹涌而出!
嗤!
一声细微但清晰的、如同烧焦的声音。靠近指尖的几点灰绿光芒瞬间消失,仿佛被无形的烈焰彻底抹除。指尖传来针扎般的灼痛,留有一点焦痕。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颤抖:她体内的“灾星之火”,竟是这场诅咒的……克星!它是生命本能用以对抗这灭世之“腐朽寒毒”的火焰!恐惧被愤怒点燃,化为了冰冷的决心。就在这时,头顶的冰穹再次发出撕裂般的呻吟!冰岩如陨石坠落!她唯一的生路被一块新崩塌的巨冰堵死,露出的缺口正对着一面散发着恐怖寒气的、深邃幽蓝、如同亘古不化玄铁的巨大冰墙!
绝境!唯一的希望,是击穿它!
需要热!足以焚尽万古寒冰的至热之源!
目光,猛地投向了自己的双手——那双刚刚灼尽致命孢子的手!
“……不是恐惧……是火焰在保护我……”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薪火,点燃了意志的苍穹。不再抵抗!不再恐惧!血管中奔流亿万火蚁不再是噩梦的爪牙,而是她召之即来的神兵!“吾名祝融!当燃此世虚妄!”她用尽残存的意志,对着那堵绝望的冰墙,发出无声的咆哮!双掌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按向那绝对零度的核心!
接触瞬间,冰寒刺穿灵魂!但就在这冰点,那被彻底点燃的核……爆发了!起初是掌心下微弱如炭火的红,刹那间,光华万丈!金红的洪流咆哮着冲出!不再是囚于鼎中的鬼脸!那是一道辉煌!一道纯粹!一道撕裂鸿蒙混沌、源自生命本源的意志之火!璀璨的火柱如同初生的太阳,撞击在万载玄冰之上!冰壁发出痛苦的哀鸣!不是碎裂,而是瞬间熔解!汽化!金色的火流如熔岩喷涌,硬生生在绝对零度的壁垒上,熔开了一个边缘流淌着黄金汁液的通道!蒸汽狂啸,冰川垂泪!少女沐浴在自身点燃的光芒中,如同从琉璃火焰中诞生的女神!华夏文明的第一簇由人类意志点燃的圣火,在万年寒冰的消亡中,咆哮着照亮了生路!
带着冰川的真相与点燃的新生之火,祝融踏上了归途。火焰的驾驭艰难而消耗生命,但那份掌控感让她不再是猎物。她巧妙地绕过可能的敌人,循着本能中对“毒素”的感应与模糊的记忆,在濒死的山林中跋涉。她遇到了一小撮同样被绝望抛弃的流亡者——老弱,妇孺,同样被视为不祥者。她用火焰的力量为他们在寒夜中点燃小小的温暖篝火,以冷静的语言和掌心跳动的金焰展示着冰川下的发现:冰封的巨兽、蔓延的灰绿、蛇形的图腾、古老的壁画、以及孢子如何在她的指尖化为飞灰。真相如同火光,驱散了他们眼中积郁的迷雾,微弱的希望开始重新跳动。一个新的、小而坚韧的群体悄然聚集在祝融身边,她是他们心中的归途之火。
翻越最后的山脊,看到谷底那片破败的栖居地时,没有预想中的欢呼。只有一片坟墓般的死寂。比流放之路更加厚重,更加绝望。那腐甜的气息浓稠得令人窒息。倒塌的木栅栏上爬满厚实的、湿漉漉的灰绿“苔藓”。残破的房屋如同巨兽的骸骨,露出的木料上布满溃烂般的黑色疱疹。几个身影在断壁残垣间缓慢移动,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阿叔!”一个同行的青年认出了远处蹒跚的身影,激动地冲了过去。
“别过去!”祝融厉声断喝,心脏被不祥的预感攥紧。
青年已扑到那人面前:“阿叔!是我们……”
那人像一台生锈的机械,嘎吱作响地转过身。一张脸——灰白!干裂!如同劣质陶土烧裂后又被冻硬!裂开的缝隙深处,透出极其微弱、如同鬼火般的灰绿色幽光!他的眼睛大睁着,没有一丝生气,蒙着一层厚厚的、如同岩石粉末的灰翳。嘴巴僵滞地张着,只发出“嗬…嗬…”的、石块摩擦般的声音。
青年惊惧地摇晃了一下他枯朽的手臂。
咔嚓!
一声清晰的脆响。那“阿叔”的前臂竟从关节处断裂了!如同风化的石像,断口处簌簌落下灰白色的粉末!
“啊——!”青年的尖叫声划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悚的景象骇得失魂落魄!那些缓慢移动的族人,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以一种令人窒息的僵硬姿态,“望”向了祝融这群不速之客!几十张灰败、干裂、嵌着灰翳眼珠的脸,瞬间凝固成一幅噩梦般的画卷!灰绿的幽光在裂纹深处骤然亮起!
“火……圣火……”一个如同漏气风箱的声音从半堵残墙后传来。是大祭司!他也尚未完全石化,但半边身体已成灰白色,一只手扭曲成鸟爪状。他仅存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祝融,里面没有欣喜,只有绝望尽头燃起的疯狂之火:“是你……带回了圣火……它驱散了诅咒……”声音里竟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不!这不是拯救!”祝融的心瞬间沉入冰海,巨大的恐惧与更深的困惑席卷全身。为什么?!她明明净化了孢子的威胁!为什么接触过圣火的族人反而……如同石化?!
就在这时,队伍中一个曾被她掌中火焰暖过手、才支撑回来的老妇人突然身体剧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直挺挺向后栽倒!旁边人慌忙去扶,却惊恐地发现——老妇接触过火焰的手掌和小臂,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干枯、僵硬、泛起灰白!石化的迹象,如同无形的瘟疫,竟已开始在归途者身上蔓延!
“怎么会……不……”祝融无法置信地踉跄后退,巨大的谜团几乎将她吞噬。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掌心中跃动不息的温暖金焰。小小的火焰,温顺而光明,散发着生命的热量。
然而,就在这纯净跳跃的焰心深处……
一丝不和谐的阴翳,如同墨汁滴入熔金,悄然凝聚。
祝融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遇险的野兽。她死死凝视着那跃动的火苗中心。
那阴影在扭动、在聚合。起初只是一个朦胧的、倒置的轮廓,似乎是火焰跳动的偶然。
然而,数息之后,那轮廓骤然凝实、稳定——一张她刻骨铭心、在无数噩梦深渊凝视过的脸!
沟壑纵横,写满残忍狡诈——北方“犭戾”部落大祭司的脸!火焰勾勒的嘴唇似乎在无声地咧开,露出一个嘲弄至极的冷笑。恐惧尚未成形,更加可怖的异变骤然降临!那火焰组成的、大祭司的面孔周围,如同煮沸的沼泽般沸腾蠕动,涌出无数细密的、如同亿万灰绿色霉菌菌丝般的活体纹路!这些令人作呕的纹路贪婪地蔓延、交织、最终牢牢覆盖在那张火焰勾勒的面孔之上!仿佛某种邪恶的神经网络在吞噬着这火焰!紧接着,在这由蠕动菌丝构成的“皮肤”表面,亵渎的景象彻底呈现——无数细小的、冰冷的、闪烁着金属般幽暗光泽的黑色鳞片,如同涌动的虫群,自那菌丝脉络中疯狂“生长”而出!它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覆盖了整张火焰怪脸,甚至连火焰形成的发冠也被乌黑的鳞甲包裹!
一张完全脱胎于火焰本质、却彻底非人的怪脸最终定型——以神圣的金焰为底色与光源,由不断蠕动增生的灰绿色菌丝织就“皮肤”的脉络,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冰冷滑腻、永不停息蠕动繁殖的幽暗鳞片!它不再是虚影,而是一个寄生在祝融掌上火焰核心、散发着终极亵渎气息的恐怖存在!这张由三重复合元素构成、妖异得难以名状的面孔,在跳跃的火焰里,缓缓转动了头颅。那张被菌丝缠绕、鳞片密布的火焰巨口无声地开合着,对着石化的世界、濒死的灵魂、彻底陷入混乱的祝融,仿佛在宣读着跨越了时间洪流、早已污染了这生命之火本源的终极黑暗真言。那无声的低语蕴含着万古的怨毒与超越人类理解的疯狂,在她混乱的心神中激起灭顶的浪涛:这撕裂黑暗、带来希望的圣火……其核心究竟是什么?它在抵抗一种腐朽,却又带来了更深层的石化与异化……壁画上那恐惧太阳的巨人……大祭司在火焰中的面孔……这光明之火本身,是否就是那宇宙深层、令人绝望的“腐朽”投射出的一个最为扭曲、最为神圣、也最为可怖的……面向?
祝融僵立在万籁俱寂的山谷。身后,是被石化诅咒无声蚕食的族人亡魂;脚下,是生机断绝的腐烂土地;而掌心,是从生命之火中诞生的、三重复合的扭曲怪面,正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挣扎与希望。她点燃了驱散黑暗的火,却在光明的核心,目睹了难以名状的终极阴影显露出冰山一角。归途已成末路,拯救通向深渊。手中这簇撕裂万年寒冰的圣火,此刻那跳动的暖意,竟如附骨之疽的冰冷,顺着指尖直抵灵魂深处。前路茫茫,这薪火点燃的,究竟是文明的曙光,还是……彻底沉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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