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初触清洗，法则崩殂

　　碎星带被彻底抹除的消息，如同最刺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黯星堡垒以及所有刚刚抵达、或正在途中的盟约力量。那种“绝对的无”所带来的恐惧，远超任何已知的毁灭方式。

　　堡垒内部，初生的振奋与凝聚力，不可避免地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绝对的未知，催生出绝对的恐惧。

　　“不是空间坍塌，不是能量湮灭……” 寒仪仙王感受着影刃带回的那一丝来自毁灭边缘的、几乎要消散的残留气息，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是……‘存在’本身被否定了。构成碎星带物质、能量、乃至基础法则的‘概念’，被强行抹去了。”

　　这种力量，超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仙王的理解范畴。法则乃是构成诸天万界的基石，而今，竟有存在能直接将其“抹除”？

　　“磐石仙王一行到何处了？” 姜雨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沉稳，如同定海神针，稳住有些浮动的人心。

　　“回盟主，磐石仙王一行已进入堡垒外围预警区域，预计一炷香后便可抵达。” 墨麟将军立刻回禀，但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带着忧虑，“只是……他们途中遭遇了数次不明干扰，空间航路极不稳定，似有无形之力在阻挠。”

　　夜宸深邃的眼眸中永夜漩涡缓缓转动，他望向西南那片已化为“无”的虚空，冷然道：“‘它们’在清除杂音，也在……圈定猎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呜——！

　　一声低沉、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生灵神魂本源、作用于世界法则本身的“哀鸣”，骤然响起！

　　整个黯星堡垒，不，是整片星域，都在这无声的哀鸣中剧烈震颤起来！

　　堡垒外围，那刚刚由姜雨、寒仪仙王及广寒月华卫联手加固的、闪烁着混沌符文与月华清辉的复合防护光罩，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琉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刺耳尖鸣！光罩表面，无数符文疯狂闪烁、明灭，大片大片的区域竟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褪色”状态，仿佛其存在的“概念”正在被强行剥离！

　　“攻击来自何方？！” 一位广寒仙宗的仙君惊骇四顾，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出，却捕捉不到任何能量源点，任何实体攻击。

　　“不是来自‘何方’，” 姜雨瞳孔骤缩，她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绝对、不含任何情感的“意志”，正以一种超越常规维度的方式，直接作用于堡垒的防御“概念”本身！“攻击……无处不在！它是在否定我们‘防御’的这一事实！”

　　“启动‘混沌归墟大阵’基础架构！能量核心超载输出！” 姜雨厉声下令，同时双手结印，体内混沌星夜道果轰鸣，浩瀚的混沌之气冲天而起，融入堡垒大阵核心，试图以自身混沌包容、衍化的特性，对抗那蛮横的“抹除”。

　　夜宸亦同时出手，永夜之力化作无边暗幕，笼罩住光罩，并非硬抗，而是以“沉寂”、“归无”的特性，试图将那“抹除”的力量引导、分化、纳入永夜的循环。

　　寒仪仙王清叱一声，蟠龙木杖顿地，极寒月华化作冰晶壁垒，层层叠叠冻结虚空，并非为了防御实体攻击，而是试图冻结那正在被抹除的“法则”本身，延缓其进程。

　　三位仙王级强者联手，动用自身最核心的法则力量，才勉强让那剧烈闪烁、几近崩溃的防护光罩稳定下来，但那“褪色”的区域仍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大，如同在干净的画布上滴落的墨点，不断侵蚀着“存在”的领域。

　　而这，仅仅是开始。

　　“报——！三号辅助能源矩阵……失去连接！不是损坏，是……彻底消失了！”

　　“七号观测法阵节点信号中断！连同所在的陨石……都没了！”

　　“西南翼壁垒外侧三千米区域，空间结构失去‘厚度’概念，任何物体进入即彻底消失！”

　　坏消息接踵而至。清洗者的攻击并非集中一点，而是如同瘟疫般在堡垒防御体系的各个节点同时爆发，无声无息地“抹除”着一切。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他们甚至看不到敌人，只能在被动中，感受着自己所熟悉、所依赖的“世界”一点点被否定、被擦除。

　　恐慌，如同病毒般在部分低阶修士中蔓延。有人道心崩溃，疯狂攻击四周，试图找到看不见的敌人；有人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已接受了被抹除的命运。

　　“稳住！” 姜雨的声音如同洪钟，敲响在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带着混沌的厚重与安抚之力，“恐惧即是屈服！集中精神，坚守自身道果，以自身之‘存在’，对抗虚无！”

　　她目光决然，看向夜宸与寒仪：“不能只守不攻！必须找到它们的‘源头’，或者至少是它们在此界显现的‘媒介’！”

　　就在此时，堡垒外围预警区域，空间发生剧烈扭曲，磐石仙王一行人颇为狼狈地冲了出来，他们的仙舟尾部，赫然有一片区域正在如同沙雕般“消散”！

　　“姜雨盟主！小心！那东西……无形无质，却能直接瓦解仙力、崩坏法则！” 磐石仙王人未至，声先到，带着惊怒与一丝后怕。

　　然而，他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就在黯星堡垒正上方，那片原本璀璨的星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去。

　　不是被遮蔽，而是那片区域所有的“光”、“色彩”、“星辰存在的概念”，被瞬间抹除。

　　一片绝对的、连神识探入都会感到自身“存在”正在被剥离的纯黑区域，如同一个不断扩大的伤口，出现在天穹之上。

　　而在那纯黑区域的中心，一点“苍白”缓缓浮现。

　　那不是光，而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无”。它像是一只冰冷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堡垒，注视着其中所有挣扎的“存在”。

　　一种清晰的、冰冷的意念，如同法则般，直接烙印在所有仙级以上的生灵意识中：

　　【序列：7-3-19-Ω（黯星堡垒\/混沌星夜\/永夜\/广寒……）确认。】

　　【存在冗余度：高。】

　　【执行：基础清洗协议。】

　　【单位：抹除者（Eraser），投放。】

　　那点苍白骤然扩张，化作无数道苍白、细长的“痕迹”，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线，无声无息地朝着黯星堡垒垂落。

　　它们所过之处，空间、能量、微尘……一切存在的痕迹，皆被抹除，留下一条条绝对的、虚无的“路径”。

　　清洗者的具象化攻击，终于降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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