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部委会议

　　王贤担忧的闲话并没有发生！

　　整个大院，除了贾张氏偶尔骂街，其它住户每天都是静悄悄的，每家住户都在折腾咸菜，他们都不明白为啥老住户都在腌咸菜。

　　就像老住户都不明白贾家为何腌咸菜一样。

　　贾张氏也偶尔疑惑为何大院人都腌咸菜。

　　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大院的人都在拼命腌咸菜。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干，但是只要想想粮票和菜票，所有人又都觉得应该这么干。

　　哪家不干哪家心慌！

　　人是群体性的，所有人都干你不干，那你就是被群体抛弃的人。

　　进入1957年，秦淮如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为了避免麻烦，贾东旭不再让她去纺织厂。

　　这一年外部环境越发紧张激进，贾东旭在工业部开会时，明显感觉到许多人言论太过自由。有人都敢拍桌子，比他贾东旭胆大多了。

　　贾东旭时常为自己的胆小而羞愧，都是一帮敢想敢说的，不像他天天想着秦淮如肚子里的孩子。

　　今年是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最后的一年，许多轻工业的厂长拍胸脯要如何如何，在贾东旭看来都他么的扯淡。马上有没有机器生产都是个问题，还搁这吹牛皮呢！

　　计划时期，作为重要的轻工业部门，今年纺织厂被彻底划分为纺织工业部管理。

　　赵伟找的大腿这会儿已经废了。

　　身为厂书记，他最近一直在想办法和上面搭上关系，可惜一直没人联系。之前他还吹牛能一直罩着贾东旭，今年开会他开始拉着贾东旭过来顶缸。

　　没办法，贾东旭脑子太好使，能记住厂里所有数据，他和罗成功都不行。

　　工业部会议室。

　　贾东旭熟练的介绍完厂生产情况后，等了几秒，见没人提问。他又重复了一遍，“红星纺织厂本月生产情况介绍完毕！”

　　上首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询问道，“红星纺织厂，今年的生产任务能提前一个月完成吗？”

　　贾东旭瞥了眼赵伟，赵伟瞪着大眼珠子无辜的看向贾东旭。

　　“领导，按照去年的生产数据，我厂今年的生产任务再次提高了百分之十。去年，我厂和第一机床厂合作，更新了部分设备，所以今年能圆满完成任务，要是没有新的举措。今年生产任务很难提前一个月完成。”

　　戴眼镜领导的隔壁，有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他听贾东旭扯了半天，不耐烦的道，“小子，你扯了半天不就是说完不成吗？叽叽歪歪半天，我以为有啥法子呢！”

　　贾东旭也不顶嘴，顺梯子说道，“是的领导，完不成。”

　　可惜，上面还有些明眼人，戴眼镜的领导说道，“老刘，你没听明白这小子的话！人家说了，要是能再换一批设备，可能就完成了。是吧！姓贾的小子。”

　　听到这话，赵伟和贾东旭都骂了句，“握草。”

　　过来开会，两人都没说过贾东旭的名字，签到也都是罗成功，不知道上面这人怎么知道贾东旭姓贾的。

　　姓刘的领导有些生气，“老邓，你们这些读书的都不老实，说话文邹邹的，有话就直说嘛！那小子，你们厂能提前一个月完成吗？”

　　贾东旭硬着头皮说道，“要是再换一批设备，应该能完成。我们厂还有许多设备是老式脚踏设备，许多零件磨损严重，这批老旧设备占总量的百分之六十，要是能全部替换，产能能增加百分之二十。”

　　上首的刘姓副部长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

　　姓邓的部长点点头，“这周我们去你们厂看看，要是设备确实老旧，可以帮你们厂申请一批新设备。”

　　听到要去厂区调研，赵伟激动的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随后他又担忧的看向贾东旭。

　　他怀疑这小子在瞎掰，厂里到底有多少老旧设备，除了厂里的技术部老韩知道，其它人谁都不知道！平时都在想生产的事儿，只要每月完成任务，谁管设备是不是老旧？至于贾东旭说的提高生产效率这事儿，肯定不用怀疑，换个新的机器肯定快啊！

　　会后，赵伟激动的拉着贾东旭下楼，两人站在破四轮车边抽了一支烟。

　　“小子，那人认识你？”赵伟两眼看着贾东旭。

　　“我哪知道去，我还想问问是不是认识你呢？”贾东旭抽了一口烟，有些烦躁的挠挠头。

　　他已经够小心的，平时汇报都是小心再小心，深怕出问题。

　　想起汇报，他摆手对赵伟说道，“下次开月末会议，你拉着罗成功过来吧！下次我不来了。”

　　赵伟点点头，“行，你帮我把这次领导检查糊弄过去，下次不用你来了。”

　　“滚蛋，这次都盯上我了！要是我再去晃悠，老罗这个纺织厂厂长该换人了。”

　　贾东旭可不上他的当。过来汇报还能惹出麻烦，他恼怒的看向赵伟，“你回去让罗成功背发言稿去，什么玩意，讲个话都讲不明白，你怎么让他当厂长的？”

　　赵伟挠挠头，他哪能想到罗成功这么不争气？第一天汇报还要带稿子，汇报还说不明白。周围一帮厂长都在看笑话，要不是罗成功懂生产，早就换人了。

　　赵伟举起手腕，见快下班了！对贾东旭哄道，“走吧！别提那不争气的，咱俩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我跟你说，这次说啥也要拉上关系，听说这领导是那位的……”

　　俩人钻进破四轮，赵伟拉着贾东旭唠叨了一路。

　　纺织厂门口，罗成功看到贾东旭和赵伟出车门，立马迎了上来。

　　贾东旭挥手对赵伟说道，“你和他说吧！我准备下班回家了。”

　　罗成功被贾东旭甩脸，生气的对赵伟告状，“书记，你看这人？不就是脑子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行了，去你办公室，我有事儿交代。”

　　赵伟拿起背包，背着手带着罗成功来到一楼办公室。

　　罗成功的媳妇在屋里急忙给赵伟倒了一杯水。

　　赵伟坐在桌上，对罗张氏摆摆手，“我和老罗有话说，你先出去吧！”

　　罗张氏应了声，出了房门。

　　赵伟沉声说道，“老罗，这厂长你还想不想干？”

　　“书记，我哪出问题了？”罗成功心里有些发慌。

　　“想干每天就去背发言稿，下个月末，贾东旭不去了。别到时候你又拿着发言稿，磕磕绊绊的上去丢人。”

　　赵伟拍着桌子，骂了一通罗成功，又将下周领导要来的事儿解释了一通。

　　“去找技术部，提前准备好稿子。再这样，你这厂长还怎么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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