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书的再次示警，新的威胁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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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长安城陷入了酣眠。

　　相国府内，一处偏僻的院落里，林渊的房间依旧亮着一豆灯火。

　　他盘膝坐在榻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一缕缕精纯的红色气运，正源源不断地从虚空中那根无形的姻缘线传来，如百川归海，缓缓汇入他的精神核心。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如果说之前的精神力是一条涓涓细流，那么在掠夺了貂蝉的红颜气运之后，这条细流已经汇聚成了一条奔腾的小河。他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院外巡逻亲兵那刻意压抑的脚步声，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属于锦瑟院方向的淡淡花香。

　　这几日，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安稳，也是最舒心的日子。

　　吕布像一头被拔了牙的困兽，在自己的府邸里舔舐伤口，虽然派人暗中调查，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把柄，反而加深了李儒对他的猜忌。

　　李儒则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安抚长安士族与清查吕布旧部上，暂时无暇顾及他这颗刚刚崭露头角的新棋子。

　　而董卓，在享受着权势与新得的美人所带来的满足感时，对他这个“忠心护主”的亲兵校尉，更是信赖有加。

　　至于那座华丽囚笼中的金丝雀……

　　林渊的意念微动，【姻缘天书】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

　　那根连接着他与貂蝉的红线，此刻正散发着稳定而明亮的光芒，比之初成之时，粗壮了不止一圈。在线条的核心处，代表着“憎恨”与“戒备”的黑色丝线，已经变得极其黯淡，几乎快要消散。而那缕代表着“依赖”的金色光晕，却如同初生的藤蔓，缠绕着红线，缓慢而坚定地生长着。

　　他知道，自己白天送去的那几样东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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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院，卧房内。

　　貂蝉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清减却依旧绝美的脸庞。

　　她的面前，没有摆着胭脂水粉，而是摊开着几卷书，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把焦尾古琴。

　　那几本讲述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记，她翻看了几页，书里描绘的江南烟雨，塞北风光，让她那颗死寂的心，有了一丝波澜。她也曾幻想过，若无这乱世，自己或许能随心爱之人，看遍这天下风光。

　　而那本《女诫》，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讽刺。义父曾让她熟读此书，教她三从四德，可到头来，却是将她当作一件物品，投入了这最肮脏的权谋交易之中。

　　真正让她心绪不宁的，是那把琴，和那封信。

　　她的指尖，轻轻地抚过焦尾古琴那冰凉而温润的琴身。这把琴，她认得。是她及笄那年，义父花重金为她寻来的。她曾用这把琴，弹奏过无数曲高山流水，也曾用它，排演过刺杀董卓后，与吕布双宿双飞的《凤求凰》。

　　可如今，琴依旧，人已非。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那个男人刻意为之？

　　若是刻意，那他的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些。他不仅算计人心，甚至连她过去的每一丝喜好，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但这份寒意，在看到那封来自王允的亲笔信时，又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信，她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每一个字，她都认得，是义父的笔迹，那种风骨与傲气，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先是报了平安，说自己一切安好，只是被太师暂时软禁，不必挂念。而后，话锋一转，便是对她的劝慰。

　　信中说，时局艰难，汉室倾颓，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忍辱负重，方能以图将来。让她在相国府安心住下，顺应天命，切莫自误。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

　　她看得出来，义父写这封信时的无奈与挣扎。但她也看得更清楚，为了“将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业”，义父，已经彻底放弃了她。

　　那句“顺应天命”，何其残忍。

　　她的天命，本该是凤冠霞帔，与英雄白头。而现在，她的天命，就是在这深宅大院里，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而那个男人，将这封信送到她的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是在炫耀他的胜利？还是在告诉她，她最后的倚仗，也已经抛弃了她？

　　泪水，不知不觉间滑落，滴在那张薄薄的信纸上，洇开了一小团墨迹。

　　她哭了很久，哭义父的无情，哭自己的命运，也哭那段还未开始，便已然结束的朦胧情愫。

　　哭到最后，泪也干了，心也空了。

　　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起。然后，她伸出手，将那把古琴，抱在了怀中。

　　她没有弹，只是那么抱着，仿佛在抱着自己那段已经死去的过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那根连接着她与林渊的姻缘线上，最后一丝代表“憎恨”的黑色，彻底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缕金色的“依赖”之线，陡然明亮了数倍。

　　她已经明白，在这座吃人的相国府里，那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如今，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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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林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股精神力的再次暴涨，也“看”到了姻缘线上那清晰的变化。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攻心之策，大功告成。

　　从今往后，貂蝉这座城池，已经为他，彻底敞开了大门。

　　他甚至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让那根红线，彻底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到那时，貂蝉便会对他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他终于在这吃人的三国乱世，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张不大，却足以保命的底牌。

　　接下来，只需要徐徐图之，一边巩固与貂蝉的关系，一边利用董卓的权势，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待天下大乱，便可……

　　就在林渊心中勾画着未来的蓝图，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与掌控感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深处炸响！

　　【姻缘天书】那原本平静的金色书页，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书页的边缘，竟泛起了一层刺目的、如同烙铁般的赤红色！

　　一股灼热到几乎要将他灵魂点燃的痛楚，猛地从精神核心处传来！

　　“呃！”

　　林渊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这感觉，他只在当初强行剪断吕布与貂蝉姻缘线，精神力透支时体验过。但这一次的灼痛，比那次还要强烈十倍！

　　这不是精神力消耗的征兆，这是一种……警报！

　　是天书在以最激烈的方式，向他发出最高等级的预警！

　　他强忍着那股仿佛要将大脑撕裂的剧痛，将全部意念集中在天书之上。

　　只见那金色的书页上，一幅巨大的、由光线构成的舆图，缓缓展开。那是大汉十三州的版图，山川河流，城郭关隘，纤毫毕现。

　　在舆图的西侧，长安城的位置，一团庞大而浑浊的黑色气运，正盘踞于此。那气运化作一条狰狞的黑龙，龙身之上，缠绕着代表暴虐的血丝与代表衰败的灰气。

　　这正是董卓的气运。

　　而此刻，林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团小小的、夹杂着红芒的气运，就如同依附在黑龙鳞片下的一只小虫，毫不起眼，却又与黑龙的气息，紧密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而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舆图的东方！

　　在遥远的关东地区，虎牢关以东，那片广袤的平原之上，一股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运，正在迅速集结！

　　那不是单一的气运。

　　而是一片由无数股气运汇聚而成的，一片浩瀚无垠的……气运之海！

　　其中，有十几股气运最为醒目。

　　有的气运呈纯粹的紫色，锐利如枪，霸道如刀，那是顶级武将的征伐之气！

　　有的气运呈璀璨的金色，堂皇正大，浩然磅礴，隐隐有龙虎之形，那是一方诸侯的潜龙之气！

　　这些紫色与金色的气运，如同繁星点点，遍布在关东大地上。而此刻，它们正被一根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朝着一个中心点汇聚。

　　在那个中心点，一杆巨大的、由无数道金色气运编织而成的“盟主”大旗，正在缓缓升起！

　　这片由十几路诸-侯、数十名当世名将汇聚而成的气运之海，卷起滔天巨浪，形成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庞大意志。

　　而这股意志的目标，只有一个——

　　西方的长安！

　　那股庞大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与杀伐之气，跨越了千山万水，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遥遥地指向了盘踞在长安的黑龙！

　　林渊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气运风暴的余波，扫过自己这只小小的“寄生虫”时，所带来的那种被碾压般的窒息感。

　　他之前还在为自己算计了吕布、李儒而沾沾自喜。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长安城内这座小小的棋盘。

　　可直到此刻，【姻缘天书】为他揭开了这方天地的真实面貌，他才悚然惊觉。

　　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什么吕布，什么李儒，什么王允……

　　在眼前这片即将席卷天下的气运风暴面前，他们都不过是浪花中的一朵，随时可能被拍得粉碎！

　　他所以为的安稳，他所以为的靠山，董卓这条看似强大的黑龙，在这片由整个天下英雄汇聚而成的金色海洋面前，竟显得如此的……孤立无援。

　　林渊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后怕与一丝病态兴奋的战栗。

　　他终于明白了。

　　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之前的那些小打小小闹，不过是真正的棋手们落子之前，收拾棋盘的开胃小菜。

　　现在，宴会即将开始，真正的玩家，提着刀，入场了。

　　而他，林渊，作为依附在董卓这条即将被群起而攻之的恶龙身上的“附属品”，首当其冲，将会被那滔天的金色浪潮，连同这条黑龙一起，撕成碎片！

　　“关东……诸侯……讨董……”

　　林渊的嘴唇翕动，干涩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终于知道，天书的警示，究竟来自何方。

　　历史的车轮，终究还是碾压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跳出了连环计的死局，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大，也更炽热的炼狱。

　　他抬头，目光穿透了墙壁，望向遥远的东方。

　　在那里，一场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的宏大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而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便已经被绑在了最危险的一方战车之上。

　　“必须……想办法……”

　　林渊的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让他那因极度震惊而有些涣散的思绪，重新凝聚起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

　　董卓这条船，看似巨大，实则千疮百孔，覆灭是迟早的事。

　　他必须在这条船彻底沉没之前，找到一条新的生路！

　　或者……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或者，就在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撬下最值钱的那块木板，然后，亲手点燃它，借着那冲天的火光，照亮自己逃生的路！

　　那股来自天书的灼痛感，渐渐平息。

　　但一股更深沉的危机感，如同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渊的心头。

　　他知道，安稳的日子，到头了。

　　真正的乱世，真正的牌局，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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