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险的钥匙

　　绝对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墨汁，将一切吞噬。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阿坎微弱却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以及钥匙碎片那稳定如心跳般的、微弱的蓝色脉动光芒，成为这死寂囚笼中唯一的存在证明。

　　陆青璃不敢沉睡，强忍着疲惫、伤痛和饥渴，时刻关注着阿坎的状况。碎片似乎真的具有某种神秘的效果，它不仅延缓了阿坎生命的流逝，其散发出的微光，竟也让周围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瘴气变得稀薄了一些，仿佛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天，阿坎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水……”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陆青璃大喜过望，连忙从背包里找出仅剩的小半瓶水，小心地凑到他唇边，一点点喂他喝下。清凉的水滋润了喉咙，阿坎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和守在身边的陆青璃。

　　“我们……还活着？”他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

　　“嗯，还活着。”陆青璃用力点头，将那块散发着微光的钥匙碎片举到他眼前，“是它，好像……有某种力量。”

　　阿坎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也感受到了它的不凡。他尝试动了一下身体，立刻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你伤得很重。”陆青璃按住他，“碎片似乎能稳定你的伤势，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外面……可能还有黑水公司的人。”

　　阿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攒力气，然后问道：“梭温呢？”

　　“死了，引爆了炸药，想同归于尽。碎片是我从他尸体上找到的。”陆青璃简略地说道，同时注意到，当阿坎看向碎片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惊奇，似乎还有一丝……了然？仿佛他并非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异之事。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青璃此刻更关心如何脱困。她将碎片产生的指向性脉动告诉了阿坎：“它好像指着那个方向，”她用手电（电池已耗尽，只能凭感觉）指了指洞穴更深处的黑暗，“那里会不会有出路？”

　　阿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什么。鬼哭涧的传说在他脑海中盘旋，关于那个古老祭坛，关于洞中之洞的禁忌……

　　“传说……鬼哭涧的尽头，有一个被诅咒的祭坛，是古代山民祭祀‘洞神’的地方，任何闯入者都会遭到不测。”阿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果碎片的指引是真的……那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就是那个祭坛。梭温把老巢设在这里，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躲藏。”

　　前有未知的古老禁忌，后有现代化的致命追兵。他们似乎没有选择。

　　“待在这里也是等死。”陆青璃的眼神异常坚定，父亲笔记的线索、碎片的异动，都指向那个方向，“我们必须赌一把。你的伤……”

　　“死不了。”阿坎咬咬牙，尝试用手臂支撑起身体，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但他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扶我起来……我们慢慢走。这碎片……或许能帮我们抵挡一些东西。”

　　陆青璃不再犹豫，将阿坎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他大部分的重量。阿坎虽然虚弱，但求生的本能和坚韧的意志支撑着他，两人互相搀扶，如同在黑暗中的连体婴，朝着碎片脉动指引的方向，艰难前行。

　　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加曲折。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和湿滑的苔藓。空气越来越潮湿，带着一股浓郁的、类似硫磺和腐朽植物混合的怪味。钥匙碎片的蓝光成了他们唯一的光源，勉强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那脉动也随着他们的前进而逐渐变得清晰、有力。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微弱的水声。又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竟然走出了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之中！空间广阔得超乎想象，手电的光（陆青璃尝试了一下，依旧不亮）或者说碎片的蓝光根本无法照到顶部和四周的边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蓝色的荧光，来自岩壁上某种特殊的苔藓或是矿物，使得整个空间不至于完全黑暗。

　　最令人震撼的是空间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圆形石台，石台周围，矗立着几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刻满了与碎片和笔记上类似复杂纹路的石柱！石柱看似杂乱，却隐隐符合某种古老的韵律排列。石台的中心，是一个凹陷的、如同碗状的结构，里面似乎干涸了，积着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的沉淀物。

　　这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祭坛！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肃穆又带着诡异压迫感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水声来自石台一侧的一条地下暗河，河水在幽蓝的荧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黑色，静静流淌。

　　“就是这里……”阿坎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警惕。

　　陆青璃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她胸前的笔记烫得更加明显，手中的钥匙碎片更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明亮蓝光，脉动急促，直指祭坛的中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哗啦——！”

　　他们来时的通道方向，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了幽蓝的荧光，扫射进来！

　　“在那边！祭坛上有人！”是英语！黑水公司的人！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清理出了通道，追了进来！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动静，是本地语言的咒骂和惊呼！竟然还有几个梭温的残部，侥幸在爆炸中存活，也逃到了这里！

　　三方势力，在这古老的祭坛，再次冤家路窄地相遇！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放下武器！交出碎片！”黑水公司的头目厉声喝道，雇佣兵们训练有素地散开，占据有利地形，枪口对准了祭坛上的陆青璃和阿坎，以及另一侧的毒贩残部。

　　梭温的残部则如同惊弓之鸟，看到黑水公司和陆青璃他们，更是惊恐万分，胡乱地开着枪，试图冲向祭坛另一侧的一个狭窄洞口，看来那里是他们知道的另一个出口。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打破了祭坛千年的寂静！雇佣兵们立刻开火还击，瞬间就将两个毒贩打倒。剩下的毒贩更加疯狂，一边还击一边试图突围。

　　“小心！”阿坎猛地将陆青璃扑倒，一串子弹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石屑飞溅！

　　混乱中，陆青璃手中的钥匙碎片脱手飞出，划过一道蓝色的弧线，竟然不偏不倚，落向了祭坛中心那个碗状的凹陷处！

　　“碎片！”陆青璃失声惊呼！

　　就在碎片落入凹陷处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却震撼灵魂的嗡鸣，猛地从祭坛中心爆发出来！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都随之剧烈震动！那几根巨大的石柱上的刻痕，瞬间亮起了刺目的蓝色光芒，如同电路被接通！光芒沿着刻痕飞速流转，汇聚向祭坛中心！

　　以祭坛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水波纹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啊！”

　　“什么东西？！”

　　无论是黑水公司的雇佣兵，还是梭温的残部，亦或是陆青璃和阿坎，所有人都被这股冲击波掀翻在地！强光手电瞬间全部熄灭！枪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嗡鸣和地面的剧烈摇晃！

　　陆青璃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欲呕，仿佛灵魂都要被震出体外。她死死抓住身边一块凸起的石头，看向祭坛中心。

　　只见那里，钥匙碎片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如同小太阳般的炽烈蓝光！光芒在祭坛中心的凹陷处投射出一个复杂无比的、缓缓旋转的立体光影结构！那结构……竟然和父亲笔记最后一页那个无法解读的三维图案，一模一样！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墨黑色的地下暗河，河水像是沸腾般翻滚起来！河岸边、洞穴的阴影里，传来了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数不清的东西正在苏醒、爬出！

　　“嘶嘶——”

　　“咯咯——”

　　各种诡异的、非人的嘶叫和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借着祭坛和石柱发出的蓝光，人们惊恐地看到，从河里爬出了无数只大小不一、形态扭曲、散发着恶臭的、如同变异水蛭和尸蹩结合体的怪虫！从岩壁的缝隙中，钻出了大量覆盖着粘液、眼睛闪烁着红光的、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多足蜈蚣！甚至还有一些半透明、如同幽魂般的影子，在蓝光中若隐若现，发出直刺灵魂的尖啸！

　　鬼哭涧的“主人”！传说中守护祭坛的“洞神”的眷属，被钥匙碎片的力量彻底激活了！

　　“开火！开火！打死这些怪物！”黑水公司的头目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着，举起武器对着涌来的怪虫疯狂扫射！

　　他的手下们也反应过来，各种自动武器喷吐出火舌，子弹打在那些怪虫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汁液飞溅，确实能杀死它们，但这些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且它们似乎完全不受物理障碍的影响，能从任何缝隙钻出！

　　更可怕的是那些半透明的影子，子弹直接穿透而过，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它们发出尖啸，扑向人群，被穿透的人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倒地抽搐，皮肤迅速变得灰败！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来自远古禁忌的、单方面的碾压！

　　梭温的残部几乎在瞬间就被虫潮和幽影淹没，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几声就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黑水公司的雇佣兵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组成了防御圈，火力凶猛，暂时抵挡住了攻击，但也是岌岌可危，不断有人被影子穿透或被怪虫突破防线拖走，发出绝望的哀嚎。

　　祭坛上，由于是能量爆发的中心，那些怪虫和幽影似乎有所忌惮，暂时没有靠近，但也在蓝光外围徘徊，发出威胁的嘶叫。

　　陆青璃和阿坎趴在祭坛边缘，惊骇地看着这如同地狱降临的一幕。他们终于明白，鬼哭涧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钥匙碎片所关联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和恐怖！

　　“必须拿走碎片！”阿坎强忍着伤痛和不适，喊道，“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陆青璃也明白，碎片是激活这一切的源头！她看向祭坛中心，那悬浮的碎片和旋转的光影结构，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靠近它，无疑极度危险，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看了一眼苦苦支撑、随时可能崩溃的黑水公司雇佣兵，又看了一眼身边重伤但眼神坚定的阿坎，一咬牙：“我去！”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中心！越靠近中心，那股能量压迫感越强，空气都变得粘稠，耳边充斥着各种诡异的幻听，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嘶吼、低语、诅咒！

　　“拦住她！不能让她拿走碎片！”黑水公司的头目也发现了陆青璃的意图，一边开枪射杀靠近的怪虫，一边声嘶力竭地命令。但此刻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分心。

　　几只速度极快的多足蜈蚣似乎察觉到陆青璃的意图，猛地从侧面弹射过来，口器张开，露出森白的毒牙！

　　“小心！”阿坎见状，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其中一只蜈蚣，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另一只！

　　陆青璃趁机冲到了祭坛中心！她伸出手，猛地抓向那悬浮的钥匙碎片！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碎片的瞬间——

　　“轰！！！”

　　更加庞大的信息流和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她的脑海！她眼前不再是祭坛，而是无数飞速闪过的、支离破碎的画面：浩瀚的星空、奇异的星球、宏伟到无法想象的建筑、惨烈无比的战争、还有父亲陆文渊回眸的、充满担忧和决绝的眼神……以及一个冰冷、浩瀚、如同宇宙背景音般的意识低语，重复着几个模糊的音节……

　　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瞬间昏厥，但她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保持清醒，用尽全身力气，将碎片从那个光影结构中硬生生拔了出来！

　　碎片离位的刹那，祭坛石柱的蓝光骤然熄灭！旋转的光影结构崩溃消失！那持续的低频嗡鸣也戛然而止！

　　整个地下空间，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黑暗和死寂！只有地下河微弱的荧光和……那些被激活的怪物们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密密麻麻地亮起！

　　失去了碎片能量的压制，所有的怪虫和幽影，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发出了更加狂暴和愤怒的嘶吼，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空间内所有残存的活物，发起了最后的、毁灭性的总攻！

　　“跑！”阿坎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把拉住因为信息冲击而精神恍惚的陆青璃，踉跄着冲向之前毒贩残部试图逃跑的那个狭窄洞口！那是目前唯一的、可能的生路！

　　黑水公司的雇佣兵们也彻底崩溃了，丢下武器，哭喊着四散奔逃，但绝大多数人瞬间就被无尽的虫潮和幽影吞噬。

　　陆青璃被阿坎拖着，跌跌撞撞地跑着。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父亲的眼神、星空的画面、冰冷的低语……各种信息碎片疯狂冲撞。她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手中那块已经恢复平静、但依旧微热的钥匙碎片，这是连接一切谜团的关键！

　　身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叫和人类临死前绝望的惨叫。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冲向那个洞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阿坎猛地将陆青璃推了进去，自己则转身，用身体堵住了洞口，挥舞着捡来的砍刀，劈砍着追来的几只怪虫！

　　“快走！”阿坎回头，对着洞内的陆青璃嘶吼，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不知是自己是怪物的粘稠血液，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青璃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她知道，阿坎是要用生命为她断后！

　　“不！一起走！”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走啊！”阿坎猛地格开一只扑来的蜈蚣，后背再次被另一只怪虫的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但他哼都没哼一声，反而借着反冲力，向后撞进了洞口，同时用尽最后力气，将旁边一块松动的巨石推得偏移了几分，堪堪堵住了一部分洞口，暂时延缓了怪物的涌入。

　　“咳咳……”阿坎瘫倒在洞内，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气息迅速萎靡下去，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陆青璃泪流满面，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架起阿坎，拖着他，沿着狭窄、陡峭向上、漆黑无比的洞穴，拼命向上爬！身后，石块被撞击的声音、怪物尖锐的嘶叫，不断传来，刺激着他们最后的神经。

　　这条通道异常难行，几乎是垂直向上，脚下湿滑。陆青璃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阿坎，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指甲抠破了，膝盖磨破了，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去！一定要活着出去！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是出口！同时，一股清新、带着草木和雨水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

　　希望给了她最后的力量，她奋力将阿坎推上最后一段陡坡，自己也跟着爬了出去！

　　外面，是茂密的雨林！天色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们竟然从山腹的另一侧出来了！

　　陆青璃瘫倒在泥泞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混合着雨水和泪水。她回头望去，那个洞口隐藏在一片纠缠的藤蔓之后，漆黑深邃，里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死寂得可怕。黑水公司、梭温的残部、那些可怖的怪物……似乎都被永远封存在了那个地狱般的祭坛空间里。

　　她活下来了。和阿坎一起。

　　雨水的冰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向身边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阿坎，又看了看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枚拯救了他们，也几乎毁灭了他们的钥匙碎片。

　　碎片在自然光下，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蓝色，上面的刻痕古老而神秘。她不知道父亲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这碎片背后隐藏着何等惊天的秘密，那些幻象和低语又意味着什么。

　　但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头。父亲的失踪、母亲的遗物、阿坎的舍命相救、祭坛的恐怖、黑水公司的追杀……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与这碎片牢牢捆绑。

　　她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好，然后挣扎着爬起来，检查阿坎的伤势。情况依然危急，必须立刻找到帮助。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应该是鬼哭涧的另一侧，相对安全的区域。她必须带着阿坎，找到路，离开这片吃人的雨林，活下去，然后……去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陆青璃撕下衣服，用雨水浸湿，小心地擦拭着阿坎脸上和伤口周围的污血。雨林依旧危机四伏，前路漫漫，但至少，他们从地狱里爬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可能改变一切的、危险的钥匙。

　　她望向雨林之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疲惫，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这场用生命做赌注的探险，还远未结束。真正的谜题，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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