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暗流

　　林凡大军兵锋首指洛阳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在整个中原乃至更遥远的范围内炸开了锅。

　　洛阳，东都名城，虽经战乱有所损毁，但其政治意义、战略地位以及可能埋藏的历代秘藏，都使其成为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原本此地盘踞着数股势力，包括伪燕政权残余、本地豪强联军的“保洛军”、以及一些闻风而来的宗门修士，彼此制衡，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林凡这头过江猛龙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种平衡。

　　恐慌、敌视、戒备、以及隐秘的期待，种种情绪在洛阳内外交织。

　　保洛军大营。

　　首领郭方，原洛阳守将，金丹后期修为，此刻面色凝重地看着麾下诸将和几位本地豪族代表。

　　“诸位，林凡大军距洛阳已不足三百里！其势汹汹，连破十数寨，吞并数万之众，其实力绝非我等能力敌！是战是降，须早作决断！”郭方沉声道。他虽有心保境安民，但也深知实力差距。

　　一员悍将起身：“将军！洛阳乃我等根基，岂能拱手让人？那林凡虽强，我等据城而守，联合城内各家修士，未必不能一战！”

　　“糊涂！”一名老者摇头，“林凡乃元婴真君，麾下铁血卫煞气冲天，更有真龙相助！强如金帐狼骑、吴王水师皆败其手，我等如何能挡？依老夫之见，不如…不如开城迎降，尚可保全性命家业。”

　　“王老此言差矣！岂能不战而降？”

　　营帐内顿时争论不休。

　　郭方头痛不已，心中天平其实早已倾向投降，但又不甘就此放弃权位。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将军，营外有两位修士求见，自称来自西北，言能解将军燃眉之急。”

　　郭方一愣：“西北？请进来。”

　　片刻后，一老一少两人走入帐中。老者干瘦如柴，眼泛绿光，气息阴森；少妇身着彩衣，容貌妖娆，指尖缠绕着淡淡的彩色雾气。

　　两人气息皆深不可测，赫然都是金丹巅峰！

　　“在下蚀心，这位是百毒夫人。”干瘦老者阴恻恻一笑，“奉殿主之命，特来助郭将军共抗林凡。”

　　“天魔殿？！”帐内众人脸色大变，这可是天下闻名的魔道巨擘！

　　百毒夫人掩口轻笑：“郭将军不必惊慌。林凡此子，吞噬万法，残暴不仁，乃天下公敌。我天魔殿愿助将军守住洛阳，并己联络各方豪杰，不日便将齐聚洛阳，共诛此獠！届时，将军便是首功之人。”

　　郭方心中剧震，既惊且疑。与魔道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生机？

　　就在他犹豫之际，蚀心老祖忽然屈指一弹，一点绿光没入旁边那名主张死战的悍将眉心。

　　那悍将浑身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随即泛起狂热的绿芒，单膝跪地：“末将愿听将军号令！誓死守住洛阳！”

　　郭方骇然，看向蚀心老祖。

　　蚀心老祖阴笑：“一点小小手段，助将军统一意见而已。将军意下如何？”

　　郭方冷汗涔涔，他知道自己己无退路，只得咬牙道：“…好！便依两位所言！共抗林凡！”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一处幽静的古刹。

　　大雄宝殿内，檀香袅袅。几名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正在闭目诵经。为首一位老僧，面容枯槁，眼神却清澈深邃，气息渊深，竟也是一位元婴初期的佛门大能——净念禅宗的了空神僧。

　　一名小沙弥快步进来，低声禀报：“师祖，山下来了天魔殿使者，送来密信。”

　　了空神僧缓缓睁眼，接过密信，看完后，长眉微蹙。

　　“天魔殿…欲借我佛门之手，对付那林凡？”他声音平和，“信中言，林凡身怀吞噬邪功，更疑似与‘彼岸’邪魔有染，乃祸世之源…”

　　下首一位中年僧人道：“师叔，天魔殿之言不可轻信。但那林凡崛起诡异，手段狠辣，确非善类。若其真与彼岸有关，我等绝不能坐视。”

　　了空沉吟片刻，道：“我佛慈悲，亦惩魔卫道。我等便暂留洛阳，静观其变。若那林凡果真坠入魔道，身怀邪物，我净念禅宗自当出手，净化邪源。”

　　类似的情形，在洛阳城内几处地方悄然上演。道门、儒家乃至一些隐秘世家，都收到了来自不同渠道的消息或“提醒”，内容无一例外，都将林凡描绘成身怀重宝、功法诡异、可能引来滔天大祸的魔头。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洛阳悄悄织就，目标直指林凡。

　　而此刻的林凡，正驻军于洛阳东百里外的偃师城。

　　中军大帐内，狼一正在汇报洛阳最新动向。

　　“主公，洛阳守将郭方态度突变，坚决主战，并大肆加固城防。城内发现天魔殿‘蚀心’、‘百毒’两大魔头踪迹。另，净念禅宗了空神僧、青城山清虚道长等正道人士亦现身洛阳，目的不明。各方势力云集，恐对主公不利。”

　　林凡把玩着那半张从幽冥道分坛得到的残图，神色平静。

　　“天魔殿果然忍不住跳出来了。还想裹挟正道一起来对付我？倒是好算计。”

　　他目光落在地图上洛阳城中心区域，那里是前朝皇宫遗址。残图上的标记，最终指向那里。

　　“秘藏…或许不止是秘藏那么简单。”林凡若有所思。如此多势力被吸引而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对付他，那秘藏本身，恐怕就藏着极大的诱惑。

　　“狼一，加派探子，严密监控洛阳各方动静，尤其是皇宫遗址附近。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

　　狼一退下后，林凡心神沉入系统。枭雄点经过一路征战吞噬，已达【】点，距离推演功法和混沌之心仍差一点。

　　他看向那遥远的西北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想把我困死在洛阳？围杀我？

　　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这洛阳，便作为我吞噬之路上的第一块丰碑吧！

　　他起身，走出大帐，望向洛阳方向，周身一股无形的吞噬之力微微荡漾，仿佛饥渴的凶兽，嗅到了血腥盛宴的气息。

　　“传令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洛阳！”

　　命令传下，铁血卫煞气冲霄，战意昂扬。

　　风暴中心，林凡岿然不动，静待群魔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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