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门诡道

　　周陌是被左臂传来的一阵强烈灼烧感惊醒的。那灼烧感仿佛是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手臂肌肤下肆虐，让他从沉睡中猛地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窗外天色刚刚泛起微光，纽约清晨特有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透着一种朦胧的美。然而此刻的周陌却无暇欣赏这景色，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左臂内侧那泛起淡淡青光的太极纹身所吸引。那青光如同鬼火一般闪烁不定，令他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回事？”他不禁低声自语，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擦拭那奇异的青光，可就在手指触碰到纹身的瞬间，眼前骤然一黑。

　　“江湖八门，择一而承。”

　　一道仿佛从远古传来的苍老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悠悠响起。紧接着，无数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脑海中闪过：

　　画面中，明朝末年，天下大乱，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一位身着青袍的道人，手持拂尘，行走于这乱世之中。他心怀壮志，四处收集江湖上的八门绝学，并将这些绝学熔铸于一枚玉佩之中。这枚玉佩，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与追求。

　　随着画面的流转，周陌了解到，这八门分为内八外八。内八门以智为核心，代表着智慧与谋略的运用；外八门则以诡为特色，充满了神秘与诡异的技巧。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位青袍道人临终之时。他面容憔悴，但眼神却依然坚定，将自己毕生的心血封入玉佩，留待有缘人来开启这神秘的力量。

　　画面戛然而止，周陌的意识也重新回归到现实之中。然而此时，他的脑海中却多了一段清晰的信息：

　　“第一次融合免费，后续每次需白银十万两，逐次递增。”

　　“……”

　　周陌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玩意儿还是个氪金系统？”他忍不住吐槽道。

　　他低头再次看向左臂的纹身，那青光已渐渐消退，但在他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十六个选项——

　　内八门：惊、疲、飘、册、风、火、爵、要

　　外八门：盗、蛊、机关、千、兰花、神调、红手绢、索命

　　每门技能都附带了简略的介绍，周陌目光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千门”之上。

　　千门：以骗术为生，祖师伏羲与大禹。串骗、色骗、诈骗、拐骗……人心如棋，局中有局。

　　“骗术……”他眯起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眼下他身处1981年的纽约，面临着黑帮的威胁，妹妹的安全问题也迫在眉睫，同时还要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如果选择硬碰硬，以他曾经特种兵的身手，或许也能解决问题，但必然会徒增许多血腥与麻烦。而若能以智取胜，巧妙地运用骗术，或许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化解眼前的困境。

　　“就选它了。”

　　他心念一动，左臂上的纹身骤然再次灼热起来，一股奇异而强大的力量，如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刹那间，无数知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奔涌而来——

　　——如何敏锐地察言观色，从他人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准确判断出对方是否在说谎；

　　——怎样精心设计骗局，一步一步地巧妙铺垫，让目标人物不知不觉地自投罗网；

　　——怎样成功伪装身份，从言行举止到神态气质，完美地扮演截然不同的角色；

　　——甚至……如何利用简单的日常道具，制造出逼真的幻觉，从而迷惑对手。

　　这股信息流持续了约莫十分钟才渐渐停止，周陌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深邃莫测，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谋略。

　　“原来如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忽然轻笑了一声。

　　“黑帮？呵……陪你们玩玩。”

　　厨房里，周陌动作娴熟地煎着鸡蛋。

　　千门绝学不仅给了他骗术技巧，还附带了一些实用的杂学——比如厨艺。毕竟，对于一个优秀的骗子而言，必须具备完美融入任何环境的能力，而精湛的厨艺无疑是其中一项重要的技能。

　　“哥，你今天起这么早？”

　　小雨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进厨房。她身上套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T恤，那宽松的款式显得她更加娇小玲珑，这件T恤显然是周陌的旧衣服。她一走进厨房，就看到灶台上正在煎制的鸡蛋、滋滋冒油的培根和正在吐着香气的烤面包，原本还带着几分困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哇！你居然会做饭？”她惊讶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试试看。”周陌一边专注地将煎蛋翻面，一边顺手撒上一点黑胡椒，动作流畅而自然，“去洗漱，五分钟就好。”

　　小雨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向卫生间，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周陌看着她活泼的背影，眼神中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瞬。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父母突然双亡，哥哥又被黑帮盯上，生活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随时可能将她压垮。然而即便如此，她却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天真烂漫……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那些黑帮杂碎毁了她的生活。

　　早餐很快就上桌了：金黄色的煎蛋，边缘微微泛起焦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培根被煎得恰到好处，焦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全麦面包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黄油，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再加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构成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小雨迫不及待地拿起餐具，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以前不都是买三明治吗？”

　　“突然想试试。”周陌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顺手又给她倒了一杯橙汁，“今天有什么安排？”

　　“暑假作业……”小雨微微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数学好难。”

　　“吃完饭我教你。”周陌微笑着说道。

　　“真的？”小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消息，“你不是最讨厌数学吗？”

　　周陌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人总会变的。”

　　——比如一夜之间融合了千门绝学，不仅骗术精湛，连数学这样曾经觉得困难的学科，现在看来也变得简单了。

　　早餐过后，小雨乖乖地在餐桌旁摊开作业本，周陌走过去扫了一眼题目。对于他来说，1981年的中学数学题目简直如同小儿科，毫无难度可言。他随手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快速地写下解题步骤，同时还教了她几个巧妙的速算技巧。

　　“哥，你突然变厉害了！”小雨抬起头，眼中满是崇拜地看着他。

　　“多动脑子而已。”周陌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去把碗洗了，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小雨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附近转转。”周陌语气平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放心，我不会惹事。”

　　——才怪。

　　千门绝学在手，他怎么可能按兵不动？他已经在心中暗暗谋划起一场大戏，要让那些黑帮势力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周陌走出公寓楼，站在街道上环顾四周。

　　这里是纽约布鲁克林，1981年的街区远没有后世那般繁华热闹。街道略显破旧，地面上有些坑洼不平，墙壁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色彩斑斓却又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几个黑人少年在街角玩着滑板，他们的欢声笑语时不时地传来，为这片略显沉闷的街区增添了一丝活力。

　　这里是爱尔兰帮的地盘……

　　他眯起眼睛，努力回忆起小雨之前提到的关于爱尔兰帮的信息：

　　——这帮人已经三次上门索要“保护费”，而且态度一次比一次嚣张跋扈；

　　——他们想要这栋公寓楼，却似乎并不急于强行霸占，而是通过收取“保护费”的方式，慢慢地对他们施压；

　　——这一系列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动机呢？

　　周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要么他们背后有人指使，要么……这栋楼本身有问题。”

　　千门独特的思维模式，让他能够迅速地抓住问题的关键。

　　他转身重新回到公寓楼，径直朝着地下室走去。通常情况下，房东会把房产相关的重要文件存放在地下室，而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栋楼，到底值不值得黑帮如此执着地想要得到？

　　地下室昏暗而潮湿，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周陌打开手电筒，那束昏黄的光线在地下室中摇曳着。他在地下室里四处寻找，很快在一个老式的保险柜里找到了房产文件。他轻轻地翻开文件，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眉毛微微挑起。

　　“原来如此……”

　　文件显示，这栋公寓楼的地契上有一个特殊条款：

　　“若业主死亡且无直系亲属继承，房产将归纽约市政府所有。”

　　而周陌的父母，恰好是在“意外”中去世。

　　“呵……”周陌冷笑一声，缓缓合上文件。

　　现在，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爱尔兰帮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真正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黑手，恐怕是某个觊觎这块土地，想以低价收购的“大人物”。

　　“既然如此……”

　　他轻轻敲了敲左臂的太极纹身，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那就陪你们下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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