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舞台与旧的对手》

　　1998年初秋，江州大学门口挤满了报到的学生和家长，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家长的叮嘱声混在一块儿，透着股新鲜的热闹。

　　林晓背着个旧单肩包，手里捏着报到单，刚办完计算机系的入学手续。他没让父母来送——对他而言，这所大学不是终点，是必要的据点：观察互联网浪潮的窗口，更是未来挖技术、攒人才的储备库。

　　他站在宿舍楼下，正低头看宿舍分配表，身后传来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点熟悉的清冷：“林晓？”

　　回头一看，是苏清雪。她没穿高中校服，换了条浅灰色连衣裙，裙摆到膝盖，衬得她比之前多了几分大学生的柔气，手里拎着个小小的行李箱，没跟任何人同行。“果然是你。”她走近两步，目光扫过他胸前的系徽，“计算机系？”

　　“嗯。你呢？”林晓问。

　　“国际经济与贸易。”她答得轻，话锋却突然转了，声音压得更低，“我爸前几天，见了省文发集团的副总——还有，金先生。”

　　金文瀚！林晓心里猛地一凛——中通资本的那个人，果然没闲着，早跟寰宇网背后的势力缠到一块儿了。

　　“哇！林晓！苏清雪！你们俩都在这儿啊！”一个亮堂堂的声音插了进来，叶依云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中文系的报到袋，笑容晃眼，“也太巧了吧！我还以为得在开学典礼上才能见着你们！”

　　她自然地站到林晓身边，好奇地瞅着苏清雪，又转头冲林晓眨眼睛：“对了林晓，王硕前两天跟我说，你自己开了家网络公司？也太厉害了吧！等周末有空，能不能带我去参观一下？”

　　叶依云的热络像团小太阳，瞬间冲淡了刚才苏清雪带来的沉郁——一个热闹直白，一个清冷藏锋，两条截然不同的线，就这么在大学校园的门口，悄没声地缠上了。

　　林晓没心思沉浸在校园的新鲜里。报到当天下午，他就在学校附近的写字楼租了间小办公室——两张办公桌、一台服务器，成了星辰科技的“战时指挥部”。

　　王硕隔天就跑来了，一进门就嚷嚷，手里挥着内测数据报表：“晓哥！咱们wAp站的内测数据爆了！用户粘性比pc端高了快三倍！寰宇网那群傻子还在死磕pc服务器呢，估计这会儿还等着咱们‘战略放弃’呢！”

　　刘洋跟着进来，脸色却沉得很，把一份打印好的新闻稿放在桌上：“林总，刚监测到的——寰宇网联合了省作家协会、市文联，下周一要办个‘守护文学纯净性’高峰论坛，好多主流媒体都会去。下周一，正好是咱们wAp站计划全面推广的日子。”

　　王硕脸上的笑瞬间僵了：“他们这是要搞事啊！‘守护纯净性’？不就是说咱们搞的网文低俗、不是正经文学么！想从根上给咱们扣帽子！”

　　1998年的环境里，“文学纯净性”这五个字分量重得吓人——一旦被贴上“玷污文学”的标签，星辰网要面对的，不只是用户流失，还有说不清的舆论压力、政策风险。这招够阴，够狠。

　　林晓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校园里穿梭的学生，眼神亮得锐利。“高峰论坛？”他嘴角勾起点冷冽的弧度，“想占着道德制高点，把咱们打成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王硕和刘洋，语气斩钉截铁：“wAp站上线计划不变，该推广推广。另外，以‘星辰中文网’和‘江州大学计算机系98级新生林晓’的名义，给论坛组委会发封正式的——邀请函。”

　　王硕和刘洋都愣了，异口同声：“邀请函？邀请他们干什么？”

　　林晓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教学楼，仿佛已经看到了论坛现场的剑拔弩张。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劲：“邀请他们，来参观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属于未来的文学。”

　　“他们想在主场给咱们设局，那咱们就——在他们的主场，打一场我们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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