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雄县对峙摆阵图

　　永定河的水流渐渐平缓，却洗不去燕赵大地的血腥气。桂良率四万余八旗练军残部一路北逃，于三日后抵达雄县。这座县城北依拒马河，南接平原，城墙高大坚固，是保定府通往京都城的咽喉要地。桂良深知，若再战败，清廷在直隶的最后防线将彻底崩溃，他也将沦为大清的千古罪人。因此，他一到雄县，便下令全军休整，并迅速加固城防，意图在此与大新援军展开决战。

　　雄县城内，八旗练军的大营灯火通明。桂良立于沙盘前，面色凝重如铁。沙盘上，雄县的地形被标注得一清二楚，拒马河如一条银色的带子环绕城北，城南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正是摆阵决战的理想之地。他的手指划过沙盘，最终落在城南平原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全军于城南平原布阵，摆‘鹤翼阵’！”

　　“鹤翼阵”，形似展翅的白鹤，是古代兵法中经典的进攻阵型。桂良的部署极为刁钻：以三万步兵为中军，分为三个密集方阵，配备剩余的四门俄制12磅滑膛炮与大量里治步枪，构成稳固的核心，如同白鹤的躯干；左右两翼各部署五千骑兵，配备手持哥萨克轻火箭与短铳，如同白鹤的双翼，隐藏于平原两侧的树林中；另有五千步兵作为预备队，驻守阵后，随时准备增援。

　　“中军务必坚守阵地，吸引敌军主力；待敌军陷入胶着，两翼骑兵同时杀出，如鹤翼包抄，将敌军围歼于平原之上！”桂良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另外，派五千士兵固守雄县城墙，防止敌军迂回偷袭；同时，命人沿拒马河巡逻，确保后方粮道畅通——虽然霸州的粮草已失，但我已向京城求援，援军与粮草不日便到，只要我们坚守数日，必能反败为胜！”

　　军令下达后，八旗练军迅速行动起来。士兵们在城南平原上挖掘战壕、构筑土垒，将四门滑膛炮架设于中军方阵中央；骑兵们则隐蔽在两侧的树林中，战马被卸下马鞍，马蹄裹布，以防发出声响；预备队则在阵后列阵，严阵以待。整个“鹤翼阵”绵延数里，旌旗如林，杀气腾腾，等待着大新军队的到来。

　　三日后，雄县以南十里处，尘土飞扬，马蹄踏地的轰鸣震彻天地。王九波率第一军团四万主力，与沈庭渊、王大牛率领的第二军团、禁卫第二军团及炮兵旅汇合，共计十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战场。玄黑色的军装在平原上连成一片，如同一望无际的黑海，“龙吟”步枪、“凤羽”机枪与“虎啸”火炮整齐排列，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

　　王九波勒住战马，手中的望远镜将桂良的“鹤翼阵”看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桂良这老狐狸，还想用‘鹤翼阵’包抄我军？可惜，他的粮草已断，士气低落，这阵形再精妙，也只是外强中干。”

　　沈庭渊策马上前，目光扫过敌军阵型，沉声道：“桂良的中军密集，两翼隐蔽，意图很明显——让中军吸引我军主力，再以骑兵包抄。但他忽略了一点，我军兵力是他的两倍，且装备远胜于他。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摆一个‘口袋阵’，诱敌深入，再一举围歼！”

　　当晚，大新军队在雄县以南五里处扎营。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王九波、沈庭渊、王大牛、刘牙子等将领围坐于沙盘前，召开军事会议。沙盘上，双方的阵型已被清晰标注，黑色代表大新军队，黄色代表八旗练军。

　　“具体部署如下：”王九波手指落在沙盘上，声音沉稳有力，“第一军团为主力，由我亲自率领，列成密集方阵，正面接敌，故意示弱，引诱桂良的中军突进；第二军团由沈总参谋长率领，隐蔽于左翼树林中，待敌军中军深入‘口袋’，立即杀出，切断其左翼骑兵与中军的联系；禁卫第二军团由王大牛率领，隐蔽于右翼高地，待敌军右翼骑兵出动，便以炮火与新枪压制，随后发起冲锋，将其击溃；刘牙子的炮兵旅，在中军后方构筑三层炮兵阵地，第一层部署‘虎啸’75毫米线膛炮，负责压制敌军中军火力；第二层部署120毫米榴弹炮，负责轰击敌军步兵方阵；第三层部署四门240毫米臼炮，重点打击敌军预备队与阵后指挥中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骑兵集群由赵勇伟与王哈儿统领，分为两部：吴烈的猎骑兵团负责侦查，监视敌军两翼骑兵动向，及时传递情报；李三的龙骑兵团与禁卫龙骑兵团隐蔽于中军侧后，待敌军两翼被牵制，便直插敌军阵后，切断其退路，完成合围。”

　　沈庭渊补充道：“此次战役的关键在于‘诱敌’与‘协同’。第一军团必须把握好示弱的尺度，既要让桂良误以为我军主力被中军牵制，又不能真的陷入被动；第二军团与禁卫第二军团要把握好出击时机，必须在敌军中军深入我方预设范围、两翼骑兵完全展开后再行动，避免过早暴露；炮兵旅要与步兵保持密切协同，根据战场态势及时调整射击目标，既要压制敌军，又要防止误伤友军。”

　　刘牙子拍着胸脯保证：“总参谋长放心！炮兵旅已与各军团约定好信号，红色信号弹代表压制敌军火力，绿色代表掩护步兵冲锋，黄色代表打击敌军预备队。四门240毫米臼炮已校准敌军指挥中枢方位，只要时机一到，保证一炮端了桂良的老巢！”

　　王大牛也沉声应道：“禁卫第二军团已做好准备，精锐连的‘龙吟’1864式后装枪已装满弹药，随时可以给敌军骑兵一个惊喜。此次必让他们见识到禁卫军的真正实力！”

　　会议最后，王九波的目光落在了狗蛋身上。此时的狗蛋，已是第一军团第二师三连连长，因在秦陕大战与廊坊保卫战中屡立奇功，深得王九波赏识。“狗蛋，”王九波喊道，“你率你的连队，作为第一军团的先锋， 明天率先向敌军中军发起试探性进攻。你的任务是故意示弱，与敌军周旋片刻后便佯装不敌后撤，引诱桂良的中军主力突进。记住，既要演得逼真，又要保全自身，不能让连队遭受过大损失。”

　　狗蛋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敌军中军是八旗练军的精锐，兵力是自己连队的数十倍，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高声应道：“请军团长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一定将敌军中军诱入我军‘口袋’！”

　　王九波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好！明日辰时，全军列阵，午时发起总攻。各部队务必严格遵守部署，协同作战，一举歼灭桂良残部，为北伐扫清直隶障碍！”

　　“遵命！”众将齐声应诺，声音震彻帐篷，透着必胜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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