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风流惹债议劫冬衣

　　夜色渐深，王九击从广场回到房间时，张馨怡正坐在桌边，手里捏着衣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见他进来，她连忙站起身，脸颊微红，却没像白天那样炸毛，只是小声问：“你……你回来了？”

　　王九击点了点头，随手关上房门，走到桌边坐下。屋内烛火摇曳，映着张馨怡清秀的脸，倒比白天多了几分柔和。两人沉默片刻，还是王九击先开了口：“今天白天的事，是我说话急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张馨怡咬了咬嘴唇，没接话，却默默给王九击倒了杯热水。王九击接过水杯，看着她局促的模样，心里那点玩味渐渐淡了，多了几分认真：“你妹妹嫁给大牛，不会吃亏的。大牛是个实在人，打仗勇猛，对人也和善，往后定会好好待月怡。”

　　提到妹妹，张馨怡的眼神软了些：“我就是怕她受委屈……她才十七，连远门都没出过。”

　　“有我在，没人敢让她受委屈。”王九击放下水杯，语气笃定。或许是烛火太暖，或许是夜色太柔，两人聊着聊着，距离渐渐近了。张馨怡本就生得标致，此刻眉眼含春，更显动人；王九击本就对这泼辣姑娘有几分兴趣，一来二去，便没了克制。那一夜，屋内烛火未熄，直到天快亮才渐渐安静。

　　次日清晨，王九击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就见张馨怡正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脸上带着红晕，眼神却异常坚定。见他醒了，张馨怡走到床边，叉着腰道：“王九击，你得对我负责！”

　　王九击揉了揉太阳穴，还没完全清醒：“负责？怎么负责？”

　　“娶我！”张馨怡语气斩钉截铁，“而且得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我进门，不能让我受半点委屈！”

　　王九击闻言，突然想起昨天她骂自己是“土匪”，还说妹妹不嫁糙汉子，顿时觉得好笑，故意逗她：“娶你？老子堂堂黑风寨寨主，手下两百多弟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也得娶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娶你这个农家女子？”

　　这话瞬间点燃了张馨怡的火气，她指着王九击的鼻子，泼辣劲儿又上来了：“你叫什么王九击！我看你就是王八蛋！提了裤子不认账，你还是个男人吗？”

　　王九击被她骂得头大，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摆手：“去去去，老子还有正事要办，没空跟你吵。”

　　“你想耍赖？没门！”张馨怡不依不饶，挡在门口，“今天你不答应娶我，就别想出这个门！”

　　王九击皱了皱眉，他知道这姑娘认死理，再纠缠下去也没个结果，索性硬着头皮道：“娶你可以，但不是现在。山寨刚扩军，又要修城墙，哪有功夫办婚事？等忙完这阵子，我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张馨怡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不像是敷衍，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你说话算话？可别到时候又不认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九击说完，心里不由发笑，他是君子吗？王九击绕过她，快步走出房间——再待下去，指不定又要吵起来。

　　离开房间后，王九击先让人把打探威远县情况的探子叫了过来。探子刚从威远县回来，喘着气汇报：“大当家，威远县城墙有两丈高，用青砖砌的，城门口有四个团练守着，城墙上每隔五十步就有一个哨位，夜里会换岗两次。不过那城墙年久失修，东南角有段墙皮都剥落了，砖缝也松了，要是想翻墙，从那儿走最省事！”

　　“布庄和粮庄的位置呢？”王九击追问。

　　“城里最大的布庄叫‘恒顺布庄’，在西街，囤了不少布匹和棉花；粮庄是官府开的‘常平仓’，在北街，离布庄不远。这两处都有两个团练看守，手里就带了刀，没配弓箭。”探子补充道，还掏出一张画得简陋的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这是县城的大致布局，咱们要是从东南角翻墙进去，往西街走半柱香就能到布庄。”

　　王九击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又问：“威远县的团练总共多少人？都驻扎在哪儿？”

　　“团练总共二百来人，一半驻扎在县衙旁边的兵营，另一半分散在城里巡逻，夜里巡逻的人会少些，大概只有三十来个。”探子答完，又补充了句，“那县城城墙看着结实，其实不顶用，上次下大雨，东南角还塌了一小块，县令只让人简单补了补，没彻底修。”

　　王九击点了点头，让探子下去休息，随后拿着地图往聚义厅去。刚到门口，就见王大力、王老三、王九波、吴大刀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大当家，你可来了！”王大力见他进门，连忙起身，“咱们正商量冬衣的事呢。眼看天就要冷了，弟兄们现在穿的还是单衣，再不想办法，冬天非冻死人不可！”

　　王九击在主位坐下，把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标记说：“先说说威远县的情况——那县城城墙两丈高，看着唬人，其实年久失修，东南角有破损，咱们可以从那儿翻墙进去。布庄和粮庄离得近，看守也弱，得手后能尽快运走物资。”

　　众人凑过来看地图，王老三指着城墙标记问：“那城墙的哨位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暴露了。”

　　“王九波，你带弓箭旗，提前摸到城墙东南角附近埋伏，等咱们准备翻墙时，先把城墙上的哨位解决了，别让他们出声。”王九击当即安排，“翻进去后，你带一半人守在城墙下，防止巡逻的团练过来，另一半人跟我去布庄支援。”

　　王九波点头应下，吴大刀又问：“要是咱们抢物资时，兵营的团练赶过来怎么办？”

　　“王老三，你带长矛旗和铁枪队，翻墙后去西街和北街的交叉口埋伏，要是兵营的团练过来，就先拦着，别让他们靠近布庄和粮庄。”王九击接着安排，“吴大刀，你跟我带锁甲骑队，守在城外，要是团练敢追出来，就给他们迎头痛击；王大力，你带砍刀旗主攻，翻墙后直接去布庄和粮庄，把门锁劈开，抓紧时间搬物资，越多越好！”

　　众人齐声应道：“是！”

　　王九击又拿出之前探子说的城墙情况补充：“那县城城墙不结实，翻墙时别慌，找那处破损的地方爬，注意别弄出动静。还有，咱们只抢布庄、粮庄，不许碰百姓的东西，要是有人敢违反，坏了规矩，老子弄死他！”

　　“大当家放心！咱们只拿该拿的！”王大力保证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随后，王九击又让人去准备翻墙用的绳索和装物资的麻袋，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砍竹子做绳梯，有的去缝麻袋，有的去检查武器，山寨里顿时忙碌起来。

　　王九击站在聚义厅门口，看着弟兄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了底——威远县的城墙看着是个障碍，其实是个漏洞，只要计划周详，肯定能顺利得手。

　　这时，张馨怡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粗布衣衫。她走到王九击身边，把衣衫递给他：“这是我给你缝的，你穿着试试，看合不合身。夜里翻墙冷，别冻着了。”

　　王九击愣了一下，接过衣衫。衣衫虽然是粗布做的，却缝得很整齐，针脚细密。他看着张馨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谢谢你。”

　　张馨怡脸颊微红，却还是嘴硬：“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冻死了，没人娶我。对了，那威远县城墙要是难翻，你可得小心点，别摔着了——你要是出事，我找谁要说法去？”

　　王九击笑着点头：“放心，我有分寸。”张馨怡转身走后，他把衣衫叠好放进怀里，又让人去确认绳梯的准备情况——威远县的城墙，成不了他们的阻碍。

　　当天晚上，山寨的弟兄们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山寨，朝着威远县的方向进发。战马的蹄子裹着布条，走在山道上没有声音；弟兄们背着绳梯和麻袋，手里握着武器，眼神坚定。

　　快到威远县时，王九击让队伍停下，先派王九波带弓箭旗去城墙东南角埋伏。半个时辰后，探子回来报信：“哨位已经解决了，没惊动其他人！”

　　王九击当即下令：“王大力、王老三，带步兵跟我翻墙；吴大刀，你带锁甲骑队在城外等着，见咱们运物资出来，就过来接应！”

　　众人应了声，跟着王九击往城墙东南角走。夜色里，那处破损的城墙格外显眼，砖缝松动，墙皮剥落。王大力先拿着绳梯爬上去，确认安全后，把绳梯放下来，弟兄们一个个顺着绳梯翻墙进去，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

　　翻进县城后，王九击按照计划分兵：王老三带长矛旗和铁枪队去街口埋伏，王九波带一半弓箭旗守在城墙下，他则和王大力带剩下的一半弓箭旗和砍刀旗往西街的布庄去。威远县的夜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弟兄们贴着墙根走，很快就到了“恒顺布庄”门口。

　　王大力掏出斧头，对着门锁劈了下去，“咔嚓”一声，门锁被劈开。弟兄们立刻涌进去，借着月光一看，满屋子都是叠得整齐的布匹和装棉花的麻袋。“快装！动作快点！”王大力压低声音喊，弟兄们立刻拿起麻袋，往里面塞布匹和棉花，麻袋很快就装满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团练！王九击立刻让两个弟兄守住门口，自己则和王大力躲在门后。两个团练举着火把走过来，刚到布庄门口，就被王九击和王大力扑上去捂住嘴，一刀抹了脖子，没发出半点声音。

　　解决了巡逻的团练，弟兄们加快速度装物资，很快就把布庄的布匹和棉花搬空了。随后，众人又往北街的“常平仓”去，用同样的方法劈开大门，把里面的粮食也装了不少。

　　等物资都运到城墙下时，王九击让人先把物资顺着绳梯运出去，再让弟兄们依次翻墙。刚翻到城外，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兵营的团练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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