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矿洞节点

　　青城郊外的废弃矿洞入口蒙着层灰雾，风从矿洞里灌出来，带着股铁锈混着潮湿的腥气，吹得洞口的杂草簌簌发抖。林砚站在洞口，克隆体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 刚从特应局带出来的聚灵草就揣在这儿，叶片隔着布料传来微弱的凉意，却让他胳膊上的暗符印记隐隐发烫，像揣了颗温吞的火炭。

　　“这洞看着就渗人，要不我先派个无人机进去探探？” 胡婉攥着银线的手沁出冷汗，银线从指尖飘出来，刚靠近洞口就抖得厉害，末端泛出淡淡的黑，“里面的浊流浓得都快凝成水了，我的银线一进去就发沉，根本探不了太深。”

　　梁高强拎着桃木剑往洞口走了两步，剑刃的金光在灰雾里晃了晃，像团被掐灭的火苗又复燃了点：“探什么探，无人机进去也是被浊流缠上炸了。” 他用剑鞘拨开洞口的杂草，露出下面的石阶，石阶上沾着层黏腻的东西，泛着黑，用剑鞘一刮还能拉出丝，“你看这石阶上的浊流，都快干成壳了，残魂肯定在里面待了不少日子，早把矿洞的地脉节点摸透了。”

　　即墨走到林砚身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的暗符印记，能感觉到下面的黑纹还在慢慢蠕动，像有东西在皮肤下爬：“你要是撑不住，我们先回去换批聚灵草再来。” 她刚才检查草药时就觉得不对劲，有几株草的汁液比平时稠，还发暗，只是当时急着追残魂没细想，现在越想越担心，“我总觉得那几株聚灵草有点问题，别是被残气污染了。”

　　林砚没立刻回答，反而弯腰摸了摸石阶上的浊流痕迹。指尖沾到的瞬间，暗符突然烫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浊流里的残气和实验室裂缝里的是通的，甚至能隐约摸到股熟悉的波动 —— 残魂正在矿洞深处的地脉节点上搞事，而且不止一个节点，是把好几个节点连在了一起。

　　“不能等。” 他直起身，鬼兵的红光在掌心凝出一点，比之前稳了些，却还是能看出克隆体的虚弱，“残魂在连地脉节点，等它把所有节点连完，就算封灵阵没失效，它也能借节点的力量打开通界门。” 他把聚灵草掏出来，挑出那几株发暗的，红光轻轻扫过，草叶上立刻冒起细小白烟，“果然被污染了，残魂故意留着这些草，就是想让我们带过来，借药汁引暗符发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扔了这些草？” 胡婉看着被红光净化成灰的草叶，声音更慌了，“剩下的草也不多，要是里面也有问题……”

　　“留着，有用。” 林砚把没被污染的草收好，红光裹着那几株灰掉的草渣，“残魂以为我们会用污染的草熬药，我们正好反过来，用草渣里的残气当诱饵，引它现身。” 他回头看了眼众人，眼神比在实验室时更坚定，“梁哥，你走前面，用金光扫矿道两侧的符纹，残魂肯定设了陷阱；胡婉，你用银线跟着我的红光，别让浊流缠上我们；即墨，你帮我盯着聚灵草，一旦发现草有异动，立刻告诉我。”

　　四人往矿洞里走，矿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冷，钟乳石上滴下的水落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响，仔细听还能听到隐隐的 “嗡嗡” 声，是地脉节点在震动。走了大概五十米，梁高强突然停住脚步，桃木剑对着右侧的矿壁指去：“这儿有问题！”

　　矿壁上刻着些模糊的纹路，被浊流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梁高强的金光扫过去，纹路立刻亮起来，是之前见过的 “魂缠阵” 符纹，正泛着淡淡的黑，往矿道中央的地面爬，想缠上他们的脚。

　　“果然是魂缠阵！” 即墨赶紧掏出药粉，往符纹上撒去，药粉一沾符纹就冒白烟，却没完全挡住纹路的蔓延，“符纹和地脉连在一起，光用药粉没用！”

　　林砚的红光突然对着那几株草渣晃了晃，草渣里的残气被红光裹着，往符纹上飘。残气一碰到符纹，纹路瞬间亮得刺眼，却不再往中央爬，反而往矿壁里缩，像怕被残气烧到似的。“有用！” 林砚眼前一亮，红光裹着更多草渣往符纹上送，“残气和符纹里的力量是通的，草渣里的残气被我用红光改过，能反过来压制符纹！”

　　符纹很快被草渣里的残气逼回矿壁，慢慢暗下去，最后消失不见。梁高强松了口气，桃木剑的金光也弱了点：“这招真行！之前在实验室怎么没想到？”

　　“在实验室时太急了，没顾上想这些。” 林砚的红光微微波动，显然用草渣破阵也耗了不少力，“残魂的陷阱越来越精，我们也得换着法子应对，不能再硬拼。”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矿道突然变宽，前面出现个岔路口，三个洞口都飘着灰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胡婉的银线往三个洞口分别探去，银线刚进第一个洞口，就剧烈颤抖起来，末端的黑越来越浓，还往下滴着黏腻的液体：“这个洞口里的浊流最浓！残魂肯定在里面！”

　　林砚的暗符突然烫得厉害，黑纹瞬间亮起来，甚至透出皮肤，往第一个洞口的方向指去。他能感觉到，洞口里的地脉节点正在剧烈震动，残魂的核心就在节点旁边，而且核心里的残气，正和暗符里的残气产生强烈的共鸣，想把他往里面拉。

　　“别进去！是圈套！” 即墨突然拉住林砚，药杵往第一个洞口的方向指去，“你看洞口的地面，比其他两个洞口的低！残魂故意让浊流往这里聚，就是想把我们引进去，再用节点的力量把我们困住！”

　　林砚低头看，第一个洞口的地面确实比其他两个低，而且地面上的浊流已经积成了小滩，正往洞口中央的位置流，像在织一张无形的网。他的红光往第二个洞口探去，里面的浊流虽然淡，却能感觉到地脉节点的震动，和第一个洞口里的震动是通的。

　　“三个洞口里都有节点，残魂把它们连在一起了！” 林砚的脸色沉下来，红光对着三个洞口的方向扫去，“第一个洞口是主节点，另外两个是副节点，残魂想借主节点的力量，激活另外两个副节点，形成个巨大的浊流网，把整个矿洞都罩住！”

　　“那我们现在选哪个洞口？” 胡婉的银线已经收了回来，缠在手腕上，像条不安的小蛇，“主节点有残魂的核心，副节点又帮不上忙……”

　　“选第三个洞口。” 林砚突然指向最里面的那个洞口，红光往里面探去，“里面的节点震动最弱，残魂肯定没在里面设太多陷阱，我们从这里绕过去，先毁了副节点，再去主节点找残魂的核心。”

　　四人往第三个洞口走，里面的矿道比前面的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钟乳石上的浊流滴得更勤，落在地上的水滩里，能看到细小的光点在动，是残魂的残气。走了大概二十米，前面突然出现个小石室，石室中央的地面上，裂开道半米宽的缝，里面泛着黑色的光，正是地脉副节点，浊流正从节点里往外冒，往矿道里流。

　　“就是这里！” 梁高强拎着桃木剑冲过去，金光对着节点的裂缝刺去，“我先毁了这个副节点！”

　　可金光刚碰到裂缝，就被里面的浊流弹了回来，节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裂缝里的黑光更亮了，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残魂的笑声：“没用的！副节点和主节点连在一起，你毁了这个，主节点会立刻激活另一个副节点，到时候你们还是会被浊流网困住！”

　　林砚的暗符突然爆发，黑纹瞬间爬到了胸口，他能感觉到，主节点里的残魂核心正在和暗符共鸣，想把他往主节点的方向拉。克隆体的红光开始剧烈波动，甚至能看到有淡淡的黑从暗符里钻出来，往节点的裂缝里飘。

　　“林砚！你的暗符又发作了！” 即墨赶紧扶住他，手贴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暗符的温度越来越高，“快用镇魂石！之前陈铭给的那块还在吗？”

　　林砚摸了摸口袋，掏出那块镇魂石，刚想贴在暗符上，就听到主节点方向传来残魂的嘶吼：“别用镇魂石！你用了，副节点就会立刻爆炸，矿道会塌，你们都会被埋在里面！”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矿道顶部的碎石开始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 “砰砰” 的响。梁高强想再用金光毁节点，却被胡婉拉住：“别毁！残魂说的是真的！节点一炸，我们就出不去了！”

　　林砚的意识开始有点模糊，暗符里的残气越来越强，甚至能感觉到残魂的意识正在往他的魂魄里钻，想控制他的身体，让他往主节点的方向走。“别想控制我！” 他的聚灵之力全部爆发，红光裹住全身，像件红色的铠甲，“我就算被困在这里，也不会让你激活副节点！”

　　红光对着节点的裂缝探去，想堵住裂缝，却发现裂缝里的浊流已经和主节点连在一起，根本堵不住。而且他能感觉到，另一个副节点也开始震动，残魂真的在激活它，浊流网正在慢慢形成，往矿洞的各个方向蔓延。

　　“我们快撑不住了！” 胡婉的银线突然对着矿道入口的方向晃了晃，银线末端的黑越来越浓，“浊流网已经到矿道入口了！我们被围住了！”

　　林砚的红光越来越弱，克隆体开始变得透明，暗符的黑纹已经爬到了心脏位置，隐隐能看到黑纹在皮肤下跳动，像颗黑色的心脏。他看着石室里越来越浓的浊流，又看了看身边的队友，突然想起之前被污染的聚灵草渣 —— 草渣里的残气能压制符纹，说不定也能压制节点的浊流。

　　“即墨！把剩下的草渣给我！” 林砚大喊着，红光对着草渣晃了晃，“我用聚灵之力把草渣里的残气提纯，说不定能堵住节点的裂缝！”

　　即墨赶紧把草渣递过去，林砚的红光裹着草渣，慢慢提纯里面的残气，残气被红光裹着，变成了淡淡的红黑色，往节点的裂缝飘去。残气一碰到裂缝里的浊流，就发出 “滋滋” 的响，浊流的流动速度慢了下来，裂缝里的黑光也暗了点。

　　“有用！” 梁高强大喊着，金光对着残气的方向探去，想帮着压制浊流，“再加把劲！就能堵住裂缝了！”

　　可就在这时，主节点方向突然传来声巨响，紧接着是残魂的大笑：“哈哈哈！我成功了！另一个副节点已经激活，浊流网已经把整个矿洞罩住了！你们就算堵住这个节点，也出不去了！”

　　石室里的浊流突然变得更浓，节点的裂缝又开始扩大，林砚提纯的残气根本挡不住浊流的蔓延。他能感觉到，主节点里的残魂核心正在往这边移动，残魂想借浊流网，把他们都引到主节点，再用核心的力量吸他们的魂魄。

　　“林砚！残魂过来了！” 胡婉的银线对着主节点的方向晃了晃，银线突然断了，“它的浊流里裹着核心，正往这边来！”

　　林砚的暗符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光，把他的克隆体都染成了黑色。他能感觉到，残魂核心里的残气和暗符里的残气已经完全共鸣，他的魂魄正在被往核心的方向拉，克隆体的红光越来越弱，甚至能看到有淡淡的魂魄光点从他的胸口往外面飘。

　　“别被它吸走！” 即墨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我们还有聚灵草！还有镇魂石！我们能撑过去的！”

　　林砚想点头，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即墨的怀里，看着主节点方向越来越近的浊流核心 —— 核心里裹着个黑色的影子，正是聊斋之主的残魂，正对着他笑：“林砚，你终于要变成我的一部分了！等我吸了你的魂魄，再用节点的力量打开通界门，整个青城都会变成我的游乐场！”

　　浊流核心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核心里泛着的通界门残气。梁高强想冲过去挡住，却被浊流缠住，动弹不得；胡婉的银线已经全断了，只能躲在即墨身后，瑟瑟发抖。

　　林砚看着越来越近的核心，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聚灵之力对着身边的聚灵草晃了晃。没被污染的聚灵草突然亮起来，淡绿色的光对着浊流核心飘去，和他的红光混在一起，形成道红绿相间的光盾，暂时挡住了核心的靠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砚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就算我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打开通界门！”

　　可浊流核心的力量越来越强，光盾开始慢慢变形，甚至出现了裂缝。林砚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往核心里拉，克隆体越来越透明，暗符的黑纹也越来越亮，像要把他的心脏撑破。

　　就在这时，矿洞入口突然传来声巨响，紧接着是陈铭的大喊：“林砚！我们来了！带了新的镇魂石和破阵队！”

　　林砚的精神突然一振，红光又爆发了几分，光盾的裂缝暂时稳住了。可他知道，就算破阵队来了，也需要时间才能突破浊流网，而他的魂魄，已经快撑不住了 —— 浊流核心里的残魂正在笑，等着他的魂魄被吸进去，等着破阵队进来后，一起变成通界门的祭品。

　　“林砚！再坚持一下！我们快突破浊流网了！” 陈铭的声音越来越近，还能听到破阵队队员的大喊。

　　林砚想点头，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克隆体的红光已经快看不见了，只有暗符的黑纹还在亮着，像颗黑色的星。他能感觉到，魂魄正在慢慢离开克隆体，往浊流核心飘去，而残魂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没用的！就算他们来了，也救不了你！你很快就会变成我的一部分，和我一起，打开通界门！”

　　林砚的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最后听到的，是即墨的哭声和梁高强的大喊。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残魂吸进去，也不知道破阵队有没有突破浊流网，只知道，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还要和队友们一起，保护青城，保护这个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世界。

　　可没人注意到，浊流核心的边缘，有缕极细的红光正慢慢往里钻 —— 那是林砚克隆体里最后的聚灵之力，正顺着浊流，往核心的深处爬，想在被吸走魂魄前，毁了残魂的核心。一场关于生死和守护的较量，还在矿洞的黑暗里，悄然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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