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类啊，是能够创造奇迹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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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中央，弥漫着尘土与焦糊味。大道克己解除了变身，永恒记忆体从驱动器中弹出，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疲惫感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呼……结束了。”
他低语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坐倒在地。
“克己！”
米娜第一个冲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却亮得惊人，“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队长！帅爆了！”
泉京水咧着嘴，带着一身尘土跑过来，用力拍了拍大道克己另一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大道克己龇了龇牙。
“就是！最后那一下金光闪闪的，差点闪瞎我！”
堂本刚三揉着眼睛凑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芦原贤没说话，只是推了推眼镜，对着大道克己竖了个大拇指，嘴角微微上扬。
其他超能力者们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激动和庆幸。
原本死寂一片的战场废墟上，此刻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嘈杂和笑声。
大道克己看着眼前一张张鲜活的脸孔，还有那些超能力者们眼中重获自由的希望……一种从未有过的的暖意填满了胸腔，压过了所有的疲惫。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却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
“切……”
他最终只是低哼了一声，任由米娜扶着自己，目光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收拾一下，准备撤了。”
而就在这时，战场边缘，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由无数流动的0和1构成、散发着纯净白光的人形轮廓，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型。
维系者“目光”死死锁定着人群中心的大道克己，又扫过周围一张张鲜活、充满希望的脸庞。
它那由纯粹数据构成的“意识”深处，正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
它清晰地“感知”着世界的底层信息流。
就在不久前，大道克己的命运线，连同米娜以及那些超能力者的命运线，都指向一个冰冷、绝望的“必定结果”——毁灭、堕落、万劫不复。
那是命运长河中早已锚定的礁石，是几乎不可能偏移的轨迹，除非有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伟力强行扭转。
然而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至高意志降临干涉，没有惊天动地的规则改写。
只是一群渺小的人类，在绝境中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羁绊。
那份由守护、信任和不屈信念凝聚而成的光，竟然……竟然硬生生地、以一种它完全无法理解的却又完全符合世界规律运行的方式，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必定结果”撞得粉碎！
大道克己没有堕落成恶魔，米娜没有死去，那些超能力者没有在绝望中消散……他们活了下来，并且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命运线在那一刻发生了自然的偏折，如同原本奔涌向悬崖的激流，被一股源自生命本身的洪流硬生生冲开，汇入了另一条充满生机的河道。
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颠覆了维系者的理解！
它的思维核心，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错误”冲击得宕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呢？”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维系者身旁响起。
游鸿不知何时已解除了变身，双手插在休闲装的裤兜里，就站在维系者旁边。
他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轻松表情，看着远处那群相拥欢笑的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赞赏。
维系者的数据流猛地转向游鸿，光芒急促闪烁，仿佛在无声地质问。
游鸿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笃定：
“你太小看人类了，维系者。人类啊，可是能够创造奇迹的生物啊！”
说完，他不再理会陷入剧烈数据紊乱的维系者，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大道克己和米娜他们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轻松。
维系者僵在原地，构成身体的0和1疯狂地碰撞，试图理解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
“人类吗……？”
良久，一个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的电子音，几乎微不可闻地响起：
“我是不是真的该去了解一下他们？”
……
与此同时，大道克己解决加头顺地方。
一个穿着财团x标准白色研究制服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半跪在加头顺那具毫无生机的躯体旁，手中冰冷的注射器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入他颈部的动脉。
嗤——
淡蓝色的的液体——正是NEVER项目最核心的成果，特殊细胞酶——被缓缓推入。
几秒钟的绝对死寂。
然后，那具本应彻底冰冷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胸膛毫无预兆地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溺水者被强行拉回水面。
“呃……”
加头顺的身体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低下头，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但冰冷一片的胸口，又缓缓抬起手，覆盖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一片死寂。
没有心跳，只有一种诡异的冰冷感在全身流淌。
他灰蓝色的瞳孔里，原本就稀薄的情感色彩彻底褪尽，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漠然，比南极的冰川更冷。
“……真是的。”
他开口，声音平板，毫无起伏，连自嘲都显得像机器在复读，“结果到头来，我也成了试验品。”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略显僵硬，但迅速恢复了惯常的稳定。
他拍了拍白色制服上沾染的尘土，仿佛只是掸掉一点微不足道的污渍，完全无视了身体本质发生的根本性改变。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那个如同人偶般静立的白衣女人。
“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吗？”
加头顺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另外一个实验，怎么样了？”
白衣女人立刻躬身，动作流畅却毫无生气。
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银色手提箱中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起，快速调出监控画面。
屏幕上的影像有些抖动，画面边缘布满雪花噪点，显然是受到了之前激烈能量冲击的干扰。
内容正是大道克己最初以永恒形态与未知掺杂体激烈交锋的场景。
狂暴的能量对撞、永恒匕首撕裂空气的寒光、未知掺杂体那令人心悸的黑色能量爆发……画面最终定格在永恒匕首与一道凝聚的黑色能量洪流狠狠撞击的瞬间，随后便陷入一片刺眼的雪花屏。
“监测点被高能冲击摧毁，完整数据缺失。”年轻女人平板地汇报。
加头顺的瞳孔微微收缩，紧盯着那定格在雪花屏上的画面，
沉默了几秒，他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低语：
“难以置信，这个记忆体居然能跟所谓的记忆体之王相互抗衡吗。”
他伸出手，没有去接平板，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很不错，那么把那个记忆体回收了吧。”
“是。”
年轻女人没有丝毫迟疑。
她迅速收起平板，然后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盖亚记忆体。
她将记忆体插入脖颈的接口。
“Zone！”（空间！）
冰冷的电子音效响起。
嗡！
光芒闪动，年轻女人的身体被一层流动的幽蓝能量覆盖，空间掺杂体显现。
空间掺杂体伸出手，对着虚空一抓。
嗡！
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一支通体漆黑的盖亚记忆体，凭空出现在空间掺杂体摊开的掌心之中——正是“Unknown”（未知）！
任务完成，空间掺杂体立刻解除了变身。
幽蓝光芒散去，年轻女人重新出现。
“呃啊——！！”
然而，就在解除变身的瞬间，她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嘶吼，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下去，蜷缩在地剧烈抽搐起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发紫，裸露的皮肤下，暗紫色的毒素纹路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她和空间记忆体的适配度显然极低，强行使用，哪怕只是短暂的召唤和取物，也遭到了记忆体毒素的猛烈反噬。
加头顺的目光只是在痛苦挣扎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块即将被丢弃的抹布。
财团x的仿生人实验品，本就是消耗品。
他伸出手，从女人因痉挛而微微摊开的手掌中，取走了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Unknown”记忆体。
他将其握在掌心，随后转身，迈着步伐，走向远处山坳间悬停着的财团x专用直升机。
舱门打开，驾驶员恭敬地等待着。
加头顺一步踏上舷梯，在进入机舱前，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实验岛的方向，他总感觉这里有人在看着他。
但在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安稳地坐在直升机的座位上：
“走吧，回风都。”
直升机起飞，强大的风力吹动周围的石子以及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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