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夜莺的致谢与告别

　　混沌种子融入己身，明悟了自身根源，龙渊感觉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从“棋子”到“棋手”，甚至隐隐触摸到“棋盘规则”的奇妙感觉。他正沉浸在这种蜕变的美妙滋味中，琢磨着以后是不是能更精准地控制“开盲盒”的方向时，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波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龙渊。”

　　是夜莺。她牵着小铃，站在几步开外。那双曾经充满了警惕、冰冷和暴戾气息的幽绿竖瞳，此刻平静得像月光下的深潭。她脸上的半块面具早已在之前的激战中损毁，露出了那张线条优美却总带着疏离感的脸庞，此刻，那上面多了几分释然和…温和？

　　“哟，影蛇小姐，有何指教？”龙渊回过神来，咧嘴一笑，习惯性地带上了点痞气，“是不是被哥刚才融合种子时的英姿帅到了？想提前预定下一任混沌主宰麾下第一刺客的位置？”

　　若是以前，夜莺多半会回以一道冰冷的眼刀或者直接无视。但此刻，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在所有人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对着龙渊，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郑重，诚恳，带着卸下千钧重担后的轻松。

　　“谢谢你。”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谢谢你救了小铃，也…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这世界…除了黑暗和杀戮之外，还有其他可能。”

　　小铃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怯生生地对着龙渊几人弯腰，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哥哥姐姐们。”

　　这突如其来的正式道谢，反而让龙渊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哎，别整这套，怪别扭的。咱们不是一起扛过枪…啊不是，是一起打过架的战友嘛！互相帮忙，应该的！”

　　姜不辣在一旁猛点头：“就是就是！夜莺姐你太客气了！不过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把你们影蛇一族的宝藏地点告诉我，我帮你鉴定鉴定，保证不独吞…”

　　苏清月轻轻拉了一下口无遮拦的姜不辣，对夜莺温柔笑道：“小铃能平安，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夜莺直起身，轻轻摸了摸小铃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纷争…该告一段落了。我累了，小铃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适应她的新生，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

　　她看向龙渊，语气变得认真：“我打算带着小铃离开，去找一个远离东西方阵营和归墟视线的地方。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决定，并不让人意外。经历了这么多，背负了这么多，能够放下仇恨与执念，带着失而复得的亲人归隐，或许是这对姐妹最好的归宿。

　　龙渊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挺好。打打杀杀确实没啥意思，带娃种田才是人生真谛…虽然你种田可能比较费邻居（指蛇性）…咳咳，总之，祝你们一路顺风！”

　　秦岳也难得地开口，言简意赅：“保重。”

　　夜莺的目光扫过龙渊、苏清月、秦岳、姜不辣，将每一张面孔都记在心里。这些曾经的“目标”、“潜在的敌人”或“可利用的对象”，在生死与共中，已经成了她黑暗人生中难得的一抹亮色。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某个决定。然后，她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片约莫指甲盖大小、呈现深邃暗色、边缘却流转着一丝混沌光泽的蛇鳞。这鳞片与她之前的任何一片都不同，气息更加内敛，仿佛与她自身的灵魂有着某种联系。

　　“这个，留给你们。”夜莺将鳞片递给龙渊，“里面蕴含着我的一丝本源魂印和影蛇的隐匿秘法。若你们将来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或者需要影蛇的力量…捏碎它。”

　　她顿了顿，幽绿的竖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即将归鞘的匕首：

　　“无论我在何方…”

　　“影蛇，随时归来。”

　　这不是客套，这是一个顶尖刺客的承诺。重若千钧。

　　龙渊接过那片温凉的鳞片，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却坚韧的灵魂波动和一丝决绝的意志。他知道，这份礼物和承诺有多么沉重。

　　他没有再嬉皮笑脸，郑重地将鳞片收起，对着夜莺抱了抱拳：“好！这份情，我们记下了。山水有相逢，他日若是闲得无聊，或者小铃想她龙渊哥哥了，随时回来看看！”

　　夜莺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努力回一个笑容，但常年冰冷的肌肉不太配合，最终只形成了一个有些生硬却足够真诚的弧度。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牵起小铃的手，转身走向下山的路。夕阳将姐妹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不再是孤独的两道，而是相互依偎的一个整体。

　　小铃回过头，冲着龙渊几人用力地挥了挥小手，脸上带着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纯真而充满希望的笑容。

　　众人目送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废墟的拐角处，心中都有些感慨。

　　“唉，少了个能干的打手…不是，是少了个可靠的伙伴啊。”姜不辣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她留下的这片鳞片好像有点意思，我得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复刻出影蛇的潜行技术！”

　　秦岳看着夜莺消失的方向，淡淡道：“了结一段因果，对她，是好事。”

　　苏清月依偎在龙渊身边，轻声道：“希望她们以后，能一直平安喜乐。”

　　龙渊握了握苏清月的手，感受着掌心那片鳞片的微凉，望着远方绚烂的晚霞，心中一片平静。

　　夜莺的离去，标志着一个阶段的彻底结束。

　　博士伏诛，该隐崩解，混沌种子归位，团队突破，如今连亦敌亦友的夜莺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奥林匹斯之行，画上了一个堪称圆满的句号。

　　他深吸一口带着废墟尘埃和自由气息的空气，只觉得天高地阔，前路无限。

　　“走了走了！”

　　龙渊重新恢复了那副活力满满（略带嘚瑟）的样子，大手一挥，

　　“咱们也该回家…呃，回龙庭了！”

　　“想必家里那些老家伙们，已经等不及要听听咱们的‘传奇故事’了吧？”

　　“顺便，看看咱们这身新本事，能换多少好东西！”

　　新的征程，就在脚下。

　　而属于龙渊和小队的传奇，必将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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