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禁书自燃，暗流涌动

　　“……引动者，借‘星陨寒铁’为基，化入阵眼石髓，如病入膏肓，积年难察。唯星象异动，或可引动刹那灵力反噬……”

　　星陨寒铁！金凡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收紧，指节微微发白。记忆碎片瞬间刺入脑海：三年前，他初入学院时，曾随学长前往藏剑谷深处采集试炼材料，学长指着谷底深处一块幽暗如夜、触手冰寒刺骨的巨大黑色风痕，语气敬畏地告诫：“那是‘星坠’，星陨寒铁之精粹，蕴藏星辰寂灭之力，凶险万分，万不可靠近！” 那股冻结骨髓的寒意，至今想起仍让他心头发冷。

　　难道……那处禁地竟成了阴谋的源头？护山大阵的核心节点之一，似乎就在藏剑谷深处！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金凡后背的衣衫。这绝非巧合！他必须留下证据！他迅速从袖中乾坤袋取出素白宣纸和特制的留影玉简。玉简刚靠近书页，异变陡生！

　　书页上那墨黑字迹骤然扭曲、沸腾，如同烧开的墨汁！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猛地从纸页深处爆发，仿佛握住的不是书，而是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金凡闷哼一声，本能地想要甩脱，但那灼痛已瞬间刺入骨髓。

　　“嗤啦——！”

　　幽蓝的火焰毫无征兆地自书页中心窜起，如同来自九幽的鬼爪，贪婪地舔舐着古老的纸张。那火诡异至极，没有烟，没有寻常火焰的噼啪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细微嘶嘶声，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泛黄的书页在蓝焰中飞速卷曲、焦黑、化为灰烬，速度快得惊人！

　　“不！” 金凡目眦欲裂，下意识地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清光，试图施展水灵诀扑灭这诡异的火焰。

　　然而指尖的清光刚触及蓝焰边缘，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殆尽，那蓝焰反而如同受到挑衅般，猛地暴涨数寸，几乎燎到他的眉发！一股阴冷狂暴的反噬之力顺着指尖灵光倒冲而上，直刺心脉，震得他气血翻涌，喉头一甜。

　　他踉跄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残页在蓝焰中化作一缕细小的青烟，彻底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冰冷刺骨，再无其他痕迹。那本记载着惊天秘密的古籍，连同它所揭示的阴谋，仿佛从未存在过。

　　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金凡强忍着心脉的抽痛，迅速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袍，指尖却在袖口处触到一点异样——一点极其细微、冰凉如寒霜的灰烬，不知何时沾在了那里。他不动声色地将这点灰烬拢入袖中乾坤袋。

　　就在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凡猛地回头，只见藏书阁的执事长老，须发皆白的莫师，正捧着一卷新到的竹简，步履从容地走近。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神情，目光在金凡略显苍白的脸上短暂停留。

　　“金凡？”莫师的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古钟余韵，“适才此处似有灵力异动？”

　　“莫师，”金凡压下翻涌的气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侧身让开，“方才学生查阅典籍，一时不慎，引动了一点驳杂的旧阵图灵纹，已无碍了。”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那本古籍曾停留过的空位——那里只剩下灰尘，与其他地方毫无二致。

　　莫师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那空处，浑浊的眼珠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快得如同错觉。他没有追问那“驳杂灵纹”的详情，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波：“嗯，无碍便好。

　　此地书册年深日久，有些封存了前代禁制，翻动时需得格外谨慎。”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空无一物的角落，又缓缓移开，落在金凡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方才……你在看什么书？老夫似乎未见此格有登记在册的古卷。”

　　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金凡脑中炸开。未登记在册？这本记录着足以倾覆学院根基阴谋的古籍，竟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莫师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深处是否也潜藏着对这“不存在之书”的了然？

　　金凡背脊瞬间绷紧，冷汗几乎要再次渗出，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学生……只是随意翻阅，未曾留意书名。” 他垂下眼睫，避开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目光。

　　莫师沉默了片刻。藏书阁内的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窗外细微的风声穿过檐角。那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金凡肩头。

　　“嗯。” 莫师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去吧。若觉不适，可去丹院寻些静心凝神的丹药。” 他不再看金凡，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竹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金凡如蒙大赦，躬身一礼：“谢莫师关心。”

　　他转身，步履如常地走向藏书阁出口，唯有袖中紧握成拳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绝非幻觉。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悠长的叹息。藏书阁内的光影被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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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凡站在廊下，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股冰寒从骨髓深处渗出，让他指尖发颤。那本燃烧殆尽的古籍，莫师平静下暗藏的审视，还有那丝沾在袖口、冰冷如霜的诡异灰烬……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收紧。

　　他快步穿过回廊，寻了一处僻静的假山石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摊开左手。袖中乾坤袋微光一闪，那点冰冷刺骨的灰烬落在掌心。指尖的灵力试探着轻轻触碰。

　　灰烬纹丝不动，仿佛冻结的寒星碎片。金凡皱眉，凝神将一丝更精纯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

　　灰烬骤然亮起！微弱的星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就在光芒亮起的刹那，一个极其微小、却繁复精密到令人心悸的图案在灰烬表面一闪而过——那绝不是寻常火焰焚烧后留下的杂乱痕迹，更像是一个被强行烙印下的、残缺的阵图符纹！一股阴冷锐利的气息顺着指尖的灵力瞬间反噬，如同冰针刺入！

　　金凡猛地缩回手，倒吸一口凉气。那瞬间闪过的阵图，带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韵律，与他记忆中任何正统仙门阵法都截然不同，却隐隐与古籍中提到的“蚀星引”那种阴毒诡谲的气息遥相呼应！

　　阳光依旧明媚，远处传来弟子们修炼的呼喝声，天枢学院一派祥和。但金凡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汹涌而至。那点冰冷的灰烬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掌心，也灼烧着他眼前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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