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过节（5）

　　9月21日，佳儿想着马医生说只能活1个月，自己已经活到一个月了，可能诊断错了。

　　佳儿说：“爸爸，我还想到渝市医院去看看。”

　　渝市军大医院里。

　　阿四带着儿子找到李教授说：“佳儿还想来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怎么样了。”

　　“好吧！”李教授很快开好检查单，查血、CR等相关检查报告很快出来了。

　　李教授看完检查报告说：“病情更严重了！”

　　说着看了看佳儿说：“佳儿啊，你不要再让你爸爸再来来回回不停地跑来跑去了。你的生命最多只有半个月了，安心走吧！”

　　佳儿很是不甘地跟着阿四又回到了江远市医院肿瘤科。

　　回来后，佳儿很自觉地按时吃药，准时睡觉，也按时吃饭。

　　在江远市医院里，医生护士很是忧虑地看着佳儿勇敢不屈的样子。

　　江锋医生，很是心痛地看着坚强的佳儿，每日很费心照顾着，隔几天又看看情况怎么样？也看疯狂的癌症对佳儿又有了多大的破坏，特别是现在。

　　检查结果一看：癌细胞发展得得更快更猛烈，肝功能衰竭、肾功能衰竭已到极限。

　　江峰摇摇头叫来阿四无奈地说：“阿四啊，明天一天，你自己一定要守着佳儿，不要出门了，最多明天中午1点到3点佳儿肯定要走了。”

　　阿四听了锥心的痛，刺得阿四直接一下滑倒在地上，心里更不是滋味，那种明知死亡将近又无力回天的无助和绝望，深深瞅痛了阿四的心。

　　佳儿更是无语望苍天，不知如何是好！对生命的渴求，对亲人的不舍，对父亲的亏欠，在佳儿眼里漠然一片，被癌细胞吞噬得破败不堪的身体摇摇欲坠。被癌症摧毁的神经传导受阻，被夺命巨手扼着的咽喉呼吸困难，绝望的佳儿精神涣散……

　　第二天中午1点40分，佳儿走了，一声痛呼都没有的佳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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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已不是表达情感的顶点，锋哥啊锋哥，马教授啊马医生！你们高超的医术，你们对病人生命精准的预判就这样清晰地告诉病人和家属真的好吗？

　　不要说，面对死亡的病人和家属，就是我星辰，在记录这简短几百个字时都心痛心闷憋得浑身无力，全身酸软，坐在床边电脑前，在床上倒了又倒，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写完。

　　此时已是第三次晕了又晕，好容易坐起来，仍然全身无力，指尖轻颤。

　　想起几个月前，在市医院病房面对一个40多岁，个子矮小的肺癌病人时的心痛心累。记得那是今年6月，阳阳哥哥住院，在早上买完早餐时，想顺便看看紧挨病房，上面肿瘤科住不下借住的几间病房里的一个个病人。

　　星辰探头见住有四个病人的病房里，两个人已买好早餐，只临窗的中年男子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星辰便忙到卖饭的推车上买了包子稀饭送到窗边男子手上。星辰往病床上的床头标示看到病人叫：李，43岁，肺癌术后。

　　“多少钱？李笑着问道。”

　　“不要钱，帮你买的。我是医院的医生。你住院多久啦，怎么没家属呢？”

　　星辰坦然地回答着问着。

　　病人也随意地说着自己的病情和目前状况。

　　看着他癌症全身多处转移仍然顽强撑着化疗得发无一根，面对无人色，又极认真含笑对着星辰细细述说的自己发病的过程，痛苦的感受，说癌症多么狡猾跑得好快，星辰更是百般痛苦。以至于很久都不敢去看癌症病人。（此病人具体情况以后再述）星辰甚至想，照这样下去，都不知还能活多久，脆弱的心脏还能承受多少次如此“神伤”。

　　再说回节日的欢乐时光。

　　“医生，我马上要去走人户了，朋友娶如媳妇，晚了没位置啦。”

　　阿四清晰的声音从手机里慌忙传来，话筒里依稀有女人的话语声混杂着匆忙的脚步声。

　　“好，快去吧！”星辰好心提醒着。

　　想着阿四最后平静又慌乱的声音，星辰心里更不滋味。

　　“快来吃糍粑啦！”

　　阳阳哥哥清晰的声音传来，并把一块油炸酥肉放在星辰写着的电脑边。

　　星辰忙关掉电脑起身拿着酥肉向院里走去。

　　刚出门口，阳阳哥哥的大姐便将一瓣桔子喂到星辰嘴里。

　　“军姐，什么时候到的？”

　　星辰咽着桔子笑着问道。

　　“刚到一会儿。”

　　60多岁的军姐穿着白底黑花小黑领休闲衫，黑色七分裤，小皮鞋，齐耳短发，眼角有着些许皱纹，面色鲜活，精神，笑容满面。

　　如此笑容神色让星辰心中一喜：“真好！”

　　军姐春节前才在华西乳腺科做了甲状腺癌手术，术后几天，军姐受了很多苦。每每说起，军姐都心惊肉跳地害怕难受。

　　很少做大手术的军姐说：“术后头昏沉沉地，身上到处都是管子，氧气管、导尿管、麻醉管、心电监护导管网子样罩着，麻药麻得晕乎乎的，特别是颈部更是一点都动不了，就那么犟犟的硬硬的像钢板定住一样难受。咽喉有痰也咯不出来，想喝水也抬不了头，想叫一声又发不出声音。只那么盯着两个女儿女婿，招手挥手看谁能最先懂得意思。”

　　每天输液，输得手软，因为肿瘤有点大，手术面积也有点宽，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加之军姐有些紧张劳累，那不适便就无限放大，术后的痛苦便也跟着加重了。

　　军姐说：“直到手术三天后，才勉强可以活动一下，现在术后8个多月了，左侧颈部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快去看打糍粑哟！”

　　军姐一声笑语打破了星辰短暂的分神。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农家小院平整光滑的水泥地板一尘不染。院外围墙处一排排三米左右高矮的李树、桃树、梨树、间插着三角梅紫色的鲜花点缀在绿叶间。

　　一群大人孩子在院中间放着的石头做的臼窝里拿两根木棍冲着硬硬的糥米，阳阳哥哥的姐夫辉哥和侄女婿欢在对着冲糍粑，一群人欢声笑语地拍照录像，拍视频发抖音。帆儿拍着叫着：“开始打糍粑了，没回来的，走快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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