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最高等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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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山脉,如其名,终年被浓雾笼罩,灵气稀薄且紊乱,是各类低阶妖兽和逃犯的聚集地,也是三不管地带。按照陆惊鸿的指引,三人一路隐匿行踪,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那座隐藏在山坳中的废弃驿站。
驿站由巨大的青石垒成,爬满了枯藤,破败不堪,但结构尚且完整。晏栖梧捏碎那枚木质令牌,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驿站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旋即恢复平静,仿佛与周围的山雾彻底融为一体。
进入驿站,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虽然积满灰尘,但桌椅床铺俱全,甚至还有一个早已干涸的水井和一个布满灰尘的灶台。
“此地阵法精妙,确实能隔绝探查。”晏栖梧仔细感知后,微微颔首,“我们需在此休整一段时日,待伤势恢复,再图后续。”
当务之急,是疗伤。
唐辞忧灵识透支,经脉受损,需要静养和温和的丹药调理。裴昭野的情况更为复杂,龙墓的馈赠稳定了他的根基,封印了蚀骨印,但他强行爆发、承受反噬造成的内伤,以及青龙本源与蚀骨印深层纠缠带来的隐患,仍需小心疏导,否则仍有失控风险。
三人分工合作。晏栖梧负责在驿站外围布置一些预警和防御的小型禁制。唐辞忧则强撑着虚弱,利用驿站内找到的一些尚未完全失效的普通草药,配合自己微弱的灵力,勉强炼制了几炉最基础的固本培元丹,先行服下,稳住自身伤势。
而裴昭野,则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闭关,强行梳理体内力量。
驿站最深处的石室内,裴昭野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他引导着体内那磅礴却略显紊乱的龙墓馈赠之力,小心翼翼地冲刷着受损的经脉,同时分出一丝心神,内视那被龙纹封印的蚀骨印。
得知先祖真相后,他再看这印记,心情无比复杂。荣耀与痛苦交织,责任与谜团并存。他尝试着,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地压制或排斥蚀骨印的力量,而是试图去理解、去沟通那源自先祖、被强行融入血脉的“异物”。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封印,导致蚀骨印再次爆发。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体表时而泛起青龙鳞片的虚影,时而又有一丝灰败气息试图冲破龙纹封印。
石室外,唐辞忧服下丹药后,脸色稍好,但依旧无法安心调息。她的灵嗅能清晰地“闻”到石室内传出的、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充满了风险。她坐立不安,最终忍不住走到石室门外,背靠着冰冷的石门坐下,仿佛这样能离他近一些,能在他需要时第一时间察觉。
她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无力,无法直接帮助他疏导力量,只能被动地感知着那份惊心动魄的平衡。
时间在寂静与担忧中缓缓流逝。
数日后,唐辞忧的伤势在丹药和自身调息下好了大半,灵识也恢复了不少。她开始仔细探索这座驿站,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或者至少弄清楚这个临时据点的具体情况。
她的灵嗅在探索中发挥了作用。在驿站后院一处被枯叶掩埋的角落里,她“闻”到了与驿站古老尘埃格格不入的血腥气?以及一种熟悉的、属于御兽监制式丹药的淡淡药味!
有人来过这里!而且是不久前!是御兽监的追兵,还是其他什么人?
她立刻将发现告知了晏栖梧。
晏栖梧检查了那片区域,眉头紧锁:“血迹很淡,被刻意清理过,但残留的气息显示,来人修为不低,至少是A级监管者水准。他们似乎在此短暂停留,像是在搜寻什么?”
难道驿站暴露了?可陆惊鸿给的隐匿阵法并未被触发。
两人疑窦丛生之际,石室的方向传来压抑的闷哼!
唐辞忧心头一跳,立刻冲了过去。只见石室门缝中,隐隐有金、青、灰三色光芒交替闪烁,能量波动变得极其狂躁!
裴昭野出问题了!
她不及多想,一把推开石门!
石室内,裴昭野周身气息暴走,青龙虚影与蚀骨印的灰败死气如同两条失控的恶龙般缠绕争斗,那龙纹封印明灭不定,眼看就要破碎!他脸色惨白,嘴角溢血,已到了极限!
“裴昭野!”唐辞忧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那狂暴的能量乱流逼退!
眼看裴昭野就要被失控的力量彻底吞噬,唐辞忧心急如焚!她的灵嗅疯狂运转,试图找到破局之法!她“闻”到,那失控的根源在于两股力量失去了平衡点,而裴昭野的意识正在被拉锯的痛苦淹没!
怎么办?如何平衡?
她想起了龙墓最后时刻,两人心脉共鸣、生死平衡的场景!也想起了陆惊鸿的话——他的血脉,可能是钥匙!
没有时间犹豫了!
唐辞忧不顾自身刚刚恢复的灵识,再次将其催动到极致!但这一次,她不是去调和能量,而是将自己的灵识,化作最纯粹的、不带任何属性的“桥梁”和“锚点”,强行闯入了裴昭野那狂暴的能量场中心,直指他的识海!
“裴昭野!稳住!引导它们!你是它们的主人,不是战场!”
她的意念,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炸响!
同时,她的灵嗅全力“共鸣”着他血脉深处那丝奇异的、能兼容两种力量的“平衡”特质!
仿佛是感受到了外来的、纯粹而坚定的引导,又或许是唐辞忧的灵嗅再次触动了那微妙的平衡法则,裴昭野濒临涣散的意识猛地凝聚!
他发出低吼,凭借强大的意志,强行抓住了那丝被唐辞忧共鸣引出的、属于他血脉本源的平衡之意!
轰!
金、青、灰三色光芒向内收敛,不再争斗,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开始缓缓旋转,虽然依旧不稳定,但那股毁灭性的暴走趋势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裴昭野睁开眼睛,哇地吐出一大口淤血,气息瞬间萎靡,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带着心有余悸和后怕。他看向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的唐辞忧,眼中充满了感激与难以言喻的情感。
“你又救了我一次。”他声音沙哑。
唐辞忧虚脱地靠在门框上,勉强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直守在驿站门口的晏栖梧脸色剧变,转头看向山脉深处的方向,琉璃色的眼眸中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怒!
“怎么可能?”他失声低语,手中一枚一直沉寂的、刻有麒麟纹样的玉佩,此刻正剧烈震颤,散发出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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