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排长了

　　后山坳子，阴坡。

　　带路的警卫员劈开一丛狰狞的野酸枣枝，尖刺刮擦着粗布军装，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吞噬光线的洞口，赫然出现在阴冷的山壁之上。

　　赵刚扶正被枝杈撞歪的军帽，帽檐下目光锐利，压低了嗓子对江岳道：

　　“这地方，别说小鬼子，没人带路，地里的山耗子都摸不着门！”

　　江岳身形一矮，像道影子般闪入洞中。

　　三盏马灯悬在壁上，油芯捻得比鬼火还小，惨淡的光晕只勉强拢住洞中央

　　——四个弹药箱摞成的工作台，边角用碎砖垫得纹丝不动，上面还仔细铺了层缴获的雨布。

　　“啧！”

　　江岳屈指敲了敲台面，冰凉的触感传来，

　　“这平整度，下了血本吧？”

　　赵刚没应声，只从怀里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重重按在雨布上：

　　“最后几样，齐了。”

　　“手摇复装机……美国货。”

　　江岳手指一拨，“咔嗒”一声轻响，金属支架稳稳弹开。

　　他嘴角微勾，

　　“看着简单？这可是能下金蛋的凤凰。”

　　说着，他头一偏，镊子精准地探向一颗螺丝，

　　“劳驾，灯！”

　　旁边正屏息凝神观察的书生一个激灵，慌忙将马灯捻子挑高。

　　昏黄的光圈骤然扩大，照亮江岳翻飞的手指。

　　“慢！”

　　赵刚突然出声，手指点在复装机内部一个微小的凹槽上，

　　“弹簧，得卡进这里。”

　　江岳捏着镊子的手骤然一顿，抬眼看向政委，满是惊异：

　　“您……懂这个？”

　　“抗大见过。”

　　赵刚把马灯凑得更近，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不过这套家什，比那套精细得多。”

　　江岳不再言语，手腕猛地发力，复装机的摇把“咔”的一声，顶进槽口！

　　“成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指向出弹口，

　　“这只是压弹！前面清洗、装填，一步不能错！”

　　他边说边动，缴获的原料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旋压、成型……转眼间，一颗黄澄澄的复装子弹“当啷”落在铁盒里。

　　他又捏起一个旧弹壳与新弹对比，讲解着复装的要诀。

　　摇把再次被他攥紧，青筋在手背上虬结凸起，复装机发出单调而有力的“咔嗒……咔嗒……”声。

　　铜弹壳在模具里不安地跳动两下，最终清脆地归位。

　　书生接过摇把，不多时，也成功复装了一发。

　　“该俺了！”

　　秀芹一把撸起棉袄袖子，露出半截结实黢黑的小臂，她握住摇把，架势像在推磨，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咧嘴笑道：

　　“嘿，比妇救会的纺车还轻！”

　　赵刚捏起一颗复装弹，对着微弱的灯芯仔细端详，弹壳在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好！一会儿我拿几发，去试试！”

　　话音未落，旁边的书生拽住江岳的胳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队长！俺……俺还要跟你打鬼子！可不想窝在这儿当……当铁匠！”

　　油灯下，他泛红的眼眶里，有不甘，更有恐惧。

　　江岳猛地转身，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刺入书生的眼底：

　　“这里，就是前线！”

　　赵刚的目光也沉沉压了过来，一字一顿：

　　“前线弟兄每打出一颗子弹，都有你们的功劳！”

　　从阴冷的修械所回到团部，日头早已偏西。

　　赵刚步履匆匆扎进屋里，显然有要事。

　　江岳独自坐在院中的磨盘边，机械地擦拭着心爱的步枪，心神却沉入脑海深处。

　　【本次任务积分：254】

　　一行小字如鬼火般闪烁：

　　【单次任务积分超过100分，解锁二级抽奖池！】

　　二级抽奖池？！

　　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江岳差点从磨盘上弹起来！

　　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脏，飞快扫视四周——无人注意。

　　这才装作不经意地低头，继续擦枪的动作，意念却迫不及待地撞开了那扇新门：

　　九二式步兵炮炮弹x3：

　　“旅长眼珠子都得瞪出血的硬通货，一炮能送半个炮楼上天！”

　　江岳腹诽：炮呢？没炮这玩意儿就是铁疙瘩！

　　mp40冲锋枪x1（附弹匣x5）：

　　“德国娘们儿造的连发快枪，山本见了都得喊亲娘！”

　　近战大杀器！有枪有弹……可怎么解释它从哪里蹦出来的？

　　超级大力丸（药效三时辰，后遗症失聪三日）：

　　“吃一颗，扛着石碾子能跑二里地不歇气！”

　　上次那药的神效记忆犹新，江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向兑换积分——！他心头一凉，仔细数了又数那几个零，这仗打到猴年马月才凑得够？

　　战地手术箱（含吗啡x2、手术刀套装）：

　　“阎王殿前抢人的家伙什，附赠《开膛破肚指南》！”

　　工兵爆破套装（tNtx3，导火索x10米）：

　　“能把平安县城城墙啃出个大豁口的硬菜！”

　　这个好！只需50积分！

　　狙击镜（适配三八大盖）

　　又见这老朋友！

　　地瓜烧陈酿（十年窖藏）：

　　“喝一口，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滋味儿！”

　　连级罐头箱（50听装，含抗饿压缩饼干）：

　　“够一个连急行军三天不饿趴，开箱送《防胀气食用指南》！”

　　弹药箱（注意：是箱，不是弹药）：

　　“随机开出三八式子弹若干包”

　　赌运气？

　　平安县VIp通行证（伪造）：

　　“能塞一个班混进城门楼子！”

　　手榴弹制作机器：

　　“产出升级版‘铁西瓜’，每枚能炸出40片要命的破片！”

　　江岳呼吸一窒——这才是真正能改变独立团命运的宝贝！源源不断的自产手榴弹……可一看兑换积分：3000！心又沉了下去。

　　目光贪婪地扫过这些“未来”，最终落在池底新出现的【任务指引】上：

　　“数次血火洗礼，你已是独立团的老兵。下一阶段：打击日寇之余，全力壮大独立团！为胜利提前降临铺路！”

　　“为助你成事，开放【初级资料库】。”

　　江岳意念一动，库中孤零零躺着一份图纸：

　　《没良心炮制作指南》

　　“哈！真是瞌睡遇上枕头！系统，你他娘的……真懂我！”

　　江岳忍不住在心里狠狠赞了一句。

　　系统界面似乎愉悦地闪烁了几下，一行大字跳出：

　　【鉴于宿主态度积极，特赠：二级暂存空间x1！】

　　江岳急忙“看”向自己的存储空间——原有的空位旁，解锁二级池后新增的十个格子赫然在列，加上这额外赠送的……十一个！

　　一股豪气冲上脑门：

　　那还等什么？

　　十连抽！

　　给我开！

　　脑海中顿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结果不出所料：

　　大力丸和手榴弹机器这等“神物”依旧遥不可及。

　　收获是：三副狙击镜，赚了！兑换要20积分一个、两套mp40冲锋枪、一箱连级罐头、一套手术箱、一瓶十年陈地瓜烧、一个弹药箱、一张平安县通行证。

　　正当他全神贯注“检视”这些烫手的奖品时，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带着浓重的烟草味砸了过来：

　　“嘿嘿！江岳！你小子行啊！”

　　李云龙背着手，像头巡视领地的猛虎踱到他面前，咧开嘴，露出大白牙，

　　“三次任务，次次他娘的都没给老子掉链子！连旅长都拍桌子夸你是块打仗的好料！”

　　他猛地扭头，朝刚走出团部屋门的赵刚挤眉弄眼：

　　“老赵！快！给咱这新出炉的江排长念念！老子这嘴皮子，说不愣正！”

　　赵刚抖开一张泛黄纸张，目光沉沉落在江岳脸上，字字清晰：

　　“经团部研究决定：任命江岳同志为独立团警卫二排排长，负责团部安全及……特殊任务执行。”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得似乎要穿透江岳的骨髓——

　　“江岳，你肩上这副担子……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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