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们的奇技，都是垃圾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半个月里，整个华夏异人界都处在一种诡异的亢奋和紧张之中。

　　龙虎山，这座千年道教祖庭，再一次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通往龙虎山的各个路口车水马龙，人满为患。无数异人从四面八方涌来，都想亲眼见证这场史无前例的“八奇技研讨会”。

　　为了维持秩序，华夏异人联盟和公司不得不提前进行交通管制，除了收到请柬的特定人员，其余人等一律不得靠近龙虎山百里之内。

　　即便如此，龙虎山脚下的小镇依旧是人满为患，所有的酒店、旅馆全都被预订一空。

　　而龙虎山天师府更是前所未有的戒备森严。

　　老天师张之维亲自坐镇，数千名龙虎山弟子严阵以待，将整个后山都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今天，就是“研讨会”召开的日子。

　　而那些传说中的八奇技继承人也已经陆续抵达了。

　　后山，一处专门开辟出来的无比开阔的演武场上。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演武场的中央，只摆放着一张简单的石桌和几个石凳。

　　方游正懒洋洋地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似乎又快要睡着了。

　　在他的身后，陆玲珑像个尽职尽责的小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捏着肩膀。

　　而在他的对面和两侧，则坐着几个气息各异、但无一不强大到令人心悸的身影。

　　天下会会长、拘灵遣将的继承人——风正豪。他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一丝谦卑和狂热，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方游，像是在看一尊活着的神只。

　　武侯派年轻一代的翘楚、武侯奇门的继承人——诸葛青。他站在方游的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卫士，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武当山的小道士、风后奇门的继承人——王也。他盘膝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但微微颤抖的眼睑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还有一个身材干瘦、其貌不扬，脑袋上却纹着奇怪纹身的光头男人。

　　他就是三十六贼之一、马本在的后人、神机百炼的继承人——马仙洪。

　　他在接到请柬后，立刻解散了碧游村，独自一人，星夜兼程地赶了过来。

　　此刻，他正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看着方游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在另一边，一个身材火辣、容貌妖媚的女人正痴痴地望着方游。

　　正是被方游“点化”后，一心追寻“大道”的刮骨刀夏禾。

　　她虽然不是八奇技的继承人，但因为机缘巧合，也得到了旁听的资格。

　　当然，还有张楚岚和冯宝宝。

　　张楚岚经过这半个月在龙虎山的“闭关”，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虽然还是那副有点贱兮兮的样子，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沉稳和自信。他体内的金色苦海，在方游的“填鸭式”指导和海量资源的堆砌下，已经成功开辟出了“命泉”，源源不断地诞生着精纯的“神力”。

　　现在的他，才算是真正地踏入了“炁体源流”的门槛。

　　除了他们之外，在场的还有十佬之一的陆瑾，以及……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

　　全性代掌门，龚庆！

　　他竟然也来了！

　　而且还是老天师亲自放他上山的！

　　此刻，他正笑嘻嘻地站在演武场的最外围，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的众人，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咳咳。”

　　眼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天师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诸位，欢迎来到龙虎山。”

　　“今日奉小师叔法旨，召集大家前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彻底解决困扰了异人界数十年的甲申之乱遗留问题。”

　　“关于八奇技的本质，关于当年三十六贼的真相，关于……通往更高层次的‘道’。”

　　“接下来，就有请小师叔为大家……传道解惑。”

　　说完，老天师便退到一旁，将主场完全交给了方游。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那个还在打瞌睡的少年身上。

　　气氛安静得可怕。

　　方游似乎也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他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用一种平淡到近乎藐视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所有人当场暴走的话。

　　“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八奇技……”

　　“都是垃圾。”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演武场的气氛瞬间就炸了！

　　“你说什么？！”

　　脾气最火爆的风正豪第一个就没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虽然他对方向游敬畏到了极点，但“拘灵遣将”是他们风家几代人传承下来的立身之本，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竟然被人当面说是“垃圾”？！

　　这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马仙洪也是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但一想到方游那神仙般的手段，又把话咽了回去。

　　王也和诸葛青虽然早就听方游说过类似的理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遍，还是感觉心脏被狠狠地锤了一下。

　　张楚岚则是嘴角一抽，心想这位小师叔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一上来就开地图炮，这是要引起公愤吗？

　　唯有老天师和陆瑾，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因为他们已经亲身体会过，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和方游的“道”比起来，八奇技……或许真的只能算是“垃圾”。

　　“怎么？不服？”

　　方游瞥了一眼满脸怒容的风正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拘灵遣将，除了能奴役几个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还能干什么？”

　　“能让你长生吗？”

　　“能让你不朽吗？”

　　“能让你……跳出这个世界的束缚，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吗？”

　　方游一连三问，直接把风正豪给问懵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方游说的全都是事实。

　　拘灵遣将虽然强大，但其本质依旧是“术”的范畴，依旧在天地法则的束缚之内。

　　别说长生不朽，就连他自己的寿命也和普通异人没什么两样。

　　“你……”风正豪的脸色涨得通红。

　　“还有你。”方游又看向马仙洪，“你的神机百炼，听起来很高大上，又是炼器又是造人。可你造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堆需要靠吸食别人生命力才能维持的“电池”？还是一个连我一根草都挡不住的“蛊人”？”

　　“你那是‘创造’吗？不，你那只是在用最粗劣的手段进行“物质转换”而已。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创造”！”

　　马仙洪的头埋得更低了。

　　方游的话字字诛心，直接揭开了他内心最深的伤疤。

　　“至于你们……”方游的目光又扫向了王也和诸葛青。

　　“风后奇门，武侯奇门，听起来倒是玄乎，拨乱时空，掌控五行。可实际上呢？你们只是在别人画好的棋盘里挪动几个棋子而已。你们能创造出一个新的棋盘吗？”

　　王也和诸葛青相视苦笑。

　　他们现在已经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在见识了无根生那“重构世界”的疯狂构想，以及方游那“一念成阵”的神仙手段之后，他们那点所谓的奇门之术确实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最后，方游的目光落在了张楚岚的身上。

　　“还有你，张楚岚。”

　　“你的炁体源流，号称“术之尽头”，听起来是八奇技里最牛的。但你练了十几年，练出了个什么名堂？”

　　“除了比别人耐打一点，恢复得快一点，还有什么用？”

　　“你甚至连它到底是什么、该怎么用，都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我帮你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你这辈子也就是个高级点的“充电宝”而已！”

　　张楚岚被说得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很不爽，但他知道方游说的……全都是对的。

　　看着在场众人那或愤怒、或羞愧、或迷茫的表情，方游终于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不是为了羞辱你们。”

　　“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你们引以为傲的八奇技，并非什么无上绝学，而是当年三十六贼在进行一场名为“举界飞升”的疯狂计划失败后，从更高层次的“成仙法”上撕扯下来的……一些残破的碎片！”

　　“你们都只是守着一堆垃圾碎片，沾沾自喜的……可怜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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