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半抉择

　　王检察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今晚那些黑衣人的身影。

　　还有那个神秘电话。

　　“关于张副市长的证据。”

　　这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凌晨四点，他干脆坐起身来。

　　走到窗边，街道依然安静。

　　但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王检察官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李队长的电话。

　　“喂？”李队长的声音有些困倦。

　　“是我。”王检察官压低声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怎么了？出事了？”李队长立刻清醒过来。

　　“没有。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明天的安排。”

　　李队长沉默了几秒。

　　“你是说那个约会？”

　　“对。”王检察官走回床边坐下。“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什么问题？”

　　“时间太巧了。”王检察官揉着太阳穴。“今晚刚被袭击，马上就有人联系我。”

　　“而且对方似乎很了解我的情况。”

　　李队长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同一伙人？”

　　“很有可能。”王检察官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先是恐吓，然后是诱饵。”

　　“如果我不上钩，可能下次就不是简单的袭击了。”

　　李队长的语气变得严肃。

　　“那你准备怎么办？”

　　王检察官停下脚步。

　　“我必须去。”

　　“什么？”李队长声音提高了。“你疯了吗？”

　　“听我说完。”王检察官重新坐下。“现在我们没有选择。”

　　“陈德华和林凯都在医院，随时可能遭到袭击。”

　　“如果我不按对方的要求做，他们的安全更没保障。”

　　李队长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可是这明摆着是个陷阱。”

　　“我知道。”王检察官的声音很平静。“但有时候，明知是陷阱也得踩进去。”

　　“那我们怎么办？”

　　王检察官思考了一会儿。

　　“你暗中安排人手。”

　　“但不要靠得太近。”

　　“等我进去十分钟后，如果没有动静，你们再行动。”

　　李队长犹豫了。

　　“十分钟够吗？”

　　“够了。”王检察官语气坚定。“要么对方真的有证据，要么他们想要我的命。”

　　“无论哪种情况，十分钟都足够分出结果。”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才挂断电话。

　　王检察官回到床上，但依然睡不着。

　　他拿出笔记本，开始写一封信。

　　如果明天真的出了意外，至少要把现在掌握的线索留下来。

　　写着写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方为什么选择废弃工厂？

　　这个地点对谁有利？

　　王检察官拿出地图，找到那座工厂的位置。

　　城东郊区，周围都是荒地。

　　如果真的是陷阱，确实是个好地方。

　　进出只有一条路，很容易被包围。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对方的人不会太多。

　　因为太多人容易暴露目标。

　　王检察官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许对方真的有重要信息要告诉他。

　　只是选择这种方式，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

　　毕竟，如果张副市长真的有问题，那他的势力肯定不小。

　　想要举报他的人，当然要小心谨慎。

　　天快亮的时候，王检察官终于迷糊了一会儿。

　　但没睡多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王检察官，我是小赵。”

　　是医院的护士。

　　王检察官立刻清醒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林凯出事了？”

　　“不是的。”小赵的声音有些紧张。“是陈德华。”

　　“他醒了。”

　　王检察官跳下床。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小赵说道。“他一醒来就要找你。”

　　“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王检察官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我马上过来。”

　　匆匆洗漱后，王检察官开车赶到医院。

　　一路上他都在想，陈德华醒来的时间也太巧了。

　　难道这也是有人安排的？

　　到了医院，王检察官直接来到陈德华的病房。

　　陈德华躺在床上，脸色还很苍白。

　　但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王检察官。”陈德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你终于来了。”

　　王检察官走到床边。

　　“感觉怎么样？”

　　“还行。”陈德华挣扎着想坐起来。

　　王检察官赶紧扶住他。

　　“别勉强，躺着说就行。”

　　陈德华点点头。

　　“王检察官，我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陈德华压低声音。

　　“关于那笔钱的去向。”

　　王检察官心中一动。

　　“你记起来了？”

　　“是的。”陈德华的眼神变得严肃。“张副市长确实参与了。”

　　“但他不是主要的。”

　　“什么意思？”王检察官皱眉。

　　陈德华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在偷听。

　　“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市委秘书长。”

　　“什么？”王检察官大吃一惊。

　　“秘书长？你确定吗？”

　　陈德华点头。

　　“我亲眼看到过他们的会面。”

　　“就在案发前一个星期。”

　　“他们在商量怎么处理这笔钱。”

　　王检察官的脑子快速转动。

　　如果秘书长是主谋，那事情就复杂多了。

　　秘书长的权力比副市长还大。

　　而且他和很多部门都有联系。

　　“你还记得其他细节吗？”王检察官问道。

　　陈德华想了想。

　　“他们提到过一个代号。”

　　“叫什么夜鹰行动。”

　　“夜鹰行动？”王检察官记下这个名字。

　　“还有别的吗？”

　　“有。”陈德华的声音更低了。“他们说要在年底前完成所有转移。”

　　“如果被发现了，就把责任全推到张副市长身上。”

　　王检察官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张副市长这么紧张。

　　原来他只是个替罪羊。

　　“陈德华，这些话你还跟谁说过？”

　　“没有。”陈德华摇头。“我只告诉了你。”

　　“连我老婆都没说。”

　　王检察官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既然陈德华没有告诉其他人，那昨晚的袭击是怎么回事？

　　对方又是怎么知道陈德华掌握重要信息的？

　　除非，有人一直在监控着陈德华。

　　甚至监控着他们的谈话。

　　想到这里，王检察官浑身一冷。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包括今晚的约会，很可能也是对方设计好的。

　　“陈德华，你先好好休息。”王检察官站起身来。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

　　“王检察官。”陈德华叫住他。“你要小心。”

　　“这些人的能量很大。”

　　“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王检察官点点头。

　　“我知道。”

　　走出病房，王检察官立刻给李队长打电话。

　　“事情有变化。”他简单说明了陈德华提供的新信息。

　　李队长听完，沉默了很久。

　　“如果真是秘书长，那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是的。”王检察官语气沉重。“所以今晚的约会更不能取消。”

　　“也许对方真的想帮我们。”

　　“或者，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下午的时候，王检察官收到了一条短信。

　　“今晚记得准时。如果你不来，所有人都会死。”

　　看着这条短信，王检察官的手微微颤抖。

　　对方的威胁越来越直接了。

　　而且他们显然知道陈德华已经醒了。

　　知道他获得了新的信息。

　　这证明，他们确实在监控着一切。

　　傍晚时分，王检察官开始做准备。

　　他在身上藏了一个录音设备。

　　又检查了一遍手枪。

　　虽然李队长会在暗中保护，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八点半，王检察官开车出发。

　　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后视镜。

　　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但他知道，对方的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

　　九点整，王检察官到达了废弃工厂。

　　这里很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

　　远处的路灯昏暗，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王检察官下了车，朝工厂大门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

　　每一步都增加着他心中的紧张。

　　推开锈蚀的铁门，里面一片漆黑。

　　王检察官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工厂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和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你来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王检察官停下脚步，朝声音的方向照去。

　　但手电筒的光束中什么都没有。

　　“把手电筒关掉。”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然后往前走十步。”

　　王检察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

　　关掉手电筒，四周立刻陷入黑暗。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第十步的时候，一盏灯突然亮了起来。

　　在工厂的中央，有一张桌子。

　　桌子旁边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坐下吧。”那人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

　　王检察官走过去坐下。

　　“你就是昨晚给我打电话的人？”

　　“是的。”那人的声音听起来经过了处理。“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他把一个档案袋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是什么？”王检察官问道。

　　“你想要的证据。”

　　“关于秘书长的。”

　　王检察官心中一震。

　　对方竟然知道秘书长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那人摆摆手。“重要的是，你现在有机会把他们全部抓住。”

　　王检察官伸手去拿档案袋。

　　但那人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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