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心累的快斗

　　“喂，你先等一等……”黑羽快斗看着幻影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头顶上方，心里涌上了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拦住他。

　　不是吧……人类的体重跳上来的话……

　　黑羽快斗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听见脖子“咔嚓”断掉的声音了。

　　但幻影的动作快得惊人，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没把黑羽快斗的阻拦当成需要在意的事情。

　　他轻盈地一跃，后腿精准地踩上了黑羽快斗并拢的大腿，左手就势要往他肩膀上搭，整个身体绷紧，眼看就要借力蹬上黑羽快斗的脑袋——那套动作行云流水，明显是猫咪想占据制高点时的标准流程。

　　“哇啊，等等！你给我下去！”已经十六岁的黑羽快斗被腿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和那蓄势待发的力道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赶紧用双手卡住幻影的腋下，阻止了他继续往上爬的企图。

　　嘶……我的腿，好痛！

　　这家伙，是真把他当猫爬架了吗？！

　　幻影被中途拦截，似乎有些不满，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疑惑的咕噜声，扭动着身体还想继续往上窜，左手扒拉着黑羽快斗，似乎想让他把头低下来。

　　他那双猫一样的瞳孔里写满了“让我上去”的执拗，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行！不能踩头……你踩这一下我可能会死的！”

　　就算不死，大概率也要高位截瘫了。

　　黑羽快斗哭笑不得，用力把这只不安分的“大猫”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好好坐着！你现在是人，不是猫了！不能往人头上跳，知不知道？”

　　幻影被按着不能动，歪了歪头，看着黑羽快斗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略带狼狈的表情，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不解，但最终还是顺从地——或者说暂时放弃了，没有再动，只是眼睛还是无意识地扫了黑羽快斗的头顶一眼，显示出他并未完全放弃那个“制高点”。

　　黑羽快斗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又带着点小委屈的样子，无奈地扶额叹气。

　　这时——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过来。

　　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黑羽快斗整个人僵住，手臂还维持着半抬起的尴尬姿势，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幻影却似乎找到了一个稳定的支点，自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蜷缩了点，像是在确认这个“新位置”的舒适度。

　　他抬起头，翡翠色的眼睛望着黑羽快斗近在咫尺的脸，里面没有羞涩或暧昧，只有一种近乎研究的好奇，仿佛在观察这个“支撑物”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僵硬。

　　他甚至无意识地，像猫感到安心时会发出的细微呼噜声一样，喉咙里溢出一点极其轻缓的、满足的气音。

　　黑羽快斗看着这张放大的脸，感受着腿上不容忽视的重量和温度，脑子里的混乱达到了顶峰。

　　“喂！你……！”黑羽快斗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推开，声音都变了调。

　　这太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被他这么一推，幻影似乎有些不稳，身体晃了晃。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黑羽快斗胸前的睡衣布料，以此来保持平衡。

　　这个动作让他靠得更近，那张带着稚气却难掩俊秀的脸几乎凑到了黑羽快斗眼前，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下颌。

　　黑羽快斗彻底僵住了，推拒的手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理智在尖叫“这不对！这是个人！”，但身体却因为对方那全然无辜、理所当然的态度而无法继续做出粗暴的推开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尽管尾音还有点飘：“幻影……你，你先起来。”

　　他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沟通。

　　幻影眨了眨眼，似乎捕捉到了“起来”这个指令。但他没有立刻执行，反而微微歪头，翠绿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黑羽快斗窘迫的样子，带着纯粹的困惑。

　　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他那完全不通世事的眼神，配上此刻极度靠近的、共享呼吸的距离，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让黑羽快斗哭笑不得的僵局。

　　黑羽快斗，天才魔术师，此刻感觉自己像个面对超纲考题的学生。他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腿上、用研究标本眼神看着自己的“前猫咪·现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和“进退两难”，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投在墙壁，模糊了物种与形态的界限。

　　黑羽快斗在心中哀叹：

　　——所以，现在还得从头开始教他什么叫“人际距离”吗？

　　*

　　黑羽快斗最近觉得自己可能养了个祖宗，还是个认知失调的祖宗。

　　自从那晚“幻影”在他面前变成少年，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只猫后，黑羽快斗快斗的日常生活就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一路狂奔，再也回不了头。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黑羽快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迷蒙间就看到隔壁床铺的“幻影”已经醒了。

　　他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坐起来，而是四肢着地趴在床上，脊背高高弓起，像猫咪伸懒腰一样极致地伸展——然后因为人体构造不同，这个动作显得十分别扭。

　　他似乎不太满意，皱了皱眉，又尝试了一遍，结果重心不稳，“噗通”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

　　黑羽快斗：“……”

　　他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幻影坐在地板上，揉了揉撞到的额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一丝对自己这个“新身体”的不满意。

　　他抬头看到黑羽快斗在看他，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喵……早？”语调平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其说是问候，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黑羽快斗认命地爬起来：“早上好，幻影……还有，人类是用两条腿走路的，不是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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