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午后。殿内熏香袅袅，一片宁静祥和。小雄英午睡醒来，小脸红扑扑的，精神十足。

　　太子妃常正坐在软榻边，拿着一本启蒙的《千字文》，柔声细语地教儿子识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常氏的声音温柔悦耳。

　　“天地玄房，驴宙洪芳……”小雄英跟着念，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声音清脆。

　　然而，念着念着，小家伙的眼神就开始飘忽起来。

　　一会儿看看窗外飞过的鸟儿，一会儿摸摸自己身上新换的、常氏亲手缝制的柔软里衣，小嘴微微撅起，心思明显不在书本上了。

　　脑海里全是“神仙姐姐”公寓里那个会自己发光的“水晶灯，还有那个软软的、一坐上去就晃来晃去的“大羊羊”……

　　马皇后坐在一旁，手里捻着针线，一直留意着孙儿。她心思细腻，一眼就看穿了小家伙的心不在焉。

　　缓缓睁开眼睛，温声道：“韵儿，别教了。你看咱大孙这心思，怕是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常氏闻言，停下诵读，看向儿子。只见小雄英正摇头晃脑，小眼神放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显在神游天外。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书卷，伸手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尖：

　　“英哥儿，想什么呢？小魂儿都飞了？是不是……又想你的神仙姐姐了？”

　　被母妃点破心事，小雄英小脸“唰”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小苹果。

　　连忙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娘！我不似，我没有！英儿……英儿在认真读书呢！”

　　努力板起小脸，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但那飘忽的眼神和红扑扑的脸蛋却出卖了他。

　　常清韵看着儿子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模样，更是忍俊不禁。伸手将小雄英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

　　“傻孩子，想了就是想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娘和你皇奶奶都在这儿呢，你想去找姐姐玩，就去吧。娘和皇奶奶在这儿等你回来。”

　　小雄英靠在母妃温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馨香，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渴望。他确实很想念姐姐，想念那些新奇好玩的东西。

　　但是……他想起昨天在梦中答应姐姐的话，要关心母妃，要孝顺母妃！母妃现在怀着弟弟，很辛苦的！他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玩呢？

　　小家伙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说：

　　“娘！英儿不去！英儿要陪娘亲！陪皇奶奶！姐姐说了，英儿要做乖孩子！要孝顺娘亲！”

　　顿了顿，似乎觉得分量还不够，又挺起小胸脯，学着朱元璋平日里训话时那粗犷威严的腔调，一本正经地补充道：

　　“皇爷爷常说！男子汉大豆腐！说话算话！英儿说了陪娘亲，就要乖乖陪娘亲！不能反悔！”

　　“噗——！” “哈哈哈！”

　　这稚嫩的声音模仿朱元璋的“男子汉大丈夫”说成了“大豆腐”，再加上那副努力装出严肃老成的小模样。

　　瞬间把马皇后和常清韵逗得前仰后合！殿内伺候的宫女们也忍俊不禁，纷纷掩嘴偷笑。

　　“哎哟！我的乖孙！你可真是……哈哈哈！”马皇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小雄英。

　　“你皇爷爷要是听见你把他说成‘大豆腐’，非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常氏也笑得花枝乱颤，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好好好！咱们英哥儿是顶天立地的‘大豆腐’！说话算话！娘亲知道了！娘亲好开心！”

　　小雄英被奶奶和娘亲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更红了，但看到她们这么开心，自己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来。

　　笑过之后，马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小孙子，心中满是欣慰和柔软。

　　柔声问道：“英哥儿，跟皇奶奶说说，昨日都去玩了什么？怎么就把咱大孙的魂儿都勾走了？”

　　提到“神仙姐姐”和那个神奇的地方，小雄英立刻来了精神！

　　挣脱母妃的怀抱，跪坐在软榻上，小脸放光，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

　　“皇奶奶！娘亲！姐姐那里……可神奇啦！”

　　“房子，好高好高！比奉天殿还高！像山一样！还亮晶晶的！像星星掉下来啦！”

　　“街上，好多好多盒子！跑得飞快！比马儿快多啦！不用马拉！自己跑！嘟嘟嘟叫！”

　　“姐姐带英儿去大房子里玩！里面亮堂堂！好多好多好呲的！好玩的！衣服！玩具！堆成山啦！”

　　“还有大羊羊！投小圆片！（硬币）坐上去，摇啊摇！唱歌歌！可好听啦！”

　　说到兴奋处，小雄英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竟即兴唱了起来！

　　模仿着摇摇车里的旋律，奶声奶气地唱道：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妈妈的爸爸叫外东！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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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得虽然调子不准，发音也含混不清，但那认真模仿的样子和稚嫩的童音，却充满了童趣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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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歌儿倒是有趣！”马皇后笑道，“简单好记，教人伦常。你那神仙姐姐那里的东西，果然新奇！”

　　“嗯嗯！”小雄英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骄傲，“姐姐那里可好玩啦！不过……”他话锋一转，小脑袋靠在常清韵肩膀上。

　　“英儿还是喜欢陪娘亲……陪皇奶奶……”

　　常氏听着儿子贴心的话语，感受着他小小的依恋，心中暖流涌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娘亲也最喜欢英哥儿陪着。”

　　晚上。坤宁宫内一片温馨。晚膳过后，小雄英在马皇后和常清韵的陪伴下，听了一会儿故事，便又开始打起了小哈欠。

　　马皇后怜爱地抱起他：“英哥儿困了？今晚还睡皇奶奶这儿？”

　　“嗯……”小雄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小脑袋枕在马皇后的臂弯里，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常氏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也起身告退：“母后，那儿臣先回东宫了。”

　　“去吧，你也早些歇息，身子要紧。”马皇后温声道。

　　常氏行礼退下。马皇后将熟睡的小雄英轻轻放在凤榻内侧，替他掖好锦被。

　　小家伙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马皇后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孙儿，又看了看窗外渐渐升起的明月，心中一片安宁。

　　吩咐宫女：“把殿门关好，烛火留一盏，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是，娘娘。”宫女们轻声应道，悄然退下，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宫灯在角落。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然而，在坤宁宫外不远处的花丛阴影里，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正是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和周王朱橚！

　　朱樉一脸兴奋，压低声音：“老四！看清楚没？那‘仙车’是不是就停在廊下？”

　　朱棣眼神闪烁，点点头：“嗯！就在那儿！没人守着！”

　　朱棡有些犹豫：“二哥……这……不好吧？要是被父皇知道……”

　　“怕什么！”朱樉满不在乎，“就骑一圈！过过瘾！父皇早歇了！母后也睡了！神不知鬼不觉！”

　　朱橚缩在最后面，小脸紧张：“二哥……我……我不敢……”

　　“怂包！”朱樉瞪了他一眼，“那你在这儿放风！老四，老三，跟我上！动作轻点！”

　　月色下，四个皇子，如同做贼一般，狗狗祟祟地朝着坤宁宫廊下那辆在月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仙家坐骑”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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