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收灵猴，封茶道护法

　　“轰！”

　　不等忘忧载着众人靠近江心，那刚刚出世肆意宣泄力量的赤尻马猴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凶性未泯，立时搅动江水，一股蕴含其大罗初期磅礴法力的狂暴水流，化作一条狰狞水龙，携着万钧之势，直奔忘忧而来！

　　水流速度极快，伴着龙吟声。

　　“哈哈，这猴头，脾气倒是不小。”李茶见状，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并未起身，只是右手食指对着袭来的狂暴水流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法力激荡的轰鸣。原本足以撕裂山岳，蕴含着赤尻马猴桀骜意志的水龙，在触及李茶指尖散发出的无形道韵时，如同被驯服的野马，瞬间变得温顺无比。狂暴的水流化作一条清澈柔和的水带，亲昵地环绕在忘忧的四肢与身躯周围缓缓流淌，仿佛成了温顺的宠物。

　　这举重若轻，化杀机为祥和的一幕，让李茶座下的几位弟子看得目眩神迷，对师尊的手段更是敬佩不已。

　　“吱吱？！”

　　江心处，赤尻马猴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出一声惊疑的嘶鸣。他天生灵慧，虽刚出世，却也知眼前之人绝非寻常。停下搅动江水的动作，那双天生异瞳——左眼幽黑如窥九幽，右眼纯白如望未来——爆发出璀璨神光，如同两盏探照灯，聚焦在李茶身上，试图看穿这位青衣道人的根脚与未来。

　　李茶安然坐在忘忧背上，面带微笑，任由他观看，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说实话，李茶对天地四灵猴颇有好感。前世记忆让他知道，四猴虽命运多舛，历经磨难，但个个都是桀骜不驯、敢于挑战世间一切不公，骨子里流淌着抗争与不屈的血液。他们本应是人道的护法神将，只可惜，人道自初生便被天道封印，导致他们明珠蒙尘，最终走上了各自曲折甚至悲惨的道路，未能绽放其应有的光芒。

　　赤尻马猴的双眼之中，黑白光芒急速流转，无数模糊的碎片、因果线、未来可能的景象疯狂闪现。他看到了李茶周身那浩瀚如星海、却又温和包容的茶道清辉；看到了石清那厚重如不周山、内蕴开天锋芒的磅礴气血；看到了青玄、涟漪等人身上精纯盎然的生机与道韵；隐约窥见了一角超越洪荒、混沌沉浮的无上景象……

　　当他试图更进一步，看清李茶的本质与核心道途时——

　　“噗！”

　　两声轻微的闷响，赤尻马猴那神异的双眼竟同时流出两行殷红的血泪！一股源自大道本源的恐怖反噬之力顺着他的窥探逆冲而来，让他神魂剧震，双眼刺痛如同被针扎火燎！

　　“吱！”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猛地低头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心中已被无边的骇然与敬畏充斥。他明白，眼前这位，根脚、道行、牵扯的因果，已超出了他“晓阴阳，避死延生”神通所能窥探的极限！

　　没有丝毫犹豫，这位桀骜不驯的赤尻马猴迅速降下身形，不敢再立于江心，踏在汹涌的江面上，面向李茶，屈膝跪拜下去，巨大的猴头深深叩下，激起一大片水花。

　　“大老爷在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天威！求大老爷慈悲，收小的为徒，小的愿追随左右，聆听教诲，万死不辞！”

　　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后怕，更多的却是无比的诚恳与渴望。他虽桀骜，但不傻。方才那短暂的窥视，虽遭反噬，却也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李茶的深不可测与迥异于洪荒杀伐之气的祥和道韵。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粗壮大腿，更是一条可能改变他宿命的无上道途！

　　“哈哈哈，你这猴头，倒是识时务。”李茶心中畅快，大笑出声。他原本还想着这猴子性情桀骜，是不是需要让石清出手“切磋”一番，将其打服，没想到对方直接跪地拜师，倒是省事。

　　“起来吧。”李茶虚抬右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赤尻马猴托起，“既入我门，当有道号。你可有姓名？”

　　赤尻马猴挠了挠头，憨厚（或者说懵懂）地道：“回大老爷，小的刚刚出世，尚无姓名。”

　　李茶打量着他那赤红的身躯与掌控江河的神通，略一沉吟，道：“既如此，为师便为你赐名——无支祁！此名合你本源，掌水御洪，是你的职责。”

　　“无支祁……无支祁……”赤尻马猴低声念了几遍，只觉得这名字无比契合自身，仿佛他天生就该叫这个，顿时欢喜地抓耳挠腮，再次拜谢：“无支祁谢大老爷赐名！”

　　“既已赐名，今日起，你便是我李茶座下亲传弟子！”李茶神色一正，肃然道，“你性情刚烈，战力非凡，为师封你为我云华一脉茶道护法！望你日后持心中正，护持同门，卫我道统！”

　　说罢，他指尖一点，一道流光没入无支祁眉心，正是那肉身成圣的无上法门——《九转玄功》！同时，又一挥手，一根通体乌黑、隐泛金属光泽、碗口粗细、长约丈二的长棍出现在无支祁面前，棍身刻有玄奥纹路，散发着厚重的力量感，乃是一件后天上品灵宝——混铁棍！

　　“赐你《九转玄功》，助你锤炼战体，开发潜能；赐你混铁棍，为你护道之兵！”

　　无支祁感受到脑海中那博大精深的玄功秘法，又看到那仿佛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威武长棍，尤其是握住棍身时那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顺畅感，激动得浑身毛发都微微抖动！

　　“多谢师父！弟子定勤修苦练，不负师尊厚望，当好这茶道护法！”他紧紧握着混铁棍，爱不释手，兴奋地当场挥舞了几下，带起阵阵呼啸风声。

　　李茶看着他那兴奋模样，心中莞尔：‘果然，猴子都偏爱棍棒一类兵器。’他忽然想起，在原本的传说中，这赤尻马猴无支祁的兵器乃是一根名为“架海紫金梁”的宝贝，好像是西海的镇海之宝？‘嗯，日后若有机会去西海，倒是可以帮他留意一下，看看能否寻到那件与他有缘的兵器。’李茶暗自记下此事。

　　“嗯，”李茶点了点头，指向身旁的几位弟子，“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师姐，还不上前见礼。”

　　无支祁虽然桀骜，但此刻刚拜师，又得了好处，倒是十分乖巧，连忙抱着混铁棍，对着石清、青玄、涟漪、紫灵、忘忧几人躬身行礼：“无支祁见过大师兄、各位师兄师姐！”

　　石清等人也纷纷还礼。

　　李茶又特意对无支祁道：“你大师兄石清，修炼的亦是《九转玄功》，且已入门多年，颇有心得。你日后在修炼上若有不明之处，可多多向他请教。”

　　无支祁闻言，看向石清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亲近，连忙道：“是，师父！请大师兄指教！”

　　石清憨厚一笑，拍了拍无支祁的肩膀：“师弟客气，互相切磋便是。”

　　“忘忧，”李茶吩咐道，“择一处临近水源、清静之地停下吧。今日收得佳徒，为师心中欢喜，便在此泡茶讲道，也算为你等新入门的师弟接风，巩固一番修行。”

　　“是，师尊。”忘忧低吼一声，四蹄踏云，载着众人降落在不远处一座风景秀丽的灵峰之下。此峰有清泉流淌，草木青翠，环境清幽。

　　青玄见状，不需吩咐，袖袍一挥，青光闪过，一座以灵竹和藤蔓搭建的雅致草庐便出现在泉水旁的平地上。

　　涟漪则轻盈地走到泉眼边，取出玉壶，汲取最清澈甘甜的泉水。

　　紫灵熟练地引动五行炉，生出温和而稳定的灵火。

　　石清则自觉地持斧立于稍远处，担当起护卫之责。

　　而新入门的无支祁，则紧紧抱着他的混铁棍，亦步亦趋地跟在石清身后，一双猴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努力履行着“护法”的职责，那认真的模样引得紫灵偷偷发笑。

　　李茶于草庐前坐定，取出茶具。当茶叶落入杯中，滚水冲烫而下时，一股清幽雅致、令人心神宁静的茶香自杯中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吱？”原本警惕张望的无支祁耸动了几下鼻子，一双猴眼瞬间亮了起来，紧紧盯着李茶手中的茶杯，好奇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好香啊！”

　　李茶见他这副馋样，不由笑道：“你倒是生了个好鼻子，嗅觉灵敏。除了香，你可还感受到了什么？”

　　无支祁闻言，努力收敛猴性，仔细感知着那弥漫的茶香，挠了挠头，不确定地说道：“嗯……除了香，还有一种……一种让人心里很安静、很舒服的韵味？对了，是安神静气！”他猛地一拍手，想通了关键。

　　“不错，不错！”李茶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你这一身战之法则，煞气未消，却能敏锐感知到茶道中‘静’之真意，可见你与我茶道有缘，合该入我门下！能有这份急智与悟性，甚好，甚好！”

　　他转头对青玄道：“青玄，给你这新师弟也沏上一杯灵茶，让他尝尝滋味。”

　　“是，师尊。”青玄含笑应下，动作优雅地为无支祁也冲泡了一杯普通的灵茶。

　　“多谢师兄！”无支祁学着李茶之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先是好奇地对着蒸腾的热气吹了吹，然后才试探性地小口啜饮了一点。

　　茶汤入口，温润甘醇，一股清灵之气瞬间顺着喉舌蔓延开来，洗涤着他刚刚出世时躁动的心神与未驯的野性。

　　“嗯？！”无支祁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极其诧异的神色。这茶水的滋味，这宁静心神的感觉……怎么隐隐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接触过类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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