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断崖杀机

　　傍晚，新港市的铁灰色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更深的、带着金属反光的靛蓝。城市的霓虹尚未完全亮起，一种冰冷的暮色笼罩着大地。

　　精武门后山，断崖荒凉。风从光秃秃的崖壁间呼啸而过，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草。远处，城市模糊的轮廓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林战站在断崖边一处背风的地方，手掌紧紧攥着那块从药膳堂捡回来的、形状不规则的暗纹赤星砂碎片。碎片表面粗糙冰凉，但掌心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灼热感，正透过皮肤传来，与他腰间那个紧贴着的黑色小盒产生着奇特的共鸣。

　　这种共鸣并非第一次出现，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而持续。仿佛这矿石碎片中，蕴藏着某种与黑盒同源的力量，或者……钥匙？

　　他脑海中闪过小武白天在药膳堂外偷偷对他说的那句话：“林师兄……我…我前天偷偷去后山采药，在鹰嘴崖那边…好像看到有人在挖一种颜色很深的石头，跟你以前教我们认的赤星砂有点像，但纹路更密，还…还带着点紫光！我想靠近看看，就被几个穿黑皮夹克、戴着那种齿轮獠牙徽章的家伙给轰走了！凶得很！”

　　鹰嘴崖…深色带紫光的矿石…钢铁獠牙的人…

　　药膳堂被克扣的赤星砂供应…陈枭那看似无意却精准的一脚…还有腰间这神秘黑盒的异常反应……

　　这些碎片般的线索，如同黑暗中闪烁的磷火，在林战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投下了一丝微澜。这矿石，绝非普通的赤星砂。它可能关乎精武门被蚕食的资源，甚至可能…与他自身的谜团有关。

　　更重要的是，小武那孩子心思单纯，白天得罪了钢铁獠牙的人，难保他们不会报复。后山，尤其是鹰嘴崖附近，人迹罕至……

　　林战不再犹豫。他将那枚灼热的矿石碎片小心地贴身放好，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和尘土味道的冰冷空气，拖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腿，朝着断崖更深处、更靠近鹰嘴崖方向的崎岖小路走去。

　　暮色四合，光线迅速变得昏暗。风声在嶙峋的怪石间穿梭，如同鬼哭。

　　很快，林战就找到了小武描述的大致位置。在靠近断崖边缘一处极其隐蔽的石缝里，他果然看到了几块散落的、颜色暗沉如凝固血块的矿石碎片！与药膳堂那些不同，这些碎片的断口还很新鲜，边缘锐利，显然是不久前才开采下来的。开采的手法粗暴，绝非精武门弟子那种带着某种韵律和技巧的采集方式。

　　就在林战蹲下身，准备捡起一块仔细查看时，一阵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呜咽声，顺着风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林战心头猛地一紧！他循着声音，迅速而无声地潜行过去，在一块巨大的风化岩后面停住脚步，探出半个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白天在药膳堂被捏伤了手腕的小武，此刻被两个穿着钢铁獠牙黑色皮夹克的混混堵在更靠近断崖边的一个凹坑里！小武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篓，怀里死死抱着一株叶片肥厚、根须虬结、品相极佳的“铁线止血草”——这是精武门药庐目前最急需的基础疗伤药材之一。他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痕，眼睛惊恐地圆睁着。

　　一个混混正粗暴地抢夺着他怀里的药草：“妈的！小兔崽子还敢反抗？老子白天就看你不顺眼了！放手！”

　　另一个混混则用他那条金属小腿，狠狠踢着小武的腿弯，狞笑道：“正好！‘博士’那边最近缺几个活蹦乱跳的‘实验体’！把这小子带回去，说不定还能换点赏钱！这小身板，够‘博士’玩一阵子了！”

　　“不！放开我！这是精武门的药！”小武哭喊着，死死护着怀里的药草，如同护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精武门？哈哈哈！狗屁！”抢夺药草的混混啐了一口，金属手臂猛地发力，眼看就要将小武连人带草一起拽倒！

　　“住手！”

　　林战再也无法旁观，猛地从岩石后站了出来，发出一声低沉的断喝！他一步跨出，挡在了小武和那两个混混之间。

　　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谁时，脸上瞬间露出了错愕，随即化为浓浓的讥讽和不屑。

　　“哈？我当是谁呢？”那个金属手臂的混混看清林战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和他那身破旧的灰布衫，顿时乐了，“原来是精武门那个扫地的废物啊？怎么，白天在食堂没挨够训，晚上跑这儿来找死充英雄？”

　　另一个混混也放松下来，抱着膀子，嗤笑道：“就凭你这风一吹就倒的德行？赶紧滚蛋！别妨碍大爷们办事！不然连你一起抓回去给‘博士’当标本！”

　　林战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盯着那个抓着小武的混混，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放开他，让他走。”

　　“哟呵？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金属手臂混混被激怒了，脸上凶光毕露，“给你脸不要脸是吧？老子先废了你这条瘸腿！”

　　话音未落，他那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拳头，带着破风声，毫无花哨地朝着林战的腹部狠狠捣来！速度极快，力量十足！这一拳，足以打穿普通的木板！

　　林战的战斗意识早已刻入骨髓，身体下意识地想要闪避格挡。然而，腹部的旧伤——那是三年前留下的致命创伤之一——在劲风及体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般轰然爆发！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动作不可避免地迟滞了！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金属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林战脆弱的腹部！

　　“呃啊——！”

　　林战如遭重锤，眼前瞬间一黑，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般猛地弓起！一股腥甜味直冲喉咙，他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整个人被这一拳的力道带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岩石上，又无力地滑倒在地，蜷缩着身体，痛苦地抽搐着。腹部的旧伤仿佛被彻底撕裂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刀绞般的剧痛。

　　“林师兄！”小武看到林战吐血倒地，惊恐地尖叫起来。

　　“废物！就这点本事也敢出头？”金属手臂混混甩了甩拳头，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脸上满是鄙夷。

　　“妈的，碍事！”另一个混混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冲上来，对着蜷缩在地的林战后背狠狠一脚踹去！

　　咚！

　　林战被这一脚踢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口中再次涌出鲜血，直接滚到了悬崖边缘！身下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碎石簌簌落下，消失无声。冰冷的崖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衫，仿佛随时要将他吞噬。

　　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视线模糊，意识开始有些涣散。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嚣张、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笑声从旁边的树丛后传来。

　　“啧啧啧，真是感人至深的同门情谊啊！”伴随着脚步声，白天在药膳堂见过的那个黄毛，带着另外两个混混，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那只猩红的机械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悬崖边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林战和吓傻了的小武。

　　黄毛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的林战，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白天在食堂，苏墨离那个娘们儿罩着你，让你捡了条命。晚上还敢出来多管闲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活动了一下那只完好手臂的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骨节声。同时，他那只改装过的左臂发出轻微的机械嗡鸣，手腕下方“噌”地一声，弹射出两片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形如螳螂前肢的锋利臂刃！刃口在暮色中流动着死亡的光泽。

　　“正好！”黄毛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一个精武门的废物，一个不知死活的小菜鸟，老子把你们俩一起打包带回去！‘博士’最近对你们这些练古武的‘老古董’身体结构很感兴趣，特别是你这种‘前战神’！虽然废了，但底子还在，切片研究肯定有惊喜！”他一步步逼近，螳螂刀臂微微抬起，锁定了林战的脖颈。

　　“兄弟们，别弄死了！抓活的！今晚加餐！”黄毛狞笑着，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冰冷的刀锋寒意，混合着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将林战和小武彻底笼罩。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闪烁着寒光的螳螂刀臂和四个凶神恶煞的改造人打手。

　　绝境！十死无生的绝境！

　　小武吓得浑身发抖，连哭都忘了，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林战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视野被鲜血和汗水模糊。他能清晰地听到黄毛逼近的脚步声，那金属义足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咔嚓”声，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螳螂刀臂带起的微弱气流，已经拂上了他颈侧脆弱的皮肤，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

　　就在那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刀锋即将吻上他喉咙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慢放键。

　　林战模糊的视野骤然变得无比清晰！

　　黄毛脸上每一个狰狞的毛孔，他猩红机械眼内部疯狂旋转的微型晶片，螳螂刀臂液压关节处细微的油渍渗出，甚至刀锋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沾满血污、苍白绝望的脸……都纤毫毕现！

　　世界的声音被剥离，只剩下黄毛心脏泵动血液的沉闷轰鸣，机械臂能量核心稳定输出的高频嗡鸣，还有……山风掠过刀锋时那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如泣如诉的呜咽！

　　在这绝对的寂静和极致的清晰中，林战身体最深处，那片被毁灭与绝望掩埋了三年的废墟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不是微澜，不是躁动！

　　是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是束缚着灭世凶兽的锁链，寸寸崩断！

　　轰——！

　　一股沛然莫御、古老、狂暴、仿佛能撕裂苍穹、碾碎星辰的力量，如同沉睡的星河在他体内彻底炸开！瞬间冲垮了所有残破的堤坝，淹没了千疮百孔的经络，灌注到他每一寸濒临崩溃的血肉之中！

　　“呃…啊——！”

　　林战佝偻如虾米的身体，猛地挺直！如同被无形巨手强行拉开的硬弓！骨骼发出一连串密集如爆豆、又似龙吟虎啸般的恐怖错位脆响！苍白如纸的脸颊瞬间被一种病态的、力量充盈的潮红覆盖！那双原本死寂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竟爆射出两道凝若实质、刺破昏暗暮色的骇人金芒！如同沉眠的太古凶神，在这一刻睁开了祂的双眼！

　　战神意志，彻底苏醒！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纯粹的战斗本能接管了一切！

　　黄毛那快如闪电的刀锋斩落轨迹，在林战此刻的感知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他甚至能“看”到刀锋切割空气时带起的紊乱气流线！

　　侧身！

　　一个简单到极致、却又快到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动作！

　　冰冷的刀锋擦着林战的脖颈皮肤掠过，带起一丝微弱的凉意，连汗毛都未曾斩断！

　　与此同时，林战那只刚刚还沾满鲜血、无力垂落在地的右手，如同蛰伏已久的毒龙，骤然昂首！五指紧握成拳！

　　拳出！

　　没有风声！没有呼啸！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对的“静”！

　　在那绝对的“静”之核心，是压缩到极致、足以粉碎星辰的“动”！

　　金色的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拳头！那不是内劲外放，那是他体内苏醒的、属于“战神”的不屈意志，在此刻凝聚显化！

　　拳锋所指，正是黄毛那只弹出螳螂刀臂的机械肘关节——那个在林战此刻的感知中，能量流转最滞涩、金属结构应力最脆弱的节点！

　　轰——咔——嚓——！！！

　　拳头与冰冷的金属，悍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令人牙酸到骨髓里的、金属被蛮横力量强行扭曲、挤压、撕裂的哀鸣！

　　黄毛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无边的惊骇！他那只闪烁着寒光、足以切割钢板的螳螂刀臂，连同下方粗壮的机械小臂，在林战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之下，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碾过的朽木，从肘关节处开始，寸寸变形、扭曲、爆裂！

　　精密的液压杆断裂，油液混合着电火花疯狂喷溅！坚固的合金骨骼如同纸糊般向内塌陷、碎裂！猩红的机械眼警报灯疯狂闪烁，瞬间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

　　“不——！！！”

　　黄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正面撞上，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离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七八米外坚硬的崖壁之上！

　　砰！咔嚓！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黄毛的身体在岩壁上贴了一瞬，才缓缓滑落在地，那只爆裂的机械臂扭曲得不成样子，猩红的机械眼彻底黯淡，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快！太快了！

　　从林战暴起侧身，到一拳轰废黄毛，整个过程不超过一息！

　　剩下的三个混混，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化成惊愕！

　　林战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已经毫无感情地锁定了他们。

　　杀戮，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体动了！

　　不再是拖沓的瘸腿，不再是虚弱的踉跄！而是化作了一道在昏暗暮色中拉出的、模糊的黑色残影！

　　踏步！地面坚硬的岩石在他脚下如同酥脆的饼干，瞬间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激射！

　　冲拳！直取那个金属手臂混混的胸口！那里覆盖着防护钢板？在绝对的力量和意志面前，钢板如同薄纸！拳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金属和血肉，从混混的后背透出！带出一蓬混合着机油和内脏碎块的血雨！

　　旋身！鞭腿！如同战斧般横扫！狠狠抽在另一个混混的金属小腿上！足以支撑奔跑跳跃的合金结构，如同脆弱的树枝般应声而断！扭曲的金属断口刺穿了皮肉，白森森的骨头茬子暴露在空气中！混混惨叫着倒地！

　　最后一个混混，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林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只燃烧着淡金色光焰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后颈！

　　咔嚓！

　　一声清脆的颈骨碎裂声，如同死神的叹息，在呜咽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混混的身体瞬间软倒，眼中的恐惧永远定格。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五个凶神恶煞的钢铁獠牙改造人，包括一个C级头目，在短短不到五息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地扭曲的残骸和冰冷的尸体！

　　鲜血，在冰冷的岩石上肆意流淌，散发出浓重的铁锈腥气。

　　死寂！

　　只有风声依旧在断崖间呜咽，却再也带不起半分寒意，反而像是在为这瞬间降临的杀戮献上悲鸣。

　　金色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从林战的眼中熄灭。

　　噗通！

　　那挺直如标枪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猛地向前跪倒在地！

　　“哇——！”

　　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身前染血的岩石上，触目惊心！他全身的皮肤下，血管如同无数条苏醒的毒蛇般疯狂凸起、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反噬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是如此的虚幻，留下的只有更加残破的躯壳和无边的痛苦深渊。

　　小武瘫坐在几步之外，完全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如同血人般跪在地上剧烈抽搐、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林战，又看看周围那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连恐惧都忘了。

　　林战艰难地抬起头，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刚刚还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涣散。他想对小武说点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

　　在他倒下的地方，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深达寸许、边缘布满蛛网状裂痕的脚印！那是他爆发时无意识踩踏留下的痕迹！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崖壁上，一个清晰的拳印深深地烙印在岩石之中！拳印深陷，边缘的岩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高温瞬间灼烧熔融又凝固的琉璃状质感，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余温，在昏暗的暮色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赤金色光芒！

　　风，卷着血腥味，吹过那如同神魔烙印般的拳印，发出呜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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