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学校

　　她正站在一个操场上，脚下是砖红色的橡胶跑道。

　　正前方是一栋教学楼，窗明几净，墙上每隔一段就挂着“厚德载物”“宁静致远”之类的大字。

　　一阵风吹来，一个足球慢悠悠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叶凌只觉得一阵恍惚。

　　眼前的一切过于真实合理，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这几个月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

　　“看来这次运气不错。”

　　白泽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扭过头，看到白泽已经收起了戒备：“我们这次落在了相对安全区域。”

　　“相对安全区域？”叶凌重复了一遍。

　　“圣城遗迹里面，像这种空旷的地带，一般很少有异种出没。”白泽说。

　　“去年我们落在一户人家里，”影说，“我一推门，你猜怎么着？四五只变异鼠迎面朝我扑了过来。”

　　“但总好过落在野外。”岩说，“城里的异种都很弱，有的还挺可爱的。零，你见过变异鱼吗？那条鱼长了八条腿！鱼缸里的水都干了，它就趴在里面，我以为它死了，刚过去它就顺着鱼缸爬了出来，一直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想带回去养的，被影弄死了。”他愤愤然瞪了影一眼。

　　“我不想半夜被一条长了八条腿的死鱼把脸啃烂，谢谢。”影没好气地说。

　　“我不会让它出现在你房间里的！”

　　“你养玫瑰蟑螂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那……那不一样！玫瑰蟑螂是热爱自由的小家伙，我不能把它们关起来，但是小鱼，小鱼是会养在鱼缸里的！”

　　“它有八条腿！八条腿！区区一个鱼缸真的能困住它？”

　　“我可以给鱼缸加上盖子！”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眼看两人越吵越激烈，白泽不得不打断了他们，“我们还是尽快开始搜索吧，最起码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叶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白泽有些莫名：“我应该知道吗？”

　　“这里一看就是学校啊！你没上过学吗？”

　　“没有，”白泽诚实地说，“我家里是老师每天上门的。”

　　叶凌又看向影和岩，影耸耸肩：“我爸妈在家教我。”

　　“我上过！”岩兴奋地说，“我上过学！”

　　他环视四周，声音里带着疑惑：“学校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都是几个小孩坐在一起，老师在地上教他们写字呢！”

　　“那是因为外城资源有限，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白泽说。他看着眼前的教学楼，“原来这就是旧时代的学校……”

　　“走，咱们进去瞧瞧！”岩迫不及待地说，“说不定能找到些新奇的玩意儿一起带回去呢！”

　　四人先后朝着教学楼走去。

　　“为什么这里看起来会这么……新？”叶凌问道，“不是说圣城遗迹是旧时代残留的产物吗？”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影回过头看着她问，“现在研究院已经这么敷衍了吗？连这种基础历史都不给实验体灌输。”

　　叶凌没理他，等着白泽解释。

　　“虽然叫做圣城遗迹，但实际上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白泽边走边说道，“在异变最初发生的时候，人类中的第一批高阶觉醒者曾试图用异能阻止异变……”

　　“毫无疑问地失败了。”影接过话去，“于是他们就换了另一种思路，想要将人类保护起来，就像是养在鱼缸里的鱼——圣城遗迹是那个鱼缸。”

　　“但是同样也失败了？”叶凌问。

　　影耸耸肩：“显而易见。”

　　“独立的空间并不能阻止异变的产生，所以他们又从时间维度进行摸索，将圣城遗迹内的时间暂停。”

　　“后来证实这样做只能减缓变异的产生，而且同样的，时间的停滞对人类来说也不再适合居住。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另一个变化——元素结晶。”

　　“在这片时间暂停的空间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然产生了元素结晶。”白泽推开了教学楼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白泽继续说道：“所以圣城遗迹便保留了下来。在这里时间是静止的，只有每年开启的时候才会流逝，所以一切看起来才没有腐朽得那么严重。”

　　“那异种呢？”叶凌问。

　　白泽打开了最近的一间教室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侧过身让其他人进去：“当初只有人类撤离出了被划定的区域，而动物仍留在这里。常年累月下来，它们都产生了一定的变异。”

　　“注意看每个角落里，”他说，“元素结晶很可能会藏在很不起眼的地方。”

　　叶凌走到教室的最后面，一本课本摊开在课桌上，仿佛主人下一秒就会回来。

　　“别愣着了，”影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时间有限，我们得快点才行。”

　　叶凌看着他弯下腰，在书桌里摸索着，忽然问：“元素结晶是怎么形成的？”

　　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具体的缘由还没有定论，但主流的说法是，因为时间的停滞，所以圣城遗迹中的元素会自然缓慢集中在一起，最后形成了元素结晶……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叶凌依旧没有动作，“如果元素结晶是因为元素聚集而形成的，那找到元素最浓郁的地方，是不是就能找到元素结晶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元素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元素检测器才能测出来。”影说，“那玩意儿贵得要命，而且十分笨重，要三个人才能抬得动……诶，你干嘛呢？”

　　叶凌举着手，几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光点从指尖逸了出来。

　　它们脱离了她的指尖，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开始缓慢地移动了起来。

　　“你们先找，”叶凌说，“我去别处看看。”

　　说完，她就跟着光点漂浮的方向离开了这间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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