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谢家儿女

　　二哥——！

　　谢天歌看清来人，眼睛瞬间亮如星辰。

　　“二哥，你怎么先回来啦！”她像只欢快的云雀，张开双臂从马车上一跃而起，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稳稳接住扑来的妹妹，抱着转了个圈：我们天歌长高了！说着还故意掂了掂，嗯，也重了。

　　谢云旗！谢天歌鼓起腮帮子捶他肩膀，哪有说姑娘家重的！

　　兄妹笑闹间，马车里突然钻出个狼狈的身影。北疆少女雪瑶发髻散乱，金铃铛缠在发丝间叮当作响。她握着鞭子指向二人，声音尖利：哪个不长眼的敢——

　　谢云旗挑眉，凑到妹妹耳边笑道，好凶的小姑娘。

　　谢天歌冷哼一声，脚尖一点跃回车辕：小小年纪这么坏，家里没大人教你规矩吗？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要不我代劳？

　　贱民！你知道我是谁吗？雪瑶气得满脸通红，我乃北疆皇室，我哥是——

　　雪瑶一甩手，鞭梢在空中炸开一道厉响。

　　谢云旗捂着眼睛，肩膀直抖：完了完了，有人要倒大霉...

　　话音未落，谢天歌已经闪身上前。红

　　影掠过，雪瑶只觉手上一空，鞭子已被夺走。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脚踹下马车，屁股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只有结结实实的挨了揍，谢天歌站在车辕上俯视她，才能教会你要对人尊重，说话客气！

　　那鞭子在谢天歌手里如游龙一般挥了出去，下一刻便是噼啪，在她屁股上落下一鞭。

　　还未及反应。

　　第二鞭又结结实实抽在雪瑶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炸响。

　　北疆少女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蛋先是涨得通红，继而变得煞白，最后泛起铁青色。

　　她颤抖着手摸向身后，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这样羞辱她。

　　别闹了！谢云旗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妹妹的手腕，这么点大的小姑娘，打坏了赔不起。

　　谢天歌撇撇嘴，将鞭子凌空抛了回去：拿着你的鞭子赶紧走，别在这儿挡着谢元帅凯旋的路！

　　雪瑶接住鞭子的手抖得厉害，漆黑的眼睛里燃着滔天怒火：你...你们...她突然尖声叫道，有种报上名来！

　　谢天歌刚想说话，却被谢云旗按住了。

　　谢家！谢云旗笑眯眯地拱手，谢云旗。

　　四周百姓顿时哗然。

　　是谢小将军！

　　难怪身手这般了得！

　　谢元帅家的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气，威武不凡啊！

　　雪瑶如吃了憋，脸色越发难看。

　　她死死攥着鞭子，目光突然扫到路边瑟缩的那对乞女。怒火瞬间有了发泄口，她扬手就是一鞭——

　　鞭子撕裂空气，狠狠抽在矮个乞女背上。

　　本就破烂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新旧鞭痕，有些伤口还在渗血。

　　都是你们这些贱民挡道，坏了本小姐的行程！雪瑶尖声骂道。

　　谢天歌倒吸一口冷气，那些伤疤像火炭般灼痛她的眼睛。

　　谢云旗反应极快，一个闪身挡在乞女面前：小姑娘，别在路中间了，去那边呆着安全些。

　　高个乞女哆嗦着扶起同伴，两人踉踉跄跄躲到酒肆台阶下。

　　矮个乞女始终低着头，枯黄的发丝间，那朵干瘪的野花终于掉落在地。

　　恶毒的死丫头！谢天歌拔出地上一杆红缨枪指着他，眼底燃着骇人的怒火，快给我滚，慢一刻——我就打死你！

　　雪瑶被铮亮的枪头晃得睁不开眼，终于露出惧色。

　　她踉跄后退两步，突然看到远处烟尘滚滚——谢家军的旌旗已经出现在街角。

　　你们等着！雪瑶撂下狠话，转身跳上马车，气呼呼地掀开车帘——

　　醉仙楼…到了吗？

　　一道慵懒低哑的嗓音从车厢内传来，带着几分醉意。

　　车帘掀开的刹那，一张绝美妖孽的脸探了出来。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墨发半束，几缕碎发垂落在微红的颊边，一双棕色眼眸半眯着，眼尾泛着薄红，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没睡醒。

　　他懒洋洋地倚在车框上，目光迷蒙地扫过眼前两道身影，最后定格在谢天歌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雪瑶气得跺脚，你果然又喝酒了

　　少年没理她，依旧盯着谢天歌，慢悠悠地又念了一遍：他叫谢云旗吗......

　　“哥，你清醒清醒吧！”雪瑶摇了摇车里的少年。

　　少年被她拽得微微踉跄，却也没反抗，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谢天歌一眼。

　　刚才那个一脚把雪瑶踹进来的人，是他吧？

　　少年想仔细看清他的脸，但仿佛太迷糊了，只能记住他大概的身量。

　　下次出门前不许喝酒了！雪瑶气鼓鼓地抱怨着，扬鞭调转车头，马车很快消失在街角。

　　——

　　谢天歌收回视线，快步走到两个乞女面前，解下自己的红色披风，轻轻披在矮个乞女肩上。

　　穿好，别着凉。她低声道。

　　矮个乞女怔怔地抬头，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谢天歌没多说什么，只是借着披风遮掩，悄悄将一锭金子塞进高个乞女手里，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示意她收好。

　　高个乞女浑身一颤，猛地攥紧手心，眼眶瞬间红了。

　　天歌！谢云旗在不远处招手，爹来了！

　　远处，谢家军的旌旗猎猎，马蹄声如雷般逼近。

　　谢天歌冲两个乞女眨了眨眼，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道：别蹲在这儿了，去找个大夫拿点药，再找个地方住下！

　　说完，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几步蹿到谢云旗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往前冲：快快快！我要第一个见到爹！

　　谢云旗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无奈笑道：慢点！你当心摔——

　　“才不会，我轻功好着呢！”谢天歌边跑边说。

　　“你？差得远……”

　　话音未落，谢天歌已经拉着他挤进了人群最前方。

　　两个乞女站在原地，矮个子的紧紧攥着红色披风。

　　高个子乞女则是突然跑到那两道银枪处，拔了下来。死死的抱在怀里。

　　望着谢家兄妹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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