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夜的电话

　　夜色如墨。

　　李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梦中拽了出来。

　　“嗡……嗡……”

　　他烦躁地摸索着手机，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陌生号码。

　　“喂？”李鼎的声音带着鼻音，充满了被打扰的不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又悦耳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李鼎先生吗？”

　　“是我。”李鼎下意识地就想挂，嘴里嘟囔道，

　　“我没家人，也没人生病，不想去园区，腰子还有用。

　　就这样，挂了啊。”

　　“等等！”那头的声音明显急了，“我是俞菲鸿！

　　你之前寄了剧本给我！”

　　俞菲鸿？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李鼎的睡意。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刚才以为是搞电信诈骗的，没想到是正主来了。

　　“啊！俞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连忙道歉，“我刚睡糊涂了，以为是……”

　　“没事，有防范心理是好事，我理解。”

　　俞菲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干脆利落地切入正题。

　　“你的剧本我看了，不知道现在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见面？

　　李鼎看了一眼窗外，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谁家好人半夜三更约人见面啊？

　　(ˉ▽ˉ；)...

　　尽管心里犯嘀咕，但他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方便，当然方便。

　　您在哪？”

　　“后海，南山酒吧。

　　你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个卡座就能看到我。”

　　挂了电话，李鼎从床上一跃而下。

　　他冲了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

　　镜子里的年轻人，眉眼间有几分《牧马人》里许灵钧的清俊。

　　只是连续熬夜的疲惫还没完全褪去。

　　他随意套了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抓起钱包手机就出了门。

　　七月的京城，午夜的微风终于驱散了白天的燥热，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爽。

　　李鼎点上一根烟，不急不缓地走向后海。

　　距离不到一公里，步行五分钟就到。

　　南山酒吧门口，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民谣弹唱声。

　　李鼎推门而入，按照俞菲鸿的之前的提示，目光投向左手边的第一个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女人。

　　短发，白t恤，牛仔裤，和自己这身打扮如出一辙。

　　她没有化妆，侧脸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浑身散发着一种沉静的知性美。

　　李鼎心里不禁暗叹，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他走了过去，轻轻招了招手。

　　卡座上的女人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李先生？”

　　“是我。”李鼎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俞老师，剧本您觉得怎么样？”

　　俞菲鸿将一杯啤酒推到他面前，手指无意识地绕了一下自己的发梢，坦言道：

　　“剧本非常精彩，申爱的故事让我着迷。”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李先生，你现在在国内的名声，好像有些不太好。

　　这部电影如果拍起来，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光是上映，可能就会遇到不少阻挠。”

　　“叫我李鼎就行。”李鼎笑了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连自己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他没有辩解，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画稿，递了过去：

　　“这是我做的分镜稿，你先看看。”

　　俞菲鸿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如此淡定。

　　她接过分镜稿，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只看了几页，她的眼神就变了。

　　从最初的审视，到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撼。

　　这分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每一个镜头的构图、光影、景别，甚至演员的情绪爆发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光看这些画稿，一部充满情感张力的电影仿佛已经在她脑中预演了一遍。

　　俞菲鸿心中掀起巨浪。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真的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tot)\/~~

　　自己苦熬多年，剧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始终觉得差了点火候。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随手就能拿出好几个精彩的剧本，连导演功课都做到了这种地步！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狂滋生：

　　必须把他绑在自己的船上！

　　有了他，自己未来的导演之路，何愁没有好本子？

　　不过，她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越是宝贝的东西，越不能让对方轻易得到。

　　“我就叫你李导吧。”俞菲鸿放下分镜稿，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剧本和分镜稿都无可挑剔。

　　但要解决你说的那些‘麻烦’，我需要动用一些我爷爷当年留下的人脉关系。

　　所以，我也有几个前提条件。”

　　“您说。”李鼎面不改色，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俞菲鸿整理了一下思绪，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这部片子，你要投资四分之一。

　　我相信，你对自己的剧本有这个信心。

　　第二，拍完这部，你和我签一个三部电影的导演合约。

　　第三，《秘密的阳光》女主角，必须由我来出演，我有信心演好申爱这个角色。”

　　李鼎听完，下意识地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投资和女主角都没问题，但这个导演合约……

　　一旦签了，自己还去个屁的国外浪荡？

　　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

　　“签约导演，恐怕不行。”

　　俞菲鸿愣住了。在她看来，第二个条件对李鼎是最有利的。

　　市场上“一片就死”的导演比比皆是，自己这是在给他未来的两部作品上保险。

　　但看李鼎拒绝得如此干脆，她反而更加确信，这个男人有远超常人的自信和野心。

　　她调查过，李鼎的存款最多四十万，加上那套四合院，抵押出去也就能凑出一百万。

　　而这部电影的预算，她估算在四百万左右。

　　他连投资的钱都得砸锅卖铁，居然还敢拒绝导演合约？

　　“哦？”俞菲鸿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那你觉得，怎么合作比较合适？

　　可以说出来，我们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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