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蒋天生眯眼打量着林东强：“江湖行走靠的是真本事，见血在所难免。不过最近社团要处理奥门事务，你暂且收敛些。”

　　“铜锣湾百德街有间游戏厅，就当给你的补偿。”

　　林东强心知肚明——铜锣湾是大佬b和靓坤的势力范围，游戏厅这类油水场所多半涉及靓坤的 ** 交易。蒋天生分明要借刀 ** 。

　　但他岂会任人摆布？

　　场子既然到手，往后便是他说了算。

　　“你蹲了六年苦窑，刚出来没人会服气。社团现在不会给你正式职位。”蒋天生捻着佛珠道，“要立足就拿出真本事！钱和人手都得靠你自己挣——给你这个场子已是念在旧功。至于守不守得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三个月内，向帮会证明你的本事！

　　否则就拿着安家费滚蛋吧！

　　蒋天生一抬手，陈耀立即递上两千港币。

　　他笑着将钱塞给林东强：买身像样行头，别总被人喊废柴。

　　林东强盯着那叠单薄的钞票。

　　心底泛起冷笑。

　　蒋天生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更不信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

　　什么叫有眼无珠！

　　他一把抓过钞票。

　　带着阿杰转身就走。

　　山鸡冲他背影啐道：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东强猛然回头。

　　森冷目光让山鸡瞬间蔫了半截，只敢低声嘟囔。

　　蒋天生瞥了眼山鸡——这种蠢货最好拿捏。

　　至于那个林东强？

　　自生自灭罢了。

　　......

　　奔驰车内。

　　林东强将钞票甩到一旁：

　　不愧是生意人，抠门都刻在脑门上了！

　　两千块？连条裤衩都买不起！

　　他猛吸一口烟压下怒火。

　　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自嘲道：

　　当年好歹是双花红棍！

　　替社团蹲了六年苦窑，现在连四九仔都不如，就是个挂名的蓝灯笼！

　　按香江帮会规矩——

　　四九仔才算正式成员。

　　蓝灯笼？不过是个虚名。

　　他林东强在宏兴拼杀四年，为社团扛罪六年。

　　如今连新入会的马仔都不如。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车厢里只剩烟丝燃烧的细响。

　　此刻，一般的小弟都会趁机奉承老大几句，好显显自己的存在感。

　　可阿杰偏偏一声不吭，只顾着握方向盘。

　　林东强这下算是懂了，为什么原主看他不顺眼。

　　谁乐意整天对着个闷葫芦？

　　车子驶到路口。

　　阿杰终于开口，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蒋先生似乎不太信任你。”

　　语气冷冰冰的，像个机器。

　　林东强扯了扯嘴角：

　　“那就打！混这行的，谁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借他字头的名号罢了，蒋天生真当自己了不起？

　　老子非把他的宏兴搅个底朝天，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后视镜里，阿杰瞥见林东强眼底的狠厉。

　　这一刻，他确信自己没选错人。

　　林东强抬手指路：“去崇光百货，人靠衣装，穿得够威，别人才会高看你！”

　　……

　　湾仔重案组。

　　停尸间。

　　靓坤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扫了眼巴闭的 ** ——僵硬发青，死状凄惨。

　　腐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一把抢过小弟手里的纸巾，捂住鼻子。

　　用他那标志性的沙哑嗓子骂道：

　　“哪个 ** 敢动我结拜兄弟巴闭？”

　　旁边的小弟赶紧凑上前：“是阿南和山鸡他们干的。”

　　靓坤身边的女人扭着身子贴过来，娇声安慰：

　　“坤哥，别太难过啦！”

　　靓坤反手就是一巴掌：“难过个屁！这 ** 还欠我两千多万！

　　现在被人砍死了，老子找谁要钱？”

　　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指着 ** 咬牙骂了句：“**！”

　　随后，他朝旁边的女人勾了勾手指。

　　她颤抖着靠近，靓坤猛地拽住她的长发：老子现在一肚子火！

　　这时。

　　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他畏畏缩缩地停在离靓坤两米远的地方，低声道：

　　坤哥，林东强那小子露面了！

　　靓坤破口大骂：操 ** ！这 ** 命真硬，挨了老子一炝还能活！

　　今天 ** 倒霉！不仅亏了两千万，还碰上诈尸的晦气玩意儿！

　　搞什么鬼？玩个屁！

　　骂完，靓坤一脚踢开女人，系着裤腰带往外走。

　　边走边拽过小弟追问：

　　那死鬼现在在哪儿？

　　小弟哆哆嗦嗦回答：耀哥说...说他在百德街东边的游戏厅。

　　靓坤脸色稍缓。

　　陈耀办事还算靠谱。

　　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可宏兴的破规矩总让他放不开手脚。

　　这次必须拿下龙头之位！

　　这样才能把买卖做到整个香江。

　　眼下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

　　就差最后一步！

　　这种节骨眼上。

　　区区林东强算个屁。

　　他搂着小弟脖子吩咐：让吴天去解决那个死鬼。

　　记住，手脚干净点！办不成我连他一起收拾！

　　吴天是靓坤看重的四九仔。

　　这小子机灵，很会做生意。

　　在铜锣湾管着不少场子。

　　加上为人圆滑，铜锣湾的人都给他面子。

　　这事交给他办，靓坤放心。

　　掏出摩托罗拉，靓坤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笑着问：

　　耀哥，上次说的事考虑好了没？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选我当老大，五千万立刻转给你！绝不食言！

　　陈耀压低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先往我在南美的账户打三千万，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靓坤爽快答应：没问题啦！耀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挂掉电话，靓坤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补了两脚。

　　操 ** ！早晚干掉陈耀那个 ** ！

　　铜锣湾，百德新街。

　　林东强的奔驰停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前。

　　楼上的招牌写着天地人游戏厅几个大字。

　　透过门口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 ** 机——水果机、老 ** 、赛【敏感内容较多】

　　吵闹声此起彼伏。

　　林东强缓步走近人群，随手拖过一把木椅，抡起椅子重重砸向地面。

　　哐！哐！哐！哐！

　　金属与地面的剧烈碰撞声在天地人大厅内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烟尘未散，林东强已悠然落座，指尖夹着的雪茄腾起缕缕青烟。

　　妈的，找茬是吧？

　　哪个不长眼的？

　　强天雄带着十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围过来。这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眯眼打量眼前人——就带个白毛小子也敢来砸场子？

　　他鼻孔朝天啐了一口：老子强天雄的地盘，你活腻了？

　　林东强掸了掸烟灰，眼皮都懒得抬：蒋先生发话了，天地人现在姓林。

　　放 ** 屁！强天雄踹飞两把椅子，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出来，要老子让位？叫蒋生或b哥亲自来！

　　港督派你的？老子还说是英女皇请我来的呢！

　　林东强缓缓起身，雪茄红光在昏暗里明灭：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强天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管几乎要爆出额头。林东强？哪号人物？这分明是骑在他脖子上撒野！

　　强天雄破口大骂，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找死是不是？”

　　身后的小弟们立刻围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

　　有人甚至亮出了随身带的西瓜刀！

　　“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狗东西！！下辈子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强天雄攥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朝林东强猛刺过去！

　　快得几乎看不清！

　　碎玻璃离林东强的喉咙越来越近——

　　十厘米！

　　五厘米！

　　一厘米！

　　眼看就要扎进皮肉！

　　小弟们已经预见了鲜血喷溅的场景！

　　然而——

　　下一秒！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林东强身形一闪，竟轻松避开！

　　强天雄扑了个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东强已经扣住他的手腕——

　　猛地一拧！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大厅里炸开！

　　“——！”

　　强天雄痛得冷汗直冒，整条手臂被硬生生掰断！

　　玻璃碎片“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东强单手插兜，拎着强天雄扭曲的手腕，歪头冷笑：“不是要弄死我？”

　　话音未落，他拽着那只手按进满地玻璃渣——

　　一脚碾了下去！

　　“！！！”

　　他双目赤红地瞪着林东强，嗓音嘶哑地吼道： ** ！ ** 祖宗！

　　接着转头对身后的小弟们厉声喝道：都他妈给我上！谁砍死这俩杂种，老子赏十万！

　　强天雄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已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

　　他踉跄着站起身，使出浑身力气朝林东强劈头砍去！

　　远处六个马仔也同时冲向林东强！

　　然而——

　　电光火石间——

　　那群小弟突然齐刷刷刹住脚步！

　　个个瞪圆了眼珠！

　　活像见了恶鬼索命！

　　发什么呆？！给老子砍死他！

　　砍死他！

　　见手下集体僵住，强天雄暴跳如雷，边吼边抡着西瓜刀拼命往林东强身上招呼。

　　可就在这时——

　　一个小弟突然颤抖着指向他：雄哥...你...你的左手！！

　　嗯？！

　　左手？！

　　强天雄这才猛然惊觉！

　　握刀的左臂——

　　竟莫名轻飘飘的！

　　滴答！

　　滴答！

　　鲜血砸地的声响清晰可闻！

　　待他低头看去——

　　整条左臂早已齐根而断，正静静躺在血泊中！

　　喷溅的鲜血中——

　　那把西瓜刀不知何时已到了林东强手里！

　　怎......

　　强天雄顿时如遭雷击！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强天雄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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