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几乎每颗行星都拥有昼夜交替，它们自转，围绕恒星运行——就像奥特战士们的第二故乡地球那样。然而，自等离子火花塔建成、m78星云步入进化之路后，光之国便永远失去了黑夜。它自身已化作一颗恒星般的存在，永恒照耀着整个星云。

　　看吧，“奥特之星尽是英雄”——这句话从未说错。

　　托雷基亚伤势稍有好转后，曾想过直接开启传送门回光之国取些旧物，但念头一转又作罢了。毕竟如今的自己只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而非能单枪匹马闯入光之国又全身而退的强大战士。更何况，他并不想遇见那个“No.6”——那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存在，那光芒太刺眼，他怕被灼伤。

　　恶人果然还是该与恶人为伍，是吧，前辈。想到这儿，托雷基亚心情莫名轻快起来，连伤痛都暂时可以忽略。

　　只是眼前这个星系……他死前似乎并未孕育出如此发达的文明？如今竟已跃升为一级文明。托雷基亚对此地唯一的印象，是储量惊人的能量矿石。

　　如此迅猛的发展速度，除了“科技复兴计划”的推动，托雷基亚想不出别的解释。看来，这里有光之国的人驻守。

　　不过他并不担心。拟态能力足以让他隐藏身份——相信如今已没多少人记得他原本的模样了，只需稍改体表花纹便可。认识他的人个个事务缠身，绝不会跑到这么远的星域来。

　　他放下心，朝着主星的方向飞去。

　　整个星系幅员辽阔，托雷基亚飞行了许久仍未找到明确的目标方位。他刚记下当前坐标，一转身却瞥见一位正朝这个方向飞来的蓝族战士——是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您好？”托雷基亚提高声音打了个招呼。或许该先维持一下礼貌的形象？

　　那位蓝族闻声停下，悬浮在宇宙中望向他。对方身高约五十米，眼灯造型狭长，身上的花纹样式简洁得近乎古朴，带着几分几万年前那种老派科研人员的气质。

　　“我离开光之国已久，恐怕帮不上你什么。”蓝族语气平淡，似乎并无意多谈，说罢便准备继续前行。

　　真是个老古板！那肯定不认识自己。“请等等，前辈！”托雷基亚立刻追了上去。

　　“我是宇宙警备队的队员，受了伤能量不足，无法返回光之国。能否请您暂时收留我？”——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反正警备队又没正式收录过他，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怪不到他头上。

　　“警备队？”蓝族诧异地看了托雷基亚一眼，眼神微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但他并未驱赶托雷基亚，任由对方厚着脸皮跟在一旁。

　　“前辈，我叫托雷。您怎么称呼？”为保险起见，托雷基亚没有报出全名。

　　“杰拉齐。”

　　杰拉齐的话很少，基本是托雷基亚问三句，他才勉强回上一句。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托雷基亚大致推测出：杰拉齐离开光之国已有一万七千年左右——那差不多正是自己刚出生，希卡利刚接任科技局局长的时候。至于其他细节，杰拉齐显然不愿多提。托雷基亚也不敢把这位蓝族科学家当傻子糊弄，再追问下去，对方恐怕真要翻脸了。

　　“这里的变化真的很大，是您的功劳吧，前辈。”托雷基亚尝试转换话题，杰拉齐依旧没有回应。

　　“没想到，离开光之国的蓝族，依然在默默践行着‘科技复兴计划’。”托雷基亚故作不经意地提起。

　　“你知道科技复兴计划？”杰拉齐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兴趣。

　　“当然知道。在考入警备队之前，我也曾在科技局工作过。三大计划是科技局的核心方向，能提出这些构想的前辈，一定是个极具远见的天才人物。”——尽管托雷基亚其实根本不清楚计划的提出者是谁，但吹捧总不会错。

　　不知是不是错觉，杰拉齐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原来……他在意的是那位“前辈”？

　　有点意思。托雷基亚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了某个关于光之国的隐秘。一个如此在意某位天才前辈、最终却选择离开光之国的蓝族——要说对这背后的故事不好奇，那简直对不起他托雷基亚这个名字。

　　从杰拉齐的反应来看，他的离开似乎并非源于那位前辈的过错，而是与另一个人有关——不过，定然与那位前辈，脱不开关系。

　　“前辈，您认识那位提出三大计划的前辈吗？”托雷基亚仔细观察着杰拉齐的表情，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真的很了不起。希卡利前辈基于‘生命本源计划’所研发的生命固化技术，极大地降低了战士们的伤亡率。能提出这样构想的人，一定是一位备受敬仰的战士吧。”

　　“他……”杰拉齐的神情显露出挣扎，却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还是说了出来，“确实非常了不起。他是我的老师。”

　　杰拉齐的老师！单看这片星系的蓬勃发展就足以证明，杰拉齐所做到的，几乎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要知道，即便是光之国推行“科技复兴计划”时，也是派遣整个科研团队进行援助。而杰拉齐仅凭一己之力，就做到了连团队都未必能完成的事——将一个低级落后的原始文明推动至一级文明的水平。那么，他的老师，又该是何等绝艳的天才？

　　托雷基亚曾深入研究过“能量守恒计划”，尽管他的研究未能取得实质性突破，但这并不能否定计划本身的正确性与前瞻性。能够提出这一构想的人，其远见卓识和思维深度，堪称无人能及。

　　可以说，正是对这个计划的研究，促使托雷基亚开始深入思考自己真正应该追求的道路，并最终下定决心付诸行动。

　　“他到底是谁？”这一刻，托雷基亚是真心渴望知道那个名字。为什么这样一位天才，却在光之国的历史中彻底销声匿迹了？

　　杰拉齐的话语哽在喉中，他垂下眼，避开了托雷基亚那近乎狂热的目光，选择对他的追问保持沉默。“你说你是警备队的成员……警备队里的蓝族，向来稀少。”

　　“是啊，听说一直如此。战士的职责太过危险，警备队的选拔标准也极为严苛，蓝族在多项体能数据上往往难以达标。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看出杰拉齐在生硬地转移话题，托雷基亚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个不能在后辈面前轻易提及的名字……纵观光之国漫长的历史，这样的人也寥寥无几。托雷基亚自己的名字或许勉强算一个，但以他目前“后辈”的身份，还远远不够资格去触碰那个层面的秘密。

　　那个名字仿佛已在他心中呼之欲出。如果真的是“他”，那对托雷基亚而言，无疑是人生中最大的惊喜。想要探知更多，托雷基亚有必要在杰拉齐身边再多停留一段时间。一个如此深爱着自己老师的学生，却选择离开故乡来到这片偏远星域——杰拉齐至今未曾暗堕，这一点本身就足以让托雷基亚感到震惊。

　　前辈啊前辈，您所影响的人，还真是远超想象呢。

　　彩蛋：

　　宇宙酒厂这地方，谈不上混乱——至少表面上还遵守着基本的星际法规——但也绝对算不上干净。赛罗见识过的三教九流、善恶黑白，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缩影，堪称一个微型的宇宙万花筒。

　　他这次纯属意外闯入，倒不是什么严重事故，只是传送坐标设定时出了点偏差。

　　说起来，地球好像也有个类似的“怪兽酒场”，是不少宇宙人的聚集地。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吃点东西再走。赛罗没敢点酒类饮品，不管怎么说他都还算不上正式成年，可不想挑战自家老爹划下的底线。酒保是个章鱼头的外星人，八条腕足灵活地在杯具与调料间穿梭。

　　他刚一踏进门，原本喧闹的酒厂瞬间安静下来，正在交谈的宇宙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屏息望向他。奥特一族的光辉形象实在太过醒目，赛罗不由得一阵烦躁，干脆无视了各式各样的目光，径直走到吧台前。

　　“蛋包饭，谢谢。”

　　“好的，请稍等。”章鱼头酒保发出女性的声音，同时熟练地操作着厨具，“另外提醒您，如果未满成年标准的话，是不能饮酒的哦。”

　　“知道啦！”赛罗小声嘟囔。真是全宇宙通行的规矩……不过她是怎么看出自己还没成年的？

　　蛋包饭很快端了上来。能在宇宙级酒厂立足的厨艺自然不差，赛罗埋头享用起来。安静的氛围也逐渐恢复，各种交谈声重新响起，零碎的信息不可避免地飘进他的耳朵。

　　“听说71区那边有几个星系突然发达起来了。”

　　“何止，67区、85区也是，那些地方以前可是穷得响叮当。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这才不到一万年吧？”

　　“67区不是有个亚尔星系吗？最近兴起的文明，听说已经快到二级了，发展快得离谱。我有个朋友去过，还打听到了那个推动者的名字。”

　　“谁啊？别卖关子！”

　　“叫杰拉齐。但愿不是什么科学怪人就好。”

　　“那种级别的人物哪是咱们能接触到的，瞎操心什么。”

　　赛罗听了个大概。科技发展什么的他不太在行，不过宇宙人提到的这几个星区他倒是知道，确实原本非常落后，文明才刚起步。好在那种偏远地方一般不会有邪恶宇宙人去骚扰，也算因祸得福维持了和平。

　　吃完蛋包饭，赛罗用光屏结了账，准备返回光之国。只是坐标定错了而已，他可不是故意跑来宇宙酒厂的……老爹应该不会唠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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