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凭借记忆，雷古洛斯和迪亚波罗带领众人回到了那座巨大石门所在的星域。石门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结界，浓稠的黑雾在其中不停盘旋、冲撞，却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不敢真正越界。几位姿态各异、气息强大的人影居高临下地监控着整个战场，一旦有黑雾试图脱离安全范围，他们便会立刻出手将其灭杀。只是，这些足以湮灭黑雾的强大招式，其波及范围往往难以精确控制，那死去的数以万计的神秘人中，有一部分正是死于自己人的能量余波之下。

　　然而，与他们的职责相比，这些牺牲似乎被视为必要的代价。至少在这些监控者看来是如此。即使同伴倒在身边，也无法让他们有丝毫迟疑。他们的恐惧，源于那即使付出巨大代价也可能无法战胜的敌人，而非代价本身。

　　他们的行动高效而熟练，显然已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局面。所有这些，都是在宇宙其他文明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默默进行的。

　　“老大，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个身形纤细高挑、声音听不出明显性别特征的人，向站在最前方、表情凝重的男人问道。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不知道……也许能和以前一样撑过去，也许……这次就到极限了。”那人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要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能再次现身指引我们就好了！如果是为了那位大人，别说区区一道门，就是所有的门都开了又如何？为了大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啊，那位大人……他们心中时刻坚定着这份信仰，等待着大人的回归。在此之前，完成大人的嘱托，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的底线。

　　“继续增兵。既然无法将它们彻底消灭，那就把它们逼回门内！”男人下令道。

　　我们能做什么？ 佐菲在心中自问。

　　对方使用的是某种晦涩的古语，虽然艰难，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其中蕴含的坚定意志，其纯粹程度，甚至不亚于光之国所秉持的“正义”。

　　“我们不熟悉情况，先配合他们的行动。”佐菲对兄弟们说道。那个领头的男人看向他，眼神淡漠，略微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暂时达成了统一战线。目标一致，相互配合起来就简单多了。

　　队伍迅速分组：利布特和提坦一组，麦克斯和奈欧斯带着博伊一组，佐菲和赛文一组，雷欧与阿斯特拉一组。雷古洛斯自然而然地站到了迪亚波罗身边。当雷欧示意雷古洛斯和他们一组时，迪亚波罗明显露出了不爽的神情，雷古洛斯不想让他不高兴。迪亚波罗倒不觉得自己需要如此矫情，要雷古洛斯来迁就，但“不爽”就是“不爽”，需要理由吗？

　　战斗开始后不久，众人便开始感到吃力。黑雾在未凝聚成实体时，几乎能免疫物理攻击；而好不容易等它们凝聚成形，出现的又是各种奇形怪状、前所未见的怪物，他们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

　　领头的男人瞥了佐菲一眼，就在一团黑雾汇聚成实体的瞬间，猛地出拳，将其轰散，随后又恢复站姿，继续监控战场。

　　佐菲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学着男人的做法，果然成功消灭了黑雾。

　　“大家注意！抓住黑雾凝实的那一瞬间攻击，就能有效击败它们！”

　　虽然观察和捕捉时机极为耗费心神，但总算找到了应对之法，不再白白消耗能量和体力。

　　实力的差距显而易见，佐菲不禁思考，如果这种灾难真的泛滥开来，宇宙该如何保全？光之一族自诩为守护者，他们所践行的守护意志，又该如何延续？相对和平的五千年，是否真的让他们放松了对潜在灾难的警觉？

　　其他同伴则心无旁骛地应对着黑雾。他们或许没想那么多，当战斗来临，他们便投入战斗；当有人需要守护，他们便挺身而出。

　　博伊与奈欧斯、麦克斯配合默契，左手光线，右手切割，无法抵挡的攻击则由两位前辈悉数拦下。狮子兄弟放开了体术限制，攻势大开大合，拳风摩擦产生炽热火焰，将黑雾焚烧殆尽。利布特和提坦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并肩作战，黄金长剑与斯布莱达长矛的光芒交相辉映，默契无间。

　　迪亚波罗总是习惯性地不顾身后，雷古洛斯一记“赤龙白虎拳”消灭了试图绕后偷袭迪亚波罗的黑雾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灰色身影。他没来得及抓住这瞬间的影像，如同宕机般愣在原地。

　　“你小子想死吗？！”迪亚波罗一把推开他，同时轰出“刚力破牛拳”。他刚才一直怕被雷古洛斯看出来，都没敢用这招，这家伙居然自己找死！“发什么呆！”

　　“师兄？”雷古洛斯嘴比脑子快，脱口喊出这个称呼。

　　迪亚波罗的身躯猛地一震。这小子想起什么了？ “你说什么？”

　　“不，”雷古洛斯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并没有师兄，只有一个师姐。

　　迪亚波罗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刚才雷古洛斯处于懵懂状态，没看清他使用了刚力破牛拳，不然真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再打一架？没必要，他也不想打。

　　除了身负Lord亲授权能与重任的塔尔塔罗斯，王国其实也流行“摆烂”。他们毕竟不像光之国那样，把维护宇宙和平当作己任。

　　在光之国众人和王国代表的协助下，神秘守卫们的伤亡率肉眼可见地开始下降。他们有了更多余力，逐步将黑雾逼回石门之内。

　　“老大，主人马上就要苏醒了，到时候我们的压力应该会小很多吧。”

　　“嗯。所以我们更不能让主人醒来时，面对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否则，即便是主人，也无法向‘王’交代。”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只希望其他的门安然无恙。要付出的代价，由我们这一支来承担就足够了。”

　　“来吧，该我们出手了。”这些神秘人正在用血肉之躯履行着使命。男人凌空射出一道光线，称呼他为“老大”的几人也同时发射出相同性质的光线。数道光线在空中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形似锁链编织的牢笼，将整座石门笼罩其中。

　　“只求它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佐菲他们停手，得空喘息，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但神秘守卫们依旧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领头的男人第三次看向佐菲，他打开一道传送门，示意下属们先行离开。佐菲直觉他有什么话想说，却因为不愿将他们牵扯过深而欲言又止。

　　“请等一下。”佐菲叫住了男人，“您能否……将这一切告诉我们？”

　　男人停下脚步，待传送门关闭后，他纵身跃下高处，落在佐菲面前。

　　“你想知道什么。”

　　“石门，黑雾，后果，以及……代价。”

　　“你还挺贪心。”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变得锐利而危险。片刻之后，他舒展眉头，恢复了平静。“算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石门是‘锁’。现在，‘锁’松动了，后面的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如果‘锁’完全坏掉，后果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灾难。足以让星辰重构的灾难。上一次门被打开时，宇宙失去了最初诞生的一批智慧生命。”

　　“代价呢？它一定有办法关上吧。”

　　“上一次？”男人陷入回忆，“上一次，据说是由一位传说中的大人，倾尽全力、牺牲自我，才将门重新关闭。我们与门共生，最先受到其伤害的也是我们。那位大人拯救了岌岌可危的我们，我们只需追随大人的脚步，守护门便是我们的责任。”

　　“你见过那位大人吗？”佐菲追问。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但他的信仰并未因此有丝毫动摇，“你见过你所信仰的光吗？只要‘王’，只要‘主人’见过就好。相较于王和主人，我们只是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更迭换代的消耗品。或许下一次主人苏醒时，见到的就不是我了。信仰那位大人，是主人的意志，更是我们集体的意志。即使人员不断更替，这统一的意志也绝不会改变。”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两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男人拍了拍胸口的标志，“我叫拉赫穆，是一名统领。”

　　说完，拉赫穆身后再次出现传送门。他转身步入其中，就在传送门关闭的一刹那，他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们有统一的名字——”

　　“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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