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我们回来了。”伽古拉拎着几大袋食材推开门，身后跟着同样大包小包的扎基和evil，卡密拉则两手空空——有男士在场，这种体力活自然轮不到她。贝利亚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品茶，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曾昏迷过。

　　“你没事了？”扎基放下东西，凑过去好奇地摆弄贝利亚的手臂和肩膀，再次感慨奥特战士体质的强悍。

　　“能有什么事，一点能量躁动而已。”贝利亚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愿多提芙丽蕾出现带来的冲击。但他越是如此，周围这些敏感的“前邪神”们就越能感觉到他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贝利亚无视了同伴们探究的目光。好奇是智慧生命的天性，但他这些陈年旧事，又能怪谁呢？胸口的晶体从永恒放逐空间救了他，而对于将他“回收”的特提纳，他也生不起什么记恨之心。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随遇而安了——至少用在自己身上，这算是个好词。

　　晚饭的气氛并没有预想中愉快。心思单纯的扎基试图用吵闹活跃气氛，但其他人各怀心事。加拉特隆的出现意味着地球的平静日子即将被打破，这不再是他们之间无伤大雅的“游戏”。那位名为芙丽蕾的女战士的出现，更像是一个信号——地球迎来了真正的光之巨人守护者，危机也终将到来。这星球的安危或许无需他们操心，但既然能出现一个芙丽蕾，就可能引来第二个、第三个……无论幕后是哪个宇宙人在搞鬼，最好都掂量着点。

　　要是被这帮“退休”的邪神揪出来，那家伙就可以和这个美丽的宇宙说再见了。

　　第二天课堂上，学生们精神振奋地讨论着昨日出现的女巨人，争论她是否就是贝利亚教授讲过的“光之战士”。大部分学生持肯定态度，认为她符合所有光之战士的特征；也有一小部分记得贝利亚说过这个宇宙本无奥特战士，认为贸然下结论过于武断。

　　“她是。”贝利亚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不仅是光之战士，更是一位正直、勇敢且强大的战士。”

　　“教授，那……她有名字吗？”有学生敏锐地察觉到老师似乎认识这位巨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贝利亚沉默了片刻，那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直到能够平静地宣之于口：“她叫……芙丽蕾。”

　　“芙丽蕾……”八重飞羽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向往。那是一个属于优秀战士的名字，一个象征着扫除邪恶的名字。她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宇宙学，并成为神域真理教授的学生。每个能聆听他授课的学生都是幸运儿，得以窥见宇宙中那些迷人又危险的真相。

　　好奇心有时会引人疯狂，但也能赋予人力量。

　　至少，她手中那柄传承自母亲的剑，曾像芙丽蕾的剑一样，斩断了邪恶伸向这个星球的触手。

　　贝利亚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八重飞羽。她身上流转着不同于普通人类的能量波动，贝利亚早已察觉。她和神域连一样，有着特殊的“特质”。到了贝利亚这个层次，直觉往往就是事实。如果将她带在身边，或许能达到类似观察神域连的效果。

　　但是……贝利亚早已决定不再收学生了。

　　不收学生也无妨，只是平时多带在身边观察一下而已。他暗自思忖。

　　…………

　　——前进……不要被阻拦……

　　——我……只为见你……

　　托雷基亚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脑被不知是梦境还是记忆碎片占据，一时难以回神。他捋了捋额前垂下的蓝色挑染，深深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那是什么？梦见贝利亚对他而言并不稀奇，但如此真实、细节清晰的梦，甚至背景是在泰迦所在的那个时期……一切都符合记忆，唯独贝利亚的出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数。梦中那份炽热而清晰的情感，让他无法将其简单归为一场虚梦。如果那是记忆……这是否意味着，他曾经的渴望，并非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你醒了。”杰拉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坐在椅子里，捧着一本笔记翻阅，见托雷基亚醒来，便合上笔记站起身，弯腰凑近。“你突然昏睡过去，我怎么都叫不醒，只好先把你带回研究所。”

　　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记：“这是你的东西吧？里面记录了关于‘能量守恒计划’的数据，还有希卡利为你做的其他调整方案。”他轻轻抽动鼻尖，深蓝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说实话，要不是这次意外，我还发现不了……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格里姆德的气息，和档案记录里一模一样，它就在你体内。”

　　托雷基亚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都维持着拟态人类的样子，而自己正躺在杰拉齐的床上，那本笔记也不知何时到了对方手里。

　　杰拉齐的脸近在咫尺，托雷基亚下意识地微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至少……关于曾在科技局供职、受过伤以及贝利亚前辈的事，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考入宇宙警备队……我说了谎，我根本没有资格。让您失望了，您似乎对蓝族进入警备队抱有期待。”

　　“哦？原来你知道啊，老师的事。”杰拉齐直起身，重新翻开笔记，语气听不出喜怒，“上一个成功加入警备队的蓝族，是我的好友。可惜……他死了。”

　　“怎么——”

　　“被安培拉杀了，在奥特大战争。”

　　奥特……大战争！

　　“在你所能接触到的同辈中，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大概只有佐菲了吧。听说他现在已经是警备队的队长了。”杰拉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不愧是雷苏和芙丽蕾的孩子。

　　“那希卡利长官呢？您离开光之国时，他已经一万岁了，您一定认识他吧？”托雷基亚试探着问。

　　“希卡利……”杰拉齐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平淡，“他很好，非常优秀。科技局有他掌管，没问题。”

　　“那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格里姆德吗，我是光之国第二个暗堕的奥。”

　　“因为我亲眼目睹敬爱的长官被黑暗侵蚀，陷入仇恨与疯狂。”托雷基亚说出了部分真相——这是他能为杰拉齐提供的解释。若说出自己是因为对贝利亚的执念而暗堕，杰拉齐的反应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您是一位卓越的科学家，我敢断言当年无人能出您之右。所以我相信，您一定与希卡利长官有着某种深刻的关联。”

　　“是这样么。”杰拉齐神情淡漠，“随你怎么猜测，我不在乎。”

　　“您说什么？”

　　“我说，我不在乎。”杰拉齐的语气加重了些，“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否暗堕，也不在乎希卡利是否被黑暗吞噬，那是光之国该操心的事。”

　　“您在欺骗自己。”托雷基亚笃定地说，“刚才我还不敢确定，但现在我敢肯定，您非常在乎希卡利长官。那又为什么要做让自己将来可能后悔的决定？”

　　“那又如何？”杰拉齐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情绪，“老师在乎我们，最终暗堕了；凯恩在乎老师，却无力拯救；你也有在乎你的朋友，他救得了你吗？我的感情……重要吗？”

　　“可是感情本身，又何来重要或不重要之分呢？”托雷基亚轻声反驳。

　　“或许吧。”杰拉齐似乎不愿再争辩，他将笔记轻轻放在桌上，“你的伤没大碍了，是去是留，随你。有格里姆德在，你至少死不了。如果选择离开……就别再回来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又是一个不坦率的家伙。托雷基亚心想，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希卡利心中也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才能理解自己的变化？如果希卡利知道杰拉齐在亚尔，他会放下科技局的一切找过来吗？就像当年他为阿柏复仇一样。

　　他会的。只要他不再钻牛角尖，光之国一定会支持他。但这么多年，希卡利真的没有找过杰拉齐吗？找过又如何？杰拉齐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或许，光之国的高层们知晓杰拉齐的怨恨，所以才默许了他的离开。

　　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他一个“恶魔”该多管闲事的事了。托雷基亚下床，将笔记仔细收好，最后透过窗户深深看了一眼杰拉齐的研究所，转身踏入悄然开启的蓝色门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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