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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寒门赤子与阳翟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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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气息若有若无,却难以驱散弥漫在帝国心脏上空的紧张。北方的袁绍如同庞大的阴影,其南下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整个许都的军政机器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高速运转。而这,恰恰给了刘协那在暗处滋生的藤蔓一丝喘息和伸展的空间。

  几日来,通过“影”持续传来的零碎信息,刘协对那几颗“颍川寒星”有了更清晰的画像。

  徐庶之母,居于长社城外一简陋村落,为人刚强,虽家境贫寒,却从不轻易接受邻里接济,靠织补浆洗勉强维持生计。“影”的人以路过商旅的名义,借口讨水喝,留下了些不易察觉的米粮和肉干,并未表明身份,只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老妇人初时推辞,见对方态度诚恳且无意久留,最终叹息着收下。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恩惠虽小,却种下了善缘的种子。

  而那个在颍川书院外偷听的寒门子弟周逵,情况更令人触动。他并非颍川本地人,乃为求学从南阳跋涉而来,因家贫且无引荐,被书院拒之门外。但他并未放弃,每日清晨便守在书院外墙角,凭借过人耳力窃听院内讲师授课,风雪无阻。偶有书院弟子驱赶辱骂,他也只是默默退开,待无人时再返回。其坚韧与对知识的渴望,让刘协仿佛看到了后世那些在名校外徘徊的求学者身影。这是一个未经雕琢的璞玉,其心志之坚,远超常人。

  然而,最让刘协关注的,还是那位称病告假、深居简出的戏志才。“影”的人尝试以同乡学子探病为由接近,却连门都未能进去,只从其家仆口中得知,戏先生近来“心绪不宁,厌见宾客”,连司空府的同僚也多半被挡驾。这种反常的封闭状态,越发让刘协确信,戏志才与曹操之间,必然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龃龉。

  人才固然重要,但时机更为关键。徐庶尚在游历,强行接触反而落了下乘;周逵需要的是雪中送炭的机遇,而非此刻贸然的招揽;唯有戏志才,处境微妙,或许正是可以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刘协深知,对付戏志才这等智慧超群却又心高气傲的谋士,寻常的利诱或空泛的承诺毫无意义,必须直击其内心深处的痛点,给予他当下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理解、尊重,还是一个能让他重新看到自身价值的可能性。

  这一日,刘协以“研读典籍,心有疑惑”为由,向曹操请求调阅司空府收藏的部分前朝奏疏和地理志,美其名曰“以古鉴今,了解天下山川形势”。这是一个合乎情理的请求,曹操在郭嘉“使其沉溺书海,总好过胡思乱想”的建议下,很快应允,派史阿带人送来了几箱竹简和帛书。

  刘协的目的,并非真的为了那些故纸堆。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与外界信息产生联系的、不引人怀疑的借口。在翻阅那些地理志时,他状似无意地对史阿感叹:“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辈出,可惜朕困于宫墙,无缘得见。听闻颍川多才,不知除了荀令君、郭祭酒之外,还有何等人物?”

  史阿面容沉静,一如往常般回答:“颍川人杰地灵,才士如过江之鲫,臣乃粗人,所知有限。”

  刘协笑了笑,不再追问,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夜深人静,密室内灯火如豆。刘协铺开一张质地粗糙的黄麻纸,提起了那支略显陌生的毛笔。他需要给戏志才写一封信,一封绝不能暴露身份,却又必须能引起他高度重视的信。

  这封信,必须超越这个时代的寻常招揽套路。

  他沉吟片刻,落笔如刀,用的是标准的汉隶,却刻意调整了笔锋的力道,模仿一种饱经沧桑、看透世情的士人口吻:

  “志才先生足下:冒昧致书,唐突之罪,望海涵。仆,河北一鄙野之人,偶闻先生之名,心向往之。先生之才,可比管乐,然明珠暗投,光华暂掩,仆窃为先生惜之。”

  “今北地豺狼(袁绍)势大,然其地虽广,民疲兵骄;其谋虽众,各怀异心。看似铁板一块,实则裂隙自生。譬如巨木,外虽参天,内已蛀空,一阵狂风,或可摧之。所虑者,非木之坚,乃风之未至也。”

  “而许都之地,虽挟大义,然主少国疑,权臣当道。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忧潜伏。譬如舟行激流,操桨者力雄,然舟中之人心思各异,稍有不慎,则倾覆之祸立至。智者立于其间,非为苟全,当思如何于惊涛中寻得暗礁,以为立足,乃至……他日重掌航向乎?”

  “仆野人妄语,不足为先生道。然感于先生之才困于浅滩,故不揣冒昧,略陈管见。世间知音难觅,若先生觉仆言之有理,可于三日后的酉时三刻,至城西‘忘忧’酒肆独饮。或许,能解先生心中些许块垒。言尽于此,伏惟珍摄。”

  没有落款,没有身份标识。整封信,充满了神秘感、极高的战略眼光以及对戏志才个人境遇的深刻理解与同情。刘协相信,以戏志才的才智和此刻的心境,绝无可能对此信无动于衷。

  他将信纸仔细封好,交给如鬼魅般出现的“影”。

  “确保万无一失,送到戏志才手中,不能经由任何第三方。”刘协语气凝重,“同时,在‘忘忧’酒肆内外做好布置,我要知道他的每一个反应,但绝不能让他察觉被监视。若他赴约,与他接触的人,必须机敏、可靠,且绝不能与我产生任何关联。”

  “属下明白。”“影”接过密信,如同接过一团无形的火焰,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接下来的两天,刘协表面如常,读书、发呆、偶尔摆弄一下曹操送来的“改进版”玉皂。

  然而,他的心神,却紧紧系于那封已送往阳翟的信,以及三日后的酉时三刻。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许都西市的屋檐染成一片暖金色。“忘忧”酒肆是靖安司暗中控制的一处产业,不大不小,鱼龙混杂,正是进行隐秘会面的理想场所。

  刘协通过“影”设立的间接传递系统,在宫中等候着消息。时间一点点流逝,密室中只能听到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和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酉时三刻将至。

  “影”的身影终于再次浮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陛下,他来了。”

  刘协精神一振:“详细道来。”

  “戏志才于酉时二刻独自抵达酒肆,衣着朴素,面带病容,但眼神锐利。他选择了靠窗的僻静位置,只要了一壶浊酒,自斟自饮,看似随意,实则一直在观察四周。我们安排的人,扮作一名落魄的中年文士,在同一时辰进入,坐在他不远处的桌子。”

  “接触了?”

  “接触了。”“影”点头,“我们的人,按照陛下吩咐,并未主动搭话,而是自顾自饮酒,并‘无意间’将一枚陛下仿制、用于传递信号的‘玉珏’掉落在戏志才脚边。”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环节。那玉珏的材质和纹路有些特别,并非寻常之物,若戏志才留意,或许能联想到宫中或者某些特定圈子。

  “戏志才拾起玉珏,审视了片刻,眼神有细微变化,然后递还给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接过,低声道谢,并说了陛下设定的暗语:‘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他有何反应?”刘协追问。

  “戏志才闻言,身体似乎微微一顿,他深深看了我们的人一眼,并未直接回应暗语,而是低声反问:‘阁下所言之风,欲自何方起?欲乘之浪,又欲拍向何岸?’”

  好一个戏志才!果然敏锐!他没有轻易接茬,反而将问题抛了回来,意在试探对方的真实意图和背景。

  “我们的人按计划回答:‘风无定向,顺势而为;浪亦无形,量力而行。然,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微星虽暗,其光可耀夜。’”

  这句话,进一步点明了“潜龙”(汉室)和“微星”(戏志才)的存在,表达了对其潜力的认可,以及一种待时而动的策略。

  “戏志才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说了一句:‘阳翟城外,颖水转弯处,有一废弃的砖窑。三日后,午时。’然后便放下酒钱,起身离去,未再回头。”

  “废弃的砖窑……”刘协眼中精光一闪,那正是他之前选定、用于转移“玉皂”核心生产基地的地点!这纯粹是巧合,还是戏志才凭借其情报网络,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亦或是,他仅仅是因为那里足够隐秘而选择?

  无论是哪种可能,戏志才的这个回应,都意味着他接受了这次接触,并且愿意进行更深层次的、也更危险的会谈。他没有在酒肆这种公开场合多言,显示了他的谨慎;他主动提出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则表明了他并非被动接受,而是试图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陛下,我们是否……?”“影”请示道。

  “按他说的地点和时间准备。”刘协果断下令,“加强外围警戒,确保绝对安全。参与会面的人选……需要调整。戏志才智慧过人,普通角色难以应对。”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备选的、靖安司内较为机敏且读过些书的人选,但都觉得差了些火候。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在颍川书院外偷听的寒门子弟,周逵。此人心志坚韧,记忆力超群,且身世清白,与各方势力毫无瓜葛,若能为他所用,或许正是一个绝佳的培养对象和……未来的联络人。

  “那个周逵,”刘协看向“影”,“想办法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偶然’得到一笔足以支付束修和短期生活的钱财,但要做得天衣无缝。同时,留意他的品行,若确为可造之材,或许……下次与戏志才会面,他可以作为一个‘书童’或者‘远房侄子’的身份出现。”

  用周逵,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险在于他毫无经验;妙在于他的身份毫无破绽,且若能借此机会将他收服,等于同时为未来埋下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属下明白!”“影”领命,眼中也闪过一丝对陛下布局之深、思虑之远的叹服。

  刘协走到窗边,夜色下的许都,灯火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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