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长公主vs北燕质子7

　　萧玦微微一怔，垂眸道：故土难忘，但既为大雍臣子，自当恪尽职守。

　　温晚晴听出他话中的谨慎，不再多问，转而道：秋祭将至，礼部事务繁杂，你若得空，多去帮衬着些。

　　下官遵命。

　　望着萧玦离去的背影，温晚晴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他的好感度始终停留在61点，再无寸进。

　　看来，仅仅提供庇护还不够，得让他真正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午后，温晚晴特意去了趟礼部。

　　才到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一个北燕质子，也敢妄议我大雍礼制？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

　　温晚晴蹙眉，示意随从止步，静静聆听。

　　王主事此言差矣。是萧玦平静的嗓音，《周礼》有云：礼时为大，顺次之。下官只是认为，秋祭乐舞若能在保留古制的基础上稍作调整，更能彰显当朝气象。

　　哼，巧言令色！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想借机宣扬北夷那套粗鄙玩意儿吧？

　　温晚晴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而入。

　　衙内众人见她突然驾临，慌忙跪拜。

　　参见公主殿下！

　　她目光扫过方才出声的王主事，冷冷道：本宫竟不知，礼部衙门成了市井街巷，可以随意喧哗。

　　王主事吓得冷汗涔涔：臣、臣不敢......

　　萧玦。温晚晴转向一旁垂首而立的萧玦，你方才说的调整，具体是何想法？

　　萧玦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容道：回公主，下官以为，可在《云门》乐章中加入编钟，以显庄重；《咸池》乐章则可配以羽旄舞，更添华彩。这些都是古籍中有载的正统礼乐，并非北燕习俗。

　　温晚晴颔首，看向礼部侍郎：李侍郎以为如何？

　　李侍郎忙道：萧质子所言确有见地，臣等正在商议。

　　既如此，好生商议便是，何必恶语相向？温晚晴目光如刀，扫过王主事，朝廷用人，唯才是举。若再让本宫听到有人以出身论长短，决不轻饶！

　　臣等谨记！

　　从礼部出来，温晚晴心情复杂。

　　她原以为经过御前展才一事，萧玦的处境会有所改善，看来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目标好感度 3，当前好感度64\/100。】

　　系统的提示让她稍感安慰。

　　看来，公开的维护依然有效。

　　然而，麻烦接踵而至。

　　三日后，温晚晴正在用早膳，琉璃匆匆来报：公主，不好了！有人在坊间散布谣言，说萧质子与北燕暗通款曲，图谋不轨！

　　温晚晴放下银箸：可知源头何在？

　　还在查，但......琉璃犹豫道，似乎与三皇子府上的人有关。

　　温晚晴眼神一冷。

　　她就知道，三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去请萧质子过来。

　　不过一刻钟，萧玦匆匆赶来，神色凝重，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你怎么看？温晚晴直接问道。

　　萧玦沉吟片刻：流言虽不足为惧，但三人成虎。下官担心......

　　担心有人借题发挥？温晚晴接话。

　　萧玦点头，尤其北燕使团刚走不久，这个时机很是微妙。

　　温晚晴若有所思。

　　确实，若此时有人诬陷萧玦通敌，就算雍帝不信，也难免心生猜忌。

　　你可有对策？

　　萧玦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下官近日整理的《北燕风土志要》，记录了北燕各地的风俗物产。下官愿将此书献与朝廷，以表忠心。

　　温晚晴接过文书翻阅，见其中记载详实，图文并茂，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更难得的是，书中只谈风土，不涉军政，既展现了才华，又避开了嫌疑。

　　很好。她满意地点头，本宫会亲自将此书呈给父皇。

　　三日后的大朝会，温晚晴当众献上《北燕风土志要》。

　　雍帝翻阅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此书交付翰林院刊印，并赏赐萧玦黄金百两。

　　退朝时，三皇子脸色铁青，从萧玦身边经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

　　温晚晴正要发作，萧玦却对她微微摇头。

　　回到锦华宫，温晚晴仍余怒未消：你方才为何拦着本宫？

　　萧玦平静道：殿下若是当众与三皇子冲突，正中他下怀。他巴不得让众人觉得，殿下是因为私情才维护下官。

　　温晚晴一愣，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这些日子，关于他们二人的流言本就不少，若再当众维护，只怕越描越黑。

　　可是难道就任他嚣张？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玦轻声道，下官相信，清者自清。

　　温晚晴看着他平静的眉眼，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比想象中更加沉稳。

　　十年的质子生涯，教会他的不只是隐忍，还有智慧。

　　【目标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69\/100。】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流言虽暂时平息，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

　　这日，温晚晴正在书房批阅奏章，突然接到边关急报：北燕王病重！

　　她立即召萧玦入宫。

　　不过片刻，萧玦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公主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温晚晴将急报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萧玦接过急报，手指微微颤抖。

　　看完后，他沉默良久，方才低声道：多谢公主告知。

　　你有什么打算？温晚晴关切地问。

　　萧玦苦笑道：下官能有什么打算？身为质子，不得诏令，不得离京。况且......他顿了顿，大皇子也不会让下官平安回到北燕。

　　温晚晴明白他的顾虑。

　　北燕王若驾崩，大皇子萧琰继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这个才华出众的弟弟。

　　本宫可以......

　　公主。萧玦打断她，目光坚定，这是下官的家事，不敢劳烦公主。况且，此时若有大雍插手，反而会授人以柄。

　　温晚晴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个少年早已不是需要她时时庇护的弱者。

　　十年的磨砺，让他有了自己的判断和决断。

　　既然如此，本宫尊重你的选择。她轻声道，但记住，若有需要，锦华宫永远是你的后盾。

　　萧玦深深一揖：公主恩情，下官永世不忘。

　　接下来的日子，萧玦明显忙碌起来。

　　他依然每日到礼部点卯，但温晚晴能感觉到，他暗中在布置着什么。

　　偶尔有陌生的面孔出入听竹轩，想必是在与北燕旧部联系。

　　这日深夜，温晚晴正准备就寝，突然接到密报：三皇子与北燕大皇子暗中有书信往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派人去请萧玦。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玦披着夜色匆匆赶来。

　　这么晚打扰公主，不知有何要事？

　　温晚晴将密报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萧玦看完密报，脸色骤变：他们竟然......

　　密报上清楚地写着，三皇子与萧琰达成协议：萧琰助三皇子夺取太子之位，三皇子则助萧琰除掉萧玦。

　　你打算怎么办？温晚晴关切地问。

　　萧玦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下官不义了。

　　三日后，一份弹劾三皇子私通外敌的奏章悄然出现在雍帝的御案上。

　　奏章中证据确凿，连往来书信的副本都一应俱全。

　　朝堂之上，雍帝震怒，当庭罢黜了三皇子的所有职务，软禁府中。

　　而与三皇子往来密切的几位官员也纷纷落马。

　　这场风波过后，萧玦在朝中的处境明显改善。

　　再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刁难他，就连礼部的同僚也对他客气了许多。

　　然而温晚晴注意到，萧玦并没有因此得意，反而更加沉稳。

　　每日下朝后，他依然准时到锦华宫点卯，整理书籍，研习琴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日午后，温晚晴正在翻阅萧玦新校注的《乐经》，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她放下书卷，循声走去，只见萧玦正在庭中抚琴。

　　他弹的是一首新曲，旋律婉转中带着铿锵，既有江南水乡的柔美，又有北国风霜的凛冽。温晚晴静静聆听，直到一曲终了，才轻声赞叹：好曲。可有名字？

　　萧玦起身行礼：尚未取名。这是下官近日所作，融合南北乐风，想作为秋祭的备选曲目。

　　融汇南北......温晚晴若有所思，不如就叫《山河同》如何？

　　《山河同》......萧玦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眼中渐渐泛起光彩，好名字！多谢公主赐名。

　　温晚晴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忽然问道：萧玦，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回到北燕？

　　萧玦微微一怔，随即坦然道：想过。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他抬眼看向温晚晴，目光深邃，这里还有未完成的事。

　　温晚晴心头一跳，不敢深想他话中的含义，只得转移话题：秋祭在即，你的曲子还要多加练习。

　　下官明白。

　　望着萧玦离去的身影，温晚晴心中五味杂陈。

　　好感度已经升到75点，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可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希望这一天到来。

　　秋祭前夜，温晚晴突然接到边关急报：北燕王驾崩，大皇子萧琰继位！

　　她立即派人去请萧玦，却发现听竹轩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书信。

　　公主亲启：臣闻北燕有变，不得不辞。十年教诲，永志不忘。若得天佑，必有重逢之日。玦拜别。

　　温晚晴握着信笺，指尖微微发颤。

　　他终究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当面道别。

　　【目标好感度 10，当前好感度85\/100。】

　　系统的提示音在空荡的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温晚晴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心中一片怅然。

　　秋祭的钟声响起，庄严肃穆。太庙前，百官朝拜，乐舞翩跹。

　　然而本该由萧玦演奏的《山河同》，却换了别的曲子。

　　祭礼结束后，温晚晴独自登上宫墙，望向北方的天空。

　　那里，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她相信，那个坚韧的少年，一定会乘风破浪，实现他的抱负。

　　只是不知，再见会是何时。

　　萧玦不告而别已半月有余。

　　锦华宫仿佛一夜之间冷清了许多。

　　书房里那些他亲手整理的书籍依然整齐排列，古琴上还留着他调试过的痕迹，只是再也听不到那清越的琴音。

　　温晚晴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开始飘落的梧桐叶，心中空落落的。

　　系统面板上85点的好感度像是个讽刺，提醒着她任务即将完成，却也意味着分别将近。

　　公主，琉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北边有消息了。

　　温晚晴立即转身：如何？

　　萧质子......现在应该称他为七皇子了。琉璃呈上一封密信，他已在北燕边境的落霞城现身，不少北燕旧部前往投奔。

　　温晚晴展开密信，上面详细记载着萧玦这半个月来的行踪。

　　他先是秘密抵达落霞城，随后以先王遗诏为名，召集旧部。

　　如今已有三个部落宣誓效忠，与萧琰形成对峙之势。

　　他可还安好？温晚晴最关心的是这个。

　　据探子回报，七皇子一切安好，只是......琉璃犹豫了一下，萧琰已派出杀手，誓要取他性命。

　　温晚晴心中一紧。

　　她就知道，萧琰绝不会坐视萧玦壮大。

　　让我们的人暗中保护，但不要暴露身份。

　　琉璃退下后，温晚晴独自在书房沉思。

　　按照原世界线，萧玦确实会回到北燕争夺王位，但那是三年后的事。

　　如今提前了这么多，恐怕是她的介入改变了剧情走向。

　　【系统提示：世界线变动率15%，尚在安全范围内。请宿主继续推进任务。】

　　温晚晴苦笑。

　　推进任务？现在连人都见不到，要怎么推进？

　　然而转机很快出现。

　　三日后，雍帝突然召她入宫议事。

　　养心殿内，除了雍帝，还有几位重臣。

　　见永宁公主进来，雍帝直接道：北燕内乱，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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