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井畔低语

　　沿着盘旋向下的深渊回廊，陈远五人又遭遇了数波自动防卫系统的攻击。有能够发射高频震荡波的球形探测器，有潜伏在阴影中、擅长偷袭的蜘蛛型构装体，还有更加庞大、如同堡垒般的重型守卫。

　　这些构装体五花八门，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技术水平远超当前时代，其能量核心和规则运用方式，都带着一种古老的、非此界的气息。

　　陈远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精准的规则掌控，总能迅速找到它们的弱点并予以摧毁。阿杰等人在实战中也配合得越发默契，实力在高压下稳步提升。

　　不知向下行进了多久，或许已经深入地下数千米。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墙壁上的幽蓝晶体光芒也越发黯淡，仿佛能量即将耗尽。那股低沉的、如同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却越来越清晰。

　　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

　　穿过最后一段隧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抵达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到仿佛没有边际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水井或者泉眼，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种色彩和规则符号构成的、巨大无比的虚空漩涡！

　　这个漩涡，与源初之涡入口有些相似，但更加庞大，更加深邃，也更加……不稳定！漩涡的边缘不断撕裂又重组，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吸力和一种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充满了混乱与低语的气息！

　　漩涡的下方，并非虚空，而是一个由某种黑色金属构筑的、布满了无数管道和能量导线的巨大平台。平台边缘，矗立着几根高耸的、顶端不断闪烁着电光的金属柱，似乎在试图从漩涡中抽取能量，又像是在稳定着这个危险的通道。

　　这里，就是根源之井！并非实质的水井，而是连接着两个世界、规则相互侵蚀碰撞的维度裂隙！

　　而在那平台靠近漩涡的最边缘，竟然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残破“巡天者”高级军官制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微弱的、与周围“巡天者”科技格格不入的、带着一丝守护意味的规则力量，似乎在凭借一己之力，对抗着从那漩涡中渗透过来的、令人疯狂的混乱低语！

　　陈远能感觉到，这个老者气息极其强大，远超之前的归墟派头领，甚至可能不弱于腐沼男爵！但他此刻的状态非常糟糕，精神与规则力量都消耗巨大，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那漩涡的低语吞噬。

　　似乎察觉到有人闯入，那老者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浑浊而疲惫，但深处却依旧保留着一丝清明和锐利。他的目光扫过陈远五人，尤其是在陈远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惊讶。

　　“想不到……除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外人……能走到这里……”老者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

　　陈远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恐怖的根源之井：“你是谁？为何在此？”

　　老者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老夫……‘天枢’……前‘巡天者’最高评议会议员……也是……此界最后的‘守门人’之一……”

　　前巡天者高官？守门人？

　　陈远心中一震。

　　自称“天枢”的老者，目光仿佛穿透了陈远，看到了他体内那枚平衡源痕，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和……希望？

　　“平衡的眷顾者……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颤抖的手指着那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混乱低语的根源之井，那井口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时间……不多了……‘门’的那一边……‘母体’的意志……正在苏醒……它们……即将……大举降临……”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

　　“阻止它们……关闭……或者……封印……这扇‘门’……否则……此界……必将……万劫不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最后的警告传递给面前的人。

　　说完这些话，天枢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一口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从他口中喷出。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只能依靠着手中那根断裂的能量权杖勉强支撑着自己。

　　根源之井的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这不仅仅是一个力量源泉，更是一扇即将彻底洞开的、通往毁灭的大门！

　　而关闭或封印这扇门的方法……陈远的目光，投向了平台上那些巨大的能量导管和金属柱，以及……那漩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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